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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吴青山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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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城歌剧院与体育馆离得不远,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脚程。以徐冲的脚力,十多分钟的时间便到了。

    他站在歌剧院门口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两点四十五。

    “希望杨俊还没结束。”

    徐冲走进了歌剧院。

    与武魂考核不同,艺考的社会关注度要小得多。能容纳3万人的歌剧院此时门口罗雀,除了一些正在交谈的家长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媒体。

    相比之下,武魂考核体育馆门口挤满了人,武魂的社会地位可见一斑。

    歌剧院门口站着一名工作人员,入口处有一道检测门。只要身上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就可以正常进入。

    哔~

    随着扫描结束,徐冲进入了歌剧院。

    歌剧院里十分幽暗,只有远处的舞台闪耀着灯光。徐冲靠近了一些,便听到了一串悦耳的小提琴声。

    这首曲子徐冲听过很多次,《爱之悦》,这是杨俊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舞台之下。台上的杨俊拿着小提琴,白皙干净的手指不停地拉动着琴弦,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他穿着崭新的燕尾礼服,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闭着眼睛沉静在自己的音乐海洋。头顶米黄色的灯光缓缓地落下,把他笼罩在一层温暖而迷幻的和煦之中。他细长的睫毛随着音乐的欺负微微颤动,引得台下一群女生爱慕不已。

    徐冲听了一会儿,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其实并不难找,因为这丫头正站在舞台的最下方。

    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舞鞋,身子随着杨俊指间流出的音乐不自觉地舞动。但她的动作很小,似乎在尽量克制。

    “怎么样了?”徐冲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啊?”徐影吓了一跳,见到是徐冲,没好气道“吓我一跳,快结束了。”

    刚说完,杨俊手中一顿,音乐也随之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杨俊十分绅士地给众人鞠躬。这时候,评委席上也陆续打出分数。

    “6分,7分,7分,5分,7分。总计32分。”

    听到分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怎么了?”徐冲看着妹妹愤怒的表情说道。

    “怎么可能!”徐影难以置信,“这分数也太低了,连平均分也不到!”

    短暂的震惊之后,台下的观众则是露出一丝窃喜。没有人站出来为杨俊主持公道。在座的除了考生,就是考生家长。他们都是竞争关系,杨俊的分低对他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黑幕!”徐影气得耳朵通红,直接走到了擂台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之上,震得评委的水杯洒了一地。

    “哪来的小丫头!”一名评委赶紧拿纸擦了干桌上的水,抬头望了几眼,“家长呢?”

    徐冲赶紧走过来,客气道“我是她哥哥。”

    评委望了徐冲一眼,冷哼道“赶紧带你妹妹走开,这里是评委席。”

    “我偏不走。”徐影气得鼓起腮帮子,“杨俊明明演奏得那么好,你们凭什么打这么低的分!分明就是黑幕!”

    “黑幕?”评委笑道,“你是评委还是我们是评委?告诉你,我们都是政府认证的公职人员,都有很高的音乐素养。你觉得他弹得好是你的事,在我们这儿就是不过关!”

    “你!”徐影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毕竟岁数小又是女生,在公共场合被一群人盯着,又羞又怒。

    这时候,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徐影,将她拉走。徐冲一看,是杨俊。

    杨俊二话没说,将徐影一直拉出了人群,然而责备地看着徐冲,道“你怎么当哥哥的,任由妹妹胡闹?”

    “我没胡闹!”徐影嘴上强硬,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杨俊一瞧,心一下子就软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

    “没事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杨俊温柔地看着哭得像只小猫一样的徐影,摸了摸她的头,“刚好你哥哥要成为武魂离开这里了,我这个干哥哥,就再陪你一年吧?”

    闻言,徐影微微一愣,然后抽泣地点了点头。

    见到徐影点头,杨俊也是缓了口气,看着徐冲道“考核结束了?怎么样。”

    “四站全胜。”徐冲嘿嘿一笑。

    “真有你的!”杨俊一拳打在徐冲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嘿嘿,还不是你那淬骨丹的功劳。我的成绩,你有一半的军功!”徐冲一手挽住妹妹,一手掸在杨俊的肩膀上,“走,庆祝一下,今晚我请客!”

    “好,今天就宰你一次!”杨俊笑了笑,然后把徐冲的手拿了下去,“高兴归高兴,你别碰我肩膀。”

    “你小子!”徐冲对他吐了吐舌头,“你这肩膀是金子做的?就这么碰不得啊!”

    “嗯。”杨俊嗯了一声,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

    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他依旧挂断。反复重复了几次。

    “俊你怎么不接?”徐冲问。

    此时的杨俊面色有些低沉,他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等我一下。”然后就独自走开,大约过了四五分钟这才回来。

    “有点事,今晚可能陪不了你们了。”杨俊苦恼道。

    “没事,那我跟徐影就简单吃点儿,然后去医院把好消息告诉爸妈!”杨俊看着一脸苦恼的杨俊,说道“俊,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有什么事可别瞒着我们啊!”

