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狂化

    神奇的一幕就在亚古的眼前发生了，那个即将在他剑下被斩首的流浪儿，身材竟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紧接着，亚古就看见那该死的流浪儿竟向着自己冲来，速度之快，竟在亚古的剑还没斩下时，就冲进了亚古的怀中。

    怀中传来的一股巨力，让身材高大的亚古直接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仰面向后倒去。

    “野蛮人！”目睹这一切的卡斯发出一声惊叹，看着同伴倒地的他也从腰间拔出巨剑，冲向前去想要帮助亚古。

    可是这时，全身肌肉鼓胀的雷恩斯特却敏捷的如同野兽一般，在扑倒亚古之后，竟又翻身跃起，双脚一落到地面便向卡斯俯冲而来。

    “嗬！”雷恩斯特动作虽快，但冷静下来的卡斯毕竟是经历过多次战斗的老兵，面对冲向自己的雷恩斯特，只见他不慌不忙的用巨剑剑刃挡在身前，同时眼睛死死地盯着冲来的雷恩斯特。

    电光火石之间，雷恩斯特已冲到了卡斯的身前，但卡斯却是不惊反喜，嘴中大喝一声：“没脑子的野蛮人，去死吧！”同时剑刃挥出，目标正是雷恩斯特的胸膛。

    此时的雷恩斯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不止身材膨胀了不少，那张本来充满稚气的脸也变得涨红狰狞，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现在竟全部都是深红的色泽，令人一看便心生畏惧。

    剑刃袭来，雷恩斯特这次没有再度躲闪，反而直接伸手抓向卡斯的握剑的双手。

    “他要干什么？”卡斯看到雷恩斯特那奇怪的应对，心中疑惑不已。在他经历过的数十次战斗中，从未有人在面对袭来的剑刃的时候，会选择抓向袭击者握剑的双手。

    “不过，无所谓了。你的死亡将是最好的答案。”想到这里，卡斯双牙紧咬，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下一刻，雷恩斯特的右手便已经抓在了卡斯握剑的双手之上，紧接着卡斯便感到一阵剧痛从双手上传来，仿佛自己的双手是被一把大铁钳抓住一般，而他那向前挥动的巨剑竟无法再前进一毫，面前这狂化的怪物竟力大如此。

    惊愕与痛苦瞬间冲破了卡斯理智的防线，他顾不上双手的剧痛，开始拼尽全力的想要将剑继续向前推动。

    可是卡斯的努力只是徒劳，那停滞在雷恩斯特面前的剑刃分毫未动。这一切都令卡斯有些绝望。

    幸运的是，卡斯绝望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意识便伴随着一只在视线中越来越巨大的拳头而消失了。

    雷恩斯特一拳轰在卡斯的面门上，鲜血直接从卡斯的面部迸发而出，只一拳卡斯便被打的皮开肉绽，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之后其便瘫软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一拳击倒卡斯的雷恩斯特回转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正从地上爬起的亚古，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从脸颊流淌到嘴边的血迹，整个人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那血有卡斯的，但更多的则是雷恩斯特自己的，在刚才那剧烈的爆发动作中，雷恩斯特上身的毛细血管已经全部崩裂，现在的雷恩斯特身上没有了衣物的遮挡，上身遍布着血色。

    同伴转瞬间倒地，原本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摇身一变化为恶狼，这让亚古脸上的凶恶之色褪去，握剑的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对于一个军人而言，失去勇气等于失去生命。”当斯默将军的格言在亚古脑海中再次响起时，雷恩斯特已经来到了亚古的面前，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还有他的生命。

    尘埃落定，原本的猎手此刻尽皆匍匐倒地，而作为猎物的雷恩斯特却最终还屹立在地上。

    没有了敌人的威胁，雷恩斯特眼中的深红开始逐渐褪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再次恢复正常，眼中的那种癫狂与嗜血也消失不见了，身上膨胀的肌肉开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重新变得干扁。

    而那仿佛没有穷尽的力量也被迅速抽离，虚弱回到了雷恩斯特那瘦弱的身体中，伴随着虚弱一起回来的还有剧烈的疼痛。

    “啊”凌厉的惨叫声从雷恩斯特口中发出，哪怕是他上一世死亡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痛苦。

    好在人类大脑在极度疼痛时的保护机制拯救了雷恩斯特，他晕倒在了地上。

    “杀！”一个冷漠的字眼吐出，斯默莱博看着面前落下的一颗颗头颅，脸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肃穆，声声惨叫声重叠响起又戛然而止，谱写着一曲生命的悲歌。

    当最后一声哀嚎落下，满场寂静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与轻微的血液流淌声。斯默环视一周，看着那遍地鲁恩平民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从一个怯懦的贵族子弟，到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铁血将军，斯默从不认为自己是漠视人命的屠夫。

