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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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戚飞的家在寨子的中间靠下的地方,看着不怎么显眼,这是一处略显陈旧的单层木结构建筑,房屋前面是一个院子,戚飞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迎面一股花香扑鼻而来,虽是晚上但借着月色仍然能看到,一树梨花开的正艳。
走进院子的戚飞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一树芬芳,屋内大堂中一灯如豆,桌子上自己离开时做的饭菜纹丝不动,刚才面对三位长老那份跳脱的样子,在看到屋内情况的刹那就收敛了起来,心中一叹:父亲又是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戚飞快步走了进去,特意将脚步声走的重一点,父子两平时话不多,有时候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戚飞借以此来告诉父亲,自己回来了。戚飞将桌上的饭菜收拾了一下,知道父亲是个不听劝的人,他自己不想吃饭的时候再怎么说都没有用,所以桌子的东西不动,戚飞就知道不用再去说了,这也算是父子两的一点默契吧。
戚飞对于后天的事情其实是没有什么底的,但既然顾长老把话都说这份上了,那就来吧,况且凭着祖灵的权威,知道它应该不会偏袒什么人,只要规则公平,戚飞是不怕任何人。
正当戚飞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隔壁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怎么?顾长老是不是说要请祖灵?”
戚飞吃了一惊,心想:“父亲怎么知道的”他都这么多天没出门了,没道理啊?一想到这里不由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说道:“顾长老确实说过要请祖灵的事情,可我不知道是怎么个形式。”顿了一下,又说道:“父亲足不出户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戚飞父亲坐在黑暗中,仔细看去的话就能发现,这是一个异常俊逸的男子,脸部轮廓犹如刀削般分明,一对眸子在黑暗中犹如星星般明亮,只是看着有些失神,空洞的盯着前方,戚飞的样貌和他父亲有着八成相似,只是脸部线条要更加柔和一些。
隔壁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戚飞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这种沉默。对话不一定会要结果,父子两之间的对话,形势大于对话本身的意义,仿佛两人的对话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还有对方这么个人在而已。
戚飞没有等到结果,思绪又慢慢的飘向了其他地方,只是今天戚飞父亲像是要多说几句一般,说道:“将我传你的口诀好好走几遍,功课莫拉下了。”戚飞看不到,此时隔壁的父亲,双眼之中那空洞的眼神已经被一丝追忆所取代,在戚飞父亲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正坚毅的对着年轻些的顾长老说道:“我要请祖灵。”
戚飞心中的疑惑更甚,父亲今天怎么了?还关心起自己的功课来了?这种情况在戚飞的记忆中是很少出现的,自戚飞开始记事起,父亲主动关心自己的次数,可以说是少的可怜。
戚飞自小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是父亲既当爹有当娘的把他带大来的,父亲由于残疾的缘故行动不是很方便,加上话语不多的的缘故,对于戚飞的关爱肯定是有所欠缺。
戚飞从小就很羡慕别的小伙伴,因为他们都有母亲疼爱,戚飞也问过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在哪里,但每当戚飞这么问的时候,就会换来父亲的沉默,戚飞能够体会到,那沉默的背后是难以言说的痛苦,久而久之戚飞也知道了父亲肯定有什么难处,所以就不再父亲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
等到戚飞慢慢长大,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父亲。戚飞的父亲是铁虎军退下来的,由于在执行某些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意外造成了右手和左腿的缺失,而且自那之后,自己的父亲失去了修行的资格,但是什么意外情况没人知道,因为这些事情也是戚飞从被人口中听说的,。
对于母亲,戚飞有过很多想象,戚飞想象过自己的母亲是温柔贤惠的,会给自己补衣服的,有时候幻象一觉醒来,母亲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床边,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但想象毕竟只是想象,现实是残酷的,母亲对于戚飞来说只是一个梦。
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戚飞就是一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自小戚飞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争取,与人抢东西、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常常弄得鼻青脸肿的回家,但只要不是那种特别要命的伤痛,父亲一般都是不会过问的,这就造就了戚飞坚韧、不服输的性格,在同龄人眼中,戚飞是那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人,人人都怕他。
加上戚飞的父亲是铁虎军退下来的身份,一般人是不敢去惹他的,因为铁虎军是靖州的守护神,铁虎军对于因功受伤的人是异常照顾的,每逢大的节日都会有人送来丰厚的慰问品,毕竟对于功勋人员若不照顾,肯定会寒了所有人的心,到时候谁会替你卖命。
当然,戚飞不是那种仗着父亲的身份,故意到处惹是生非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对于不公平的事情,戚飞才会跳出来,对于那些持强凌弱的
人,戚飞从来不会客气。
虽然戚飞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从来没有说过关于母亲的事情,但戚飞却一直认为自己的母亲,就在某个地方。因为在戚飞十岁那年的冬天,有一个人来看过自己的父亲。那一次,戚飞非常难得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居然笑了。
那一天,戚飞早早的就回房间睡觉了,自己的父亲和那个人一直在房间聊到了很晚,可能父亲以为戚飞睡着了,又或者是因为激动的缘故,戚飞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提到了母亲的事情,戚飞隐约之中听到,自己的母亲就在某个地方,而且自己父亲受的伤与母亲有关。
那人走后,父亲将一个圆形的吊坠挂在了戚飞的胸前。同时,戚飞的父亲将一段口诀传授给了戚飞,让他每日勤练不缀,戚飞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详细的解释了一番,自那之后戚飞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有力,而且没有得过任何毛病。
在十一岁的那年冬天,寨子里请祖灵为这一批小孩子启灵,戚飞是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工夫,直接就启灵成功了,当然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祖灵不会把这些事情宣扬出去,只是说这一批十个孩子,八个启灵成功而已。
戚飞摸了摸胸前的挂坠,直觉告诉他,这个挂坠可能跟自己的母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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