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碧蹄驿（4）

    巳时下刻，小早川隆景以麾下大将粟屋景雄c井上景贞各领三千人分左右两翼向明军逼近。见新上来的这波人身后的旗子又是不一样的图案，李如松骂道，“他娘的，倭寇真他娘会画画。”

    他决定给新上来的日军一个下马威，于是甫一交战，左翼的粟屋景雄即遭遇了明军神机箭和弓箭的猛烈射击，迅猛的火器让队伍一时大乱，不少士兵中箭而亡，这时一部明军骑兵由孙守廉率领趁机越阵而出，直冲粟屋队，粟屋景雄奋力拒战，渐渐不支，右翼的井上景贞见此情景急忙准备上前支援。

    此时，小早川家的谋士佐世正胜谏言：“明军十分强大，粟屋所部一定坚持不了多久的，等到粟屋部坚持不住的时候，明军一定会进行追击，到那时，我军从山坡上猛然冲下击敌侧翼，则明军必败。”井上景贞从之。不久后，粟屋队果然败退，明军骑兵追击而来，“恰如海潮涌至”，井上队遂一齐呐喊，冲下山坡，粟屋队亦回身反攻，同明军展开了一场恶战。

    近身搏战之中，明军骑兵的装备劣势显露出来除了神机箭外，明军骑兵仅携带了随身配刀。此外，地形地势也限制了明军骑兵的发挥。从砺石岘至碧蹄馆，皆是崎岖狭窄的河流溪谷地形，略平整处则散布民间水田，极不利于骑兵机动。加之头天晚上天降大雨，地上的冰雪初解，道路泥泞不堪，马匹的速度优势荡然无存，反倒限制了骑兵的行动。一番激战之下，人数和装备均处于劣势的明军感到渐渐不支，战线开始向北推移至高阳。为防部队崩溃，李如松亲自上阵督战，但久战之下的士兵已疲惫不堪，遍地泥淖更使得战马举步维艰，明军陷入苦战。

    近午时，日军左右翼的部队从山上迂回到位，完成了对明军的三面包围，小早川隆景居中，立花宗茂在左，小早川秀包c毛利元康在右，同时发起了总攻。“贼众接续愈添，分布沿山遍野，由两山夹空将我兵围住

    眼看着明军就要抵挡不住，李如松见情势危急，跃马冲至阵前，众亲兵见主将如此奋勇，也是不顾危险一齐上前，一时间如松“与手下骁将数十人亲自驰射”。

    看到李如松如此神勇，明军将士士气大振，继续浴血奋战，双方又成僵局。紧急关头，杨元率领的一千援军终于赶到，从日军尚未合拢的北面一气杀入，为被困明军打出了一条后退的生路。此时，李如松却并没有打算撤退，而是还打算试图整军反击。众将皆有退意，就连恋战的查大受和祖承训都觉得没必要再战了，而如松却觉得杨元的援兵可以让他们拖到大军的到来，到时候就不是日本人围点打援了，而是明军中心开花。

    到底是如松“积威甚久”，最终众将还是听从如松的决定，明军先是虚张声势，做出全体明军向日军反击的架势，好让日军以为大军援兵已至，但见日军后队源源而至，吉川广家c黑田长政，以及宇喜多军的大将户川达安等纷纷上前夹击，人家本身就是来与你决战的，大有大军来了我也不怕之势，见虚张声势不成，如松只得放弃之前的想法，下令明军向北方的惠阴岭撤退，他可不敢真让这点兵力去啃日军这又臭又硬的石头。

    新近的一千援军面对漫山遍野的日军纵是以一当十也无力抵抗。逐渐的，杨元也是奋战力竭，无力回天。

    眼看着杨元的胸膛差一点被一记竹枪刺破，一记弓矢却是将这足轻射杀，杨元回头一看，却是李如枫的援军也已赶到，杨元大喊了一声：“好小子。”如枫笑道：“哈哈，杨大哥要小心啊。”

    此时如松各部已疲惫不堪，尸横遍野，但好在如松等将领虽然受伤数处，但性命尚无大碍，如枫这让松了一口气，

    如枫说道。“大哥，南阳离西北处的坡州已是不远，倭寇虽意图决战，但此时士气也几乎是快达到三而竭的地步了，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们赶紧退往坡州吧。”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松也不矫情，便和众将借着援军留出来的口子往坡州撤退，如松也知道，此时留下来可能就真的扔这了。