    “杀戮只是为了和平，我们不是战争的屠夫，而是和平的利刃。”这是莱博家族的格言，撰写在家徽之上，铭于斯默的心中。

    “将食物全部收缴起来，再把一切都烧毁，不要留下痕迹。”吩咐着属下善后，斯默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开口道：“卡斯和亚古回来了吗？”

    “还未归来，将军。”

    “什么？”斯默眉头皱起，随即便果断下令道：“第一队留下处理这里，剩下的人跟我去搜索。”这次行动重要非常，斯默决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不知过了多久，仰面倒地的雷恩斯特再次恢复了意识，当他睁开眼睛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雷恩斯特强打起精神，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的身体的各处却都传达着无声的抗拒。

    当雷恩斯特艰难的从地上坐起，环顾四周后，就连作为这一幕场景缔造者的他都不禁胆寒。卡斯和亚古两人死亡的惨状，重新勾起了雷恩斯特的记忆。

    血浆崩裂c皮开肉绽c还有亚古那折断的头颅，清晰的浮现在了雷恩斯特的脑海中。

    “呕”一种难言的恶心感从雷恩斯特的喉咙升起，他俯身张嘴却吐不出任何的东西，就连唾液都没有，他的嘴中就好像一片干涸的沙漠。

    饥饿c干渴战胜了恶心的感觉，催促着雷恩斯特站起走向卡斯和亚古两人。

    仔细的翻找了一下两人的尸体，雷恩斯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两袋干粮和两壶水。

    狼吞虎咽一通后，雷恩斯特又强忍着恶心，扒下了亚古身上略微干净一些的上衣穿到了身上，并不合身，衣物原主人那魁梧的身材，令这件上衣在雷恩斯特身上如同小号长袍一般。

    将剩余的食物与水别在腰间后，雷恩斯特仰头看了一下天空，现在依然还是夜晚，但天边已经隐约可见太阳的辉芒，天快亮了。

    雷恩斯特没有与死人为伴的怪癖，当下便要离开这片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下意识的想要原路返回，但脚还没落下，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其他人呢，和地上两人在一起的那些人呢，那支军队。”想到这里，雷恩斯特不再犹豫，转身便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虽然身后还未见有人追击，但雷恩斯特还是奔跑着。在奔跑的过程中，雷恩斯特却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变强了不少，身体各处虽还有些疼痛感，但已经非常轻微了。

    轻轻用手掀开身上已经凝固的血痂，雷恩斯特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其下是完整的皮肤，只是略微有些白嫩。

    生命尽头的力量迸发和身体快速的恢复能力，让雷恩斯特眼中释放出了精光。

    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也不清楚得到这力量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作为一名曾在平凡中沉沦的普通人，只要得到一个不平凡的机会，那他就不会放弃。

    “将军，我们找到卡斯和亚古了。”

    “他们在呢？让他们立刻过来见我。”

    “将军，他，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斯默眉头一挑，有些不敢相信。

    “尸体在哪？”卡斯和亚古的死讯令斯默震惊，当他急匆匆来到二人死亡的地点时，看着眼前惨烈的画面，斯默却沉默起来。

    卡斯和亚古躺倒在地上，衣衫和盔甲都有些凌乱，可以看出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其中亚古盔甲下的上衣已然不见。两人身上的伤痕不多，可以看出几乎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一击致命。其中卡斯的正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像是被人用巨锤猛击过一样。而亚古更是脖颈断裂，一看便是被一股巨力所弯折导致。

    “这伤口有点像是野兽所为，但留下的翻动痕迹却是人类造成的。能够一击利落的杀死两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至少也是达到合一境的武者所为，或者是二阶魂者，这样的人”斯默一边踱步，一般自语着自己的猜测。

    “是鲁恩的探子吗？难道是白头雕的人。”

    “去把寻血兽牵来。”在尸体的周围转了几圈，斯默发现了地上一处模糊的人形轮廓血迹，便下令道。

    不多时，一只黑色的野兽便在一名士兵的牵引下，来到了血迹的面前。这是经过驯服的寻血兽，寻血兽是一种低阶魔兽，因其可以舔舐血迹后追踪血迹主人位置的能力，而被人们捕捉驯服。

    其形态类似狗，但四肢躯干更加粗壮，四只脚掌宽大有四指和锋利的爪子，全身长满黑色短毛，尾巴长而细。

    当寻血兽舔舐了一下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后，忽然变得躁动了起来，不停的摆动头颅，试图挣脱脖中锁链的束缚。

    魂者和魔兽因其血液中富含魂能，所以有时舔舐了血迹的寻血兽会有异常的举动。因此这只寻血兽的躁动更加证实了斯默的猜测：对方应该是一名二阶魂者。

    将寻血兽的锁链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斯默用力一甩，铁链瞬间荡起了一个弧度，击打在了寻血兽的身上。寻血兽顿时发出一声惨嚎，然后便不再试图挣脱，反而可怜兮兮的趴伏在地上，摆出一副顺从的姿势。

    见寻血兽不再躁动，斯默这才把锁链交还给了手下。

    “库斯，带着斥候队跟着寻血兽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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