正文 第六章:入世即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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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江湖很大,三教九流的人海了去了,啥人都有啥也不缺,也就是江湖还小,哪怕在一间亭边酒肆里头,也有几个不识趣的。
人呐,有时候就是缺一个打头的。
有人先趟了,这浑水里头就仿佛是多了好些鱼儿,也少了好些凶险。终于碰上个愣头青,可是不用做那出头的鸟儿,那些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江湖人一个个就随着出了酒肆。不一会儿,这酒肆便只剩下一桌人了。
柜台上摆着银豆铜钱,终究是银子多些,想来这些人也是赶着着急,算账的功夫也担待不起。酒肆外头的马蹄声初时嘈杂,渐渐得也就远了,连带着这酒肆也冷清下来了。
“老人家,再切四两饼子吃。”
蒋宣政把手里的剑落到脚边上,冲着酒家说着,似乎是感觉到身旁人这一肚子疑惑,便只是冲和尚笑笑,示意他等着看。
“哎哎,也给我切些来吃,老人家莫要心疼薪柴,拿那饼子烤一烤再拿给我吃。”
门帘又一次被掀开,一柄花锤搁到了酒肆门口,那赤膊的汉子拿折扇扇着风,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在三人瞩目之下坐到邻桌上,捧起一个盛着酒水的海碗抿了一口,然后晃晃手边上的酒缸子,一张笑脸把眼都眯住了。
“那位小哥,孤身一人如何喝得下酒,不如在这边凑凑热闹呗。”
小道长笑眯眯地招呼道,拆两块饼子塞嘴里,细嚼慢咽得神情倒是有几分祥和之态。
“要的,要的。”
那人抿一口酒,眼珠子咕噜一转,也是笑着挪着凳子靠过来。虽然头一回行走江湖,但释鸿生大抵也瞧出其中端疑,田七率先捧着海碗迎上去,俩人的陶边轻轻一碰,一碗高粱緗便入了肚皮。
“兄弟一看就不是咱这行当的人,但凡是喝的酒的便都是咱这儿好汉!”
那人看模样是个威严魁梧的大汉,谁料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同田七囫囵喝过几回,便开始称兄道弟了,报了个不知真假的名号,唤作布九折。
布九折块头不小,酒量却是奇差的。看他行步走驮之间,也是有些内力底子的,可这半罐子高粱緗便让他头晕目眩的,非要拉着这桌挨个喝个明白。田施主干了三碗,蒋道长也尝了三回,唯独是掺着和尚喂酒犯了难。
“这位布施主,小僧出家皈依,不食荤腥不尝酒水”
释鸿生拿手轻轻按住把酒递过来的手,正要与他讲些佛理禅书,尚未告罪,拿手一扭便收了回去,倒是诓得自己刹不住手劲。
迷糊糊的望过去,那碗酒早就进了布施主的肚皮。
咣叽一下子将那海碗扣在桌上,反倒引得那瘸了腿的桌儿摇摇晃晃,抹了抹自个的唇角,布九折闷红的腮帮子一鼓一鼓:“正好,这几坛还真就不够分得呢,呃呃”
酒肆的老看家看着情景,自个翻出些腌好的青菽(毛豆)盛好了端上来,也顺道坐下来一块儿吃酒,但见布九折扣一节青荚菽也不扒皮儿,直往那嘴里搁。
“布兄弟,在这荒郊野岭的地儿怎得这般多人在这里吃酒,还都是些孕有内力的好汉。”
也不知这筑匠世家的田七到底走过多少行道,这说起话来也是巧妙,如今一席话说得这桌边坐着的都竖起了耳朵。
“咍,嘛多大的屁事儿。”
这多少是说起了正事,布九折放下往嘴边凑的酒碗,两只闲不住的手便要扒豆荚吃:“这些都是郡城里头三城帮的人,翻来覆去不过就是这三家的人来回逛荡。今天搁这边也不过是给背后老爷们干些脏活累活的,要吃饭的嘛。”
“脏活”
虽然释鸿生十年来没下过山,但他隐约觉得这所谓的脏活累活似乎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呦呦呦,”
布九折打个酒嗝,“咱这桌还有初出茅庐的雏子。”
调笑一阵,布九折尝着青荚说道:“这些货干得脏活都是替那些达官贵人搞些黑活,免得脏了人家的手。”
“饥民,”
似乎是看出这几个人脸上的疑惑,布九折干脆也就不卖关子了:“咱们这的人还活得下去,但傍边就乱得多喽。饥民过境本来也算是常见,人都得要活命不是,可坏就坏在这帮为了口粮食就不要命的,把咱们郡城里头调配的赈灾粮食给抢了,还有俩押粮的弟兄险些丢了性命,官爷下了条例,要拿他们人头。”
“既然这粮食本就是赈灾所用,如今让饥民劫了去,虽说其中曲折难以分说,但正所谓好事多磨,如今何必要差人来屠害这些百姓。”
虽然知道这件事错在饥民,但研习佛法久了,如何下得了狠心看着无辜百姓被饥饿逼到绝路上:“近些年梁地歉收,官家更应体恤民情才是。”
“可官家要体恤的是灾民,不是暴民。”
布九折对于释鸿生的言语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从这些人意图劫粮杀官之时,这所谓的饥民便成了暴民,而暴民就不再是朝廷的百姓了。”
