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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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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梦天回到客栈,宋兰儿因说身体不舒服,一回来便歇下了。陈良几人刚去黄鹤楼那厢检查情况,才回来吃完饭,李梦天交代了几句,几人便赶去黄鹤楼。

    临窗站了片刻,李梦天向王春麟道:“你就在客栈照顾兰儿吧。”

    王春麟不解:“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李梦天淡淡笑道:“跟别人约的半局棋还没下完,我去去就回来。”

    “半局棋?不会是花朝日的那个人吧。”王春麟有几分不相信。

    “嗯。”李梦天神态照例是闲适自若。

    不知怎么的,王春麟总觉得对方动机不纯,劝道:“这夜黑风高的一个人出去,怕是不安全吧?前两日的情景你也是看到了。”

    李梦天舒颜朗笑:“不必担心。那人若真的是神秘人的话,即便立场相左,也不会这么早动手的。”

    “您就这么肯定?”

    “天下之事未定,即便是易无尘,也做不了主,以逸待劳才是他的风格,至少,要等到传国玉玺合璧,他们才会动手。”

    王春麟有些不确定,老爷主意已定,劝是没用的。只是神秘人的身份实在太过神秘莫测,这几日他其实暗中着人去查,没能查到任何消息。

    李梦天淡淡一笑:“好了,你自己注意便是,我出去转转便回来。再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今夜的月色不是。”

    走到东湖之畔,李梦天没有去梅园,独自解了湖边一叶舟,在东湖上泛舟。

    赏月,临水,隔花,最是绝佳妙处,若非亲历,不能知其味道。

    月色方从东方的天空晕染开来,就着《春江花月夜》这首诗,是再好不过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李梦天边念着诗,边划向湖心。

    湖心一叶船,中间并没有乌蓬,船头挂着一盏灯,倒影在水中,清风吹皱江水,那灯火如萤火一般晶亮。

    李梦天飞身落在那只无蓬的船之上。才发现这船上不止一盏灯,还有一把古琴,细触了琴身,竟是绿绮。

    虽然只见到琴,却也知道这琴的主人,定是个清逸潇洒之人。

    船头博山香炉香烟袅袅。一旁放着一叠点心和一个炉子。

    李梦天摇摇而笑,看来是有人刚来,见李梦天来,便离开了。

    月在天,人在舟,舟在水。一人一月一湖,如水墨荡开的画卷,湖上轻烟袅袅,笼罩得氛围真像是在仙境。而周围十分寂静,静得别成一个世界。

    此刻,一江浩渺春烟,氤氲着李梦天的心。似是轻松,又似极其沉重;似是惬意,却终不能淡然释怀。

    李梦天随意坐下,慢调古琴边吟道:

    “春江浩浩雾渺渺,江水明月两相照。

    水文涓涓时如镜,月辉澹澹自孤高。

    我见明月总多情,明月应笑我寂寥。

    人生难逢百代春,何妨长歌且吟啸。

    银汉倒挂春江中,恣倾璀璨布玲珑。

    一波荡出雪千点,一月照彻夜朦胧。

    天上人间风物别,春江花月此夜同。

    素嫌九天无风雨,未恶人间悲怀重。

    试问玉清谁常在,唯见水中影如空。

    觉来句芒披芬芳,瑶台玉女应有梦。

    蟾宫仙姬何所有,还向人间借春风。

    何须浮海乘槎去,一饮欢谑醉万盅。

    此时明月正皎洁,漫调古琴赋一阙。

    一缕流光一声弦,弦外清辉颇摇曳。

    月华不闻太古寂,琴音只合表我心。

    天下人共今夜月,江树江风几度春。

    惟愿人间团圞时,年年复此江河清。”

    忽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阁下此诗可有诗题?”

    “无题。”李梦天道。

    “未若题曰《春江花月夜》,如何?”

    “《春江花月夜》?甚好。此乃乐府相和歌辞中的古题,若只有歌而无和,到底美中不足。”

    “在下不揣冒昧,愿以箫声相和阁下的琴声中的《春江花月夜》,还请赐教。”

    “请。”

    一曲悠扬的箫声在湖心弥漫开来,琴声亦随之而起。

    箫是很容易表达出一种悲伤的乐器,故而世人品箫,想到的头三字便是“箫声咽”。箫声,曲调一慢,则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感,即便如《杏花天影》这般表达春日的箫声,也是幽咽悲伤的;若是曲调快了,则又尖锐刺耳,给人一种烦躁之感。而此时那人的箫声,却是清幽,空灵,澄澈,明净,纯粹。那是股潇洒之气,逸世不群的气概,和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心为之一震。