    而如枫自己则带部队准备抵挡日军，面对无数的日军，李如枫不禁深呼一口气

    正月的高阳到处都是积雪，本来银装素裹的风景此时却被遍地硝烟和喊杀声充斥着。

    其实整个战役变成了明军的添油之战，满打满算，明军在战场上的即时兵力就没超过五千人过。

    之前的几次战役，或是攻城，或者守城，如枫从来没有大规模的野战的经验，有生之年能够有此机会与日本人一决高下，如枫很是激动。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枫并没有且战且退，而是借着部队初到战场面对疲惫之师的档子发起了冲锋。

    “全军出击，大哥二哥一左一右护住两翼，四弟把你手里的炮都给我对着正面倭寇脑瓜上有白底黑字写着儿字的，对，就打这儿子！记着，目标就是对方中军。”如枫命令道，“将军们，随我直冲倭寇中军。要想活命，就给我往前冲。”随后如枫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亲兵随后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众兄弟虽是不解，但事已至此，当然也是跟着如枫向日本冲锋。

    于是，在高阳，这个后世以花卉闻名韩国的汉城卫星城，此时，两千人的明军骑兵向着宇喜多秀家的中军发起死亡冲锋。一个个明军骑兵踏着雪痕似乎还有悲壮的bg。

    本来日军为了将这股明军歼灭，把包围网撒的很大，各个方向都被布置了不少士兵，中军方向安排的是小早川隆景和后来赶到的秀家本部，即便如此，秀家和小早川隆景的部队也有一万六千人上下，但谁也没有想到明军会选择向中军冲锋，利用左右没来得及收拢包围圈时，明军借着短时间凌厉的火器向秀家的中军倾泻炮火，大股骑兵试图则冲散步兵的阵形，造成混乱，一时间竟真的将日军打退了上百米，这回秀家不再端坐行军椅了，火炮声离他已很近了，刚刚还有一颗流弹差一点就打中了他，秀家不禁想道：‘他们疯了吗？毫无胜算之下难道要选择与中军同归于尽？中军可是将近两万人八倍于明军的军势啊。’情急之下，秀家下达了各部向中军靠拢的命令。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如枫就在想着要怎样才能以两千人的部队既要救援李如松等人还要摆脱开日军几万大军的围堵，后来干脆决定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成则万幸，不成也要让日本先掉块肉。

    好在，如枫赌对了，他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大批足轻和武士们提着刀枪向明军进攻，远程的弓箭和铁炮部队也是以进攻队型在向前移动，一时来不及抵抗，谁也不曾想道，两千明军骑兵也敢突然进攻，霎时火器齐发，一顿横扫，本来左右翼已向着预计边战边退的地点推进，但听到中军遇袭的消息后，只得调转方向，向中军靠拢，将近四万日军将包围网逐渐收缩，明军似乎已成了囊中之物。

    转瞬间明军又是推进了不少，眼看着就要打到秀家所在之处，不少母衣众靠拢到秀家周围准备让其转移，怒极的秀家却是跨上战马抽出，准备与明军来场对决。近十倍于敌如果还要被打跑，那秀家觉得自己可以切腹了。

    其实进攻中军的明军此时已接近力竭，伴随着骑兵冲击力的消逝和火器的消耗殆尽，推进也变得越发艰难，局势对明军来说，已是越来越不利，一切都像是强弩之末，似乎是漩涡中挣扎着的孤船，下一秒，就要被无数日军吞噬。

    就在这时，如枫一切劈斩杀了一人之后，大声命令道，“所有部队调转马头，向西北方向进军，一个儿字旗的都别管，保持队型向西北跑，记住盯着脑袋上的旗画的是左右两支杏叶纹的，哎呀，就是长得像平时吃的杏的，不认识的，还没见过杏树叶子吗，对，就是那玩意儿，看到他们再给我狠狠的杀，一定一定别看错了，是左右两支杏叶纹的。”

    如枫真心感觉之前自己玩的战国时代一点没白玩，知道点大名的家纹今儿还真有可能救了命，而这家纹是左右两支杏叶纹的正是这立花宗茂的部队，这立花部从碧蹄驿开战就进入战场，损失最大，即使是在中途休整一二，此时也是如枫所认定的日军最薄弱的环节，而且立花部占据的是西北方向，是撤往坡州最近的方向，日军百密一疏，竟然让立花守在这最重要的一环，立花部就是明军最后的机会，一旦包围网彻底形成，如枫这两千便是插翅难飞。

    突然撤去的明军让准备一战的秀家扑了个空，只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

    “全军压上，千万不能让明军逃了。”秀家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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