“不知如今饥民何在”
看样子,蒋宣政倒是对这事很感兴趣,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自己脚边的剑鞘。
“向东十五里,只是此时他们估计已经收货了,人头只怕剩不了几个了。”
不晓得这布九折是什么来头,且不说这郡城中的种种都能信手拈来一般,单说这饥民之踪迹,没有点路子哪里打听得到,更不要说这般轻轻松松便甩出来作为酒后谈资。
说来也怪,这布九折说的话皆是醉酒,却无人觉得其中有假。
得了答复,蒋宣政欲要提剑起身,肩膀却被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掌给摁住了,布九折恍惚间站在了他的身后,在他耳边言语几句。再回神,布九折哪里动过,还在对面趴着,看那模样似乎是撑不住,醉瘫在桌上。
蒋宣政沉吟半响,待到一桌子人都直愣愣盯着,才恍然发现自己就这么握着剑站在酒桌边上颇为不妥。
“鸿生小师傅,你且随我同行。”
这突然一声惊得众人,那蒋宣政似乎是发了魔怔,就用那未曾握剑的右手径直朝释鸿生抓来。
再使劲一提,没动。
“玉晓剑贵为年轻一辈的武林翘楚,难道还看不破红尘利禄么。”
虽然作为江湖客,释鸿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嫩得很。但作为僧,他却受尽了洪信禅师的教诲,虽不能说他已有禅师多少宿慧,但本身的悟性却是极佳。便是这几句话,便让那久经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脸庞上染上了犹如玉脂的光奕。
“莫要想的多了,贫道只是觉得这些灾民虽然做了错事,但死后总归要迎个和尚做做法事超度一二。”
再一伸手,扯起了和尚,释鸿生没有说话,只是摷起了自家那杆六股锡杖,跟着道士掀了酒肆门帘儿出去了。
“道士走了,和尚走了,你真就赖在这了”
田七拿个海碗倒酒,冲那醉瘫的布九折扬了扬,作势就要往地上倒。可这手劲一空,手里头搁着的海碗里便一滴酒也见不着了,再看着周围凡是开了泥封的,甭管是碗里c杯里c罐子里还是坛子里的,尽数空了。
“你这小子从小便这般不惜物,险些白瞎了这好酒。”
再看罢,桌子上靠个壮汉,不是他布九折还能是谁,只是他如今这一张脸没了醉红,倒显得平庸了些,一身酒气四下散去,再不见丝毫醉意。
“能把这高粱緗说是好酒的,不少,”
田七看一眼周遭,便是一滴酒也找不着了,只好怏怏将海碗倒扣在桌上,一脸的失趣:“可如您这般的却是少见,您这也算是独一份喽。”
高粱緗自然是算不得甚么好酒,只是市井酿酒客拿高粱黍黍闷酿的滤糟酒,若是那薄绢仔细滤去酒渣,倒也是上得了台面的一味温酒。若是贫穷人家使不得薄绢,便是滤得不那般细致了,但终究也要被街边小巷的麻薯烧c乌炤浊之流强得多。
但眼前这人是谁,或许放眼天下乃至五方之一的中原,这人的名声算不得什么。可这梁地三道七郡之内,但凡是有些耳目眼力的,九股秀才公的名号可是放到哪里都压得住场子,就是这清溪郡的郡守过来,想叫他叩几个头便叩几个头。
不是说笑,小时候见过。
“有时候你得学学和尚,咱喝酒喝得是酒么”
看着那为田七倒置的碗,这位二十一年前的秀才公嘟囔出这么一句话,似乎带着某种意境,好像孕育着某些体悟,田七想要去找出来,却终是差了那画龙点睛的刹那光阴,那一丝韵律似乎留不久了。
“咱这喝得是气势!是排场!”
那一声恰好喝破了田七的意象,布九折摆着谱儿,冲着田七教训道:“咱们江湖人,你管喝得是啥,除了马尿,你能喝出女儿红同地瓜烧那个好喝咱们喝酒要的是喝得样貌,若是让人瞧见了,在那戏本子上谱上句‘饮时呲目獠面,饮罢更胜佛陀’便胜过你喝上百坛女儿红。”
姓田的这才琢磨过来,虽说当年这浑人在江湖里逢人便说自个儿是个十年寒窗的秀才公,只是当初为了赶考防身练些外道横练功夫,练得过了变作了今日这般模样。但其实他却是当年田家庄远近闻名的红白行首,专干白刀进而红刀出的买卖,那里是会是能说出什么带着意境的神妙言语。
便是这秀才公的身份都是拿真金白银捐来的,非要说他从前的本事,倒不如说田家庄千几号人家里,谁家逢年过节的都要走他家一趟,拜个早年罢。
誰叫,他是行首呢!
十里八乡的,都等着他宰第一头年猪呢,这是行规,谁家屠户都钻营不得。
九股秀才公,六豚白里红。
这位靠着杀猪起家的,时至今日,也绝无秀才的书卷气。
到最后,这位秀才公嘟噜一句,三人分说个无趣,老头子回他柜案数钱去,田七干脆就背着刀上了酒肆的上层,找个地儿睡一觉。唯有那尚未喝得尽兴的布九折冲罗相寺的方位抱个拳,嘟囔句:“今儿个咱这人情便算是了了。”
随即提着在门口搁置小半天的花锤儿,嘴里头哼着不三不四的荤曲儿,继续找酒家喝酒吃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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