    “是啊,杨俊哥哥!”徐影也连连点头。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担心。”杨俊挤出一丝苦笑,“那我就先走了。”

    “好。”徐冲点了点头。

    看着杨俊渐渐远去的背景,徐冲竟是头一次生出一丝陌生感。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对杨俊一点儿都不了解。

    “都怪这个笨蛋徐冲!神经也太大条了!”徐冲暗自骂了一句。

    “啊?哥,你说什么?”徐影一脸疑惑道。

    “额没事,咱们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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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医院的时候,母亲正陪在父亲身边,已经两天了,父亲还没有苏醒过来。

    见到儿子来了,母亲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欣慰。

    “考试结束了?”母亲问。

    “那当然,妈,我们家就要出一名武魂啦!”徐影高兴地说道。

    “好太好了,冲儿,快把这个好消息说给你爸听。”徐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嗯。”徐冲点了点头,来到父亲的病床前。此时的父亲面色蜡黄,紧闭着眼睛,口鼻上带着氧气罩,显得十分虚弱。徐冲忽然眼角一涩,怔怔落泪。

    “爸,儿子来了,儿子没让您失望,我就要成为武魂了!您听到了吗,您要是听到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徐冲握着父亲的手,期待他能睁开眼睛。

    看到儿子这么伤心,徐母也是不忍心,赶紧拉开徐冲,道“你爸他一定是听到了,你看,他的嘴角是不是轻轻笑了笑。”

    “嗯。”徐冲点了点头,但其实他知道,并没有。

    “好了好了,这里有我陪着,你考试也累了,回家休息休息吧。”母亲道。

    徐冲想代替母亲照顾父亲,但是母亲不让,说他一个孩子哪里会照顾人,该干嘛干嘛去。并且为了奖励徐冲,从之前的70里面拿了30出来给了儿子。

    徐冲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父亲换肝之后,难以胜任外企高管那样的辛苦工作,这些钱可是一家子未来的生活费。但是徐母执意如此,说他好,徐家才能好。

    这一点,徐冲表示同意。

    眼下的徐家,只有靠他这个即将成为武魂的儿子。

    “徐影,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徐冲支开了妹妹,自己则是来到了医院的三楼,他想看看吴青山。顺便把自己考核成功的消息告诉他。

    然而到病房的时候,吴青山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徐冲掐算着时日,吴青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院吧。他找了护士问了一下,护士说他两天前就出院了。

    “出院了?”徐冲赶紧拨通了吴青山的号码,却发现号码已经注销了,是个空号。

    这是怎么回事?

    徐冲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班主任,希望他能联系到吴青山。

    “哎呦,这不是咱们龙城中学的天之骄子嘛!”班主任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班主任这嘴脸当真让徐冲觉得恶心。之前看他左手受伤成不了武魂,每天都是冷嘲热讽,现在又是笑脸相迎。徐冲恨不得顺着电线过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虽然讨厌,但该问的还得问。

    “我想联系一下吴青山,你有没有他的家庭住址?”

    “吴青山?”班主任迟疑了一下,“他辍学了,家庭住址是”

    刚听到家庭住址,徐冲立马就挂断了电话,打了车向着城北过去。

    这里是一片十分简陋的穷人区,徐冲在巷子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吴青山的家。此时他的家门紧闭,顺着破旧的窗户往里看,一片狼藉。

    “你找谁?”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人声。

    徐冲回头一看,是一个散步的老头。

    “您好,请问这是吴青山家吗?”徐冲十分尊敬地问。

    “是呀,不过小吴他们搬走了。”老人叹了口气道,“小吴他们为人友善,勤奋努力,邻里关系都很不错的,可惜”

    “可惜什么?”徐冲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哎,他们家的大儿子,犯了大错啦,他们怕连累到自己,连夜搬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喽!”老人摇了摇头,慢慢往前踱去。

    徐冲呆在了原地,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知道吴青山有一个当武魂的哥哥。他也是吴青山最引以为傲的人。吴青山每次提到哥哥,都是面露得意,眼中有着憧憬之色。

    而他,也正是在哥哥的影响下,才一心走上武魂的道路。

    武魂在享有极高的地位和财富的同时,也承受着比普通人更加严厉的监管。武魂一旦犯事,将会是毁灭性的,基本上一辈子难有翻身之日。不仅会被开除编制,更会记入档案,导致各大用人单位不会接受。

    除此之外,其家人也会受到影响。虽说不像古代那样连坐,但在社会上会有很多门槛。

    也难怪吴青山会退学,想必就是受到他哥哥的影响。

    徐冲哀叹了一声,虽然他同情吴青山的遭遇,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自己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谈何帮助。

    原本他拿了钱,还想给吴青山也买一枚淬骨丹来着,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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