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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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怪你的意思。不过，你该知道江湖险恶，学会分辨一些毒物，对你以后独自行走江湖也是有好处的。”随手拾起一枚无毒的果子，沈心颜直接扔给了男子。慢慢起身，开始在大树的周围洒上一些不知名的药粉。

    双手捧着果子，男子静静的注视着她，心中一阵暖流激荡。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或许是他和他的妹妹，被那个人保护得太好了吧。

    夜幕四合，偶尔有几声虫鸣叨扰。

    因着沈心颜的药粉缘故，大树周围的毒虫和毒蛇不敢靠近分毫，只能用冰冷的视线远远的观望着。

    耳边传来男子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今天这几趟奔波，已经把他累得够呛，这才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望着天空中高悬的一轮冷月，沈心颜侧过了身子，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夜晚的风虽说不上寒凉，但总有一种孤独凄清的感觉，影响了她的情绪。本来不屑于管闲事的她，竟然会出言关心男子，这还真是见鬼了。或许，她真的是从前傻了太久，所以不希望别人也如此吧。

    月光倾泻下，她有些出神的望着自己白皙的手掌，眸光神色不清。今天她杀了陆城泽和秦芳，那么下一个又将会是谁？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在宗门，还是下山后，未来的日子里，她手上沾惹的血腥会越来越多，甚至会多到自己都数不清的地步，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兴沈家和江家。

    手掌隐隐的泛起了凉意，害怕么？沈心颜自嘲的一笑，自从入了宗门以来，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实际上在杀人的时候，她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惧意？只是她习惯了隐藏自己的脆弱，不被外界所察觉。

    别看她在杀陆城泽和秦芳的时候，表现得镇定自若，可没人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沈心颜想让自己快点儿入睡，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难以入睡。两年前的惨景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回放，她不得不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一定会成功。”

    随着这安慰似的话语说出，再次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些血红色的画面，整个人不禁松了口气。

    “真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冷如冰封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沈心颜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那边的红衣女子正静静而立，紧绷心神送了一瞬。

    她还真是大意了，连有人悄悄靠近都不曾察觉。这些日子以来，她竟然被压力影响到感官迟钝，且迟钝到了这种地步。

    视线瞥向一边的男子，确认他还在熟睡之后，沈心颜冲着红衣女子打了个手势，意思为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往外面走去，一直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沈心颜才停下了脚步，回眸间，她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声音波澜不惊，“你怎么会来？”她明明与红衣女子约定好了进去迷雾沼泽后相见，但会面的地方，却不只是这里。

    “我的任务药材恰好就在这一带，碰到你也是巧合。”声音比方才又冷了两分，可是红衣女子仍旧耐着性子解释道，“倒是你，身边的男人是谁？看着不像是你们白衣堂的弟子。”

    释然的点了点头，沈心颜解释道：“那个拖油瓶是小师傅丢给我的，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一切都如你猜测的那般。”浅色的眸子缓缓聚焦在她的脸上，红衣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到了她的面前，“可惜，蓝衣堂对这件事情可谓是分外的敏感，我才刚潜进去不久，他们就立刻采取了措施，原本已经不知所踪，这个是我凭着记忆默写出来的，尚不完全。”

    眉头拧成了一团，沈心颜粗略的翻看了几页，这几年里，蓝衣堂杀的人是真不少，其中包括了白衣堂失踪的弟子，很明显的，也都是蓝衣堂所为。单看这记载在在上面的名字，就可以想见蓝衣堂的内部，早已是血迹斑斑。

    “你打算怎么办？”眼看着沈心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红衣女子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她于白衣堂和蓝衣堂之间的矛盾本无关系，更犯不着为了拿到这个册子去孤身犯险。

    说到底，她之所以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还沈心颜对她的救命之恩。不过，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有一点儿别的因素，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缓慢而凝重摇了摇头，沈心颜如实的说道。蓝衣堂，她迟早是要收拾的，倒不急于在这一刻，“霜霜，你完成任务之后，立刻回到韦嫚儿的身边，继续监视她，如果她要插手白衣堂的事情，你能拦则拦，拦不住就用飞鸟通知我。”

    银质的哨子在嘴边吹响，不多时，从附近飞来的飞鸟便落在了沈心颜的手腕上。将它和哨子一起交给红衣女子后，沈心颜的表情有了几分的放松。

    “我知道了。”看着飞鸟落到了自己的肩头，聂霜霜握紧了手心里面的哨子，浅色眸子里是一如往常的坚定，“明天天亮，你最好还是往东南方向去看看。我在来这里的时候，看到杨威领着一些蓝衣堂的弟子弄了个陷阱，神神秘秘的，似乎是要对付你们白衣堂的人。”

    心头迅速的掠过一丝不安，沈心颜拱了拱手道：“多谢。”

    “不必。”摆了摆手，聂霜霜冰冷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的裂缝，“似你刚刚那般软弱的表情，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你的脸上，那不像你。”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身子一转，纤细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只留下沈心颜一个人愣在当地。

    不像我？可是真正的我，你又何曾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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