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4章 凌空虚渡

    东方霜叶胀红了脸，忙道：“不，我姓东方，这位是我代大哥，也就是九曲城天波府的代大侠。”

    老头道：“我不知道什么代大侠c李大蟹，只问你们要到哪里去？能出多少钱？”

    东方霜叶道：“咱们想去洞庭湖游玩，然后再换马往岭南，只是单程，船资随你开价好了。”

    老头屈指计算道：“单程去洞庭，只去不回由这儿往两汉是顺水，再绕洞庭却是逆江上行去程须五天，回来得七天”

    忽又问道：“只有你们两个人？还搭不搭客？路上泊不泊岸？”

    东方霜叶道：“直行洞庭，沿途不用泊岸，咱们一共是三个人，包下你这条船，不搭其他客人。”

    老头又喃喃计算了一会，道：“既然这样，船钱算你们一百两银子吧！”

    东方霜叶失声道：“呀！要这么贵？”

    老头脸色一沉，道：“嫌贵就别雇。老实告诉你们吧！这条船是荆州府蔡翰林的私家船，本来不能答应，因为我家主人陪老夫人去高山进香祈愿，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日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才私自作主，送你们一趟赚外块。”

    东方霜叶道：“那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呀！”

    老头道：“百把两银子就多了吗？我算给你听听，船上水手连我四个人，冒着砸饭碗的风险私接生意，每人总要赚二十两才值得吧？二四得，已经去了十两，另外二十两还得伺候你们三位的伙食吃喝，能说贵吗？”

    皇甫轩道：“不贵，咱们雇了。”

    取出一片金叶子扬了扬，道：“这是十两金叶，足折百两银子，老人家，咱们什么时候上船？”

    老头望望金叶子，再望望皇甫轩，忽然笑道：“你一次付足船资，不怕我开船溜了吗？”

    皇甫轩道：“没关系，我信得过老人家。”

    老头伸手接了金叶子，道：“很好，咱们一言为定，今天上午加添食水，午后开船，你们正午时分上船就行。”

    皇甫轩道：“老人家贵姓？如何称呼？”

    老头道：“我姓金，你就叫我金老大好了。”

    皇甫轩拱拱手，和东方霜叶转身下了小船。

    返岸途中，东方霜叶不停回顾那艘客船，道：“我看那姓金的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皇甫轩道：“噢？为什么？”

    东方霜叶道：“他态度无礼，讲话又那么冲人，一点也不像有教养的富贵人家出身。”

    皇甫轩笑笑，道：“正因为他是富贵人家出身，态度才那么无礼，讲话才那么冲人。”

    东方霜叶道：“代大哥，我总觉得你不该先付船资，万一他真是骗子，拿了钱跑了，咱们岂不白丢银子吗？”

    皇甫轩笑道：“放心，我敢打赌他绝不会跑，就算拿鞭子赶他也不会走。”

    正午时分，三人上了船。金老大果然没有溜，船上食物和饮水都已加添齐备，皇甫轩等人一到，立刻起碇开船。

    船上另外三名水手，都是二十来岁小伙子，一个个壮得牛似的，解缆操船，既纯熟又利落。

    皇甫轩让东方霜叶独自一人住了正舱，自己和沈援同住另一间舱房。

    金老大是舵手，住在舵舱里，三名水手则住在前舱通间，其中一名水手负责琐事，另两人负责帆索操作。

    客船由樊城启碇南下，顺水顺流，当天就过了宜城，晚泊转斗湾过夜，第二天抵达潜江县，距两汉已只有一日水程。

    两天来，船上平静无事，皇甫轩却发现有一艘船始终跟随在后面。

    那是一艘货船，满载药材杂货，从樊城开始，一直若即若离尾随着，有时虽然超越了客船，却必定在前途等候，直待客船通过后才启碇。

    货船上，只有五六名水手，没有客舱，也未发现扎眼的人物。

    皇甫轩暗地将情形告诉了沈援。

    沈援冷笑道：“我早就注意到了，还有金老头和这条船上三名水手，个个都是练家子，身手都不弱。”

    皇甫轩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沈援耸耸肩，道：“谁知道？或许他们在等机会，或许在等援手，反正迟早总会有行动。”

    皇甫轩笑道：“我猜他们是因为顾忌一个人，不敢贸然动手。”

    沈援道：“谁？”

    皇甫轩道：“老大哥您。”

    沈援一怔，道：“他们顾忌我什么？”

    皇甫轩道“他们最大目的是想知道刀剑合壁阵法，现在你已经传授了我，他们只要将我掳去逼问就行了，对付我，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有老大哥在旁，却不能放手施为。”

    沈援道：“这么说，我还得回避一下了？”

    皇甫轩点头道：“不错，老大哥最好上岸去玩玩，小弟留在船上这就叫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沈援仰面一笑，起身踱上甲板。

    舱面一片漆黑，只有舵房门边闪乐着火星，是金老大蹲在那儿吸旱烟。

    沈援慢慢走过去，道：“老大，船上有酒没有？”

    金老大头也没抬，冷冷道：“没有。”

    沈援道：“能不能请一位伙计上岸去买些？”

    金老大道：“对不起，水手们辛苦了一天，明天一早还要干活，都去睡了。”

    “那”沈援沉吟了一下，道：“只好我自己去买啦！老大，替我雇只小船总可以吧？”

    金老大道：“这儿又不是什么大码头，哪有小船可雇。”

    接着用手向后舷一指，道：“喏！那是我们船上自备的小船，如果你自己会划船，我可以帮你放下水去。”

    沈援道：“驾船我会，也不用麻烦老大帮忙，我自己会动手。”

    他有意炫耀功力，大步走到小船边，双手扣住船沿，一运力，将一艘可载三四人的小船轻轻举了起来。

    谁知金老大脸上竟毫无惊骇之色，只淡淡一笑，道：“赫！力气倒不小。”

    沈援冷哼道：“金老大，你也能做得到吗？”

    金老大摇摇头，道：“我是掌舵驾船的，又不是码头上扛麻袋的力夫，要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沈援气得一跺脚，吐气开声，将小船直向江水中掷出去。

    “砰”地一声，小船落水已距大船十余文。

    沈援身形紧跟着纵起，飞落在小船上，不用桨，也不用橹，双袖一阵轮动，劲风呼啸，小船已箭也似地向岸边驶去。

    金老大仍然蹲在甲板上吸旱烟，对沈援抖露的这一手“凌空虚渡”的功夫，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烟袋上火光明灭，三长c三短，竟是那么疾徐井然。

    那艘货船泊在上游半里处，船尾也有人正在吸旱烟，火光明灭，也是三长c三短。

    没过多久，一只小船悄没声息靠近了客船。

    船上站着五个女人，正是芳姨和四名身佩长短双刀的黑衣矮妇。

    金老大快步迎到船边，低声道：“二马猴子上岸去了，东方霜叶在正舱，点子住左舷第二间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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