    这样的箫声,恰如月辉轻抚凡尘,甘霖洗涤人间。清,恰到好处,幽,也恰到好处。

    不消见人,便知这箫声是那日在松坪镇上听到的箫声。

    不消见人,便知这人的清雅卓绝,纤尘不染。

    这样纯净明媚的箫声,不禁让人想到深山清涧,云端飞鹤,高山飞瀑。真的可以让人一曲忘忧。正当李梦天驰骋在这箫声营造的梦幻之中,霎时间,箫声转急,如山雨欲来,如万马奔腾,如玉山将崩。不觉让人的心丝拧到一处,像是十面埋伏,连回忆都显得十分沉重。不过片刻,曲调舒缓开来,云开,月明,风来,江上涟漪起,心豁然开朗。箫声缓缓止住,李梦天琴弦一调定音。

    李梦天不过是循着那人的箫声,时不时和一两声琴声。而每一弦,总是能将郁结的情感释怀,将封锁的心灵打开。

    李梦天道:“足下箫声清新绵渺,实人间难得一闻。”

    温临风道:“见笑了,人间确实难得遇见与自己和一曲之人,芸芸众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很意外,人间三十七年,第一个和一曲的人,会是你。”

    “幸甚至哉,该我下第一百八十一手了,东七,南九。”温临风朗声道。

    “阁下不仅以曲喻事,也在以棋喻势。”

    “抬举了,事与势,都非一人一力所能控制,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西八,北三。”

    二人下了半晌,棋面局势已经定型

    “今天就下到这里吧。”

    温临风笑道:“我们竟也没能分出丝毫的胜负。”

    “你我这局棋,下成和局,应该也是意料之中了。”

    “算是吧。不过,你的棋力,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当然,还是在意料之内的,只不过比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丁点。”温临风语气极其随意,好像明明知道李梦天的身份,却丝毫不曾把他身份放在眼中。

    李梦天倒也惬意自在,难得不拘身份的和人讨论些喜好,态度也随意起来:“彼此彼此,看来我应该输半子给你,这样就恰到好处了。”

    “这棋不过中局,你还有机会,要不咱们继续?”

    “拿出真正的实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敬意吧。”

    “哈哈哈哈哈,不错。有机会还是想和你在没有任何打扰的情况下下一盘,那样才有意思。”温临风揖手。

    “有机会。”李梦天也揖手作辞。

    明明也不过见第二面,二人倒随意得像是久时多年的旧友,明明相互知道立场不同,却能摒弃嫌隙毫无拘束地一起下棋品茶。

    温临风脸庞一直埋在月光之中,虽看不清神情,却知道此时心情不错。

    待李梦天走后,温临风戴了斗笠,又独自吹起箫来。

    半晌,远处一曲笛声传来。

    一个白影落在李梦天方才离开的船上,温临风也从那船上飞身过来。

    温临风道:“古月,你是怕见李梦天还是怎么的,他刚走,你就来了。”

    “临风,你也好意思说我,查了那么多消息,都丢到我这边,你这里人力物力都有,就是袖手旁观,你这是有意跟我过不去?”古月语气略带嗔意。

    温临风笑道:“你这正道栋梁,我本来也是无意得到那些消息,只是既然得到了,假装不知道,又不是我的作风,可是插手江湖的事,更不是我的作风。”

    “那你怎的插手李梦天的事了。”

    “我可没那个闲心,我对付金凤帮,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武昌这般恣意妄为,不过你放心,不会耽搁我们买卖上的往来。我的立场还是中立。”

    “哦?还有心思琴箫合奏?”

    “刚才只是见他在湖心吟诗抚琴,琴声甚是清幽,可真的比你弹得好。我一时技痒,便和了一曲。我想若是你,听到那么好的琴声,也会忍不住和一曲的。”

    “今天的你心情看来不错。”古月笑道。

    “这不,下棋还没下出个结果,李梦天说这局棋不管怎么下都是和棋,你怎么看。”白衣人将棋盘摆好。古月细看一遍,道:“确实是和棋,你开始进攻厉害,却不抵李梦天防守严密,到一百五十七手的时候,你优势全然不见,他劣势尽消,这棋,你还真没有优势。”

    “那只能说李梦天下棋太过温和。”温临风不以为然。

    古月摇头而笑:“温和你不也没占到优势。这是看似温和罢了,若不这么温和的下,怎引你入局?而你?明知道是局,却还是入了,这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别人。”

    “你作为局外人的时候,倒是显得很厉害,可是跟我下棋,每次十局,赢得多的可是我。”温临风打趣道。

    “你每样都在我之上,可是啊,于事,你却一直是个局外人。”

    “我就图一个自在。”温临风态度很是散漫,少了平日那种戾气,多了几分温和从容,“今日春江花月夜,你怎么没去黄鹤楼?”

    “你让季何二人给了那么多消息我,这好不容易停下来,你这是怕我歇到了?”

    “哎,别总把我往坏处想嘛,这不知道你要来,琴和香都给你准备好了,来的却是李梦天。今日本该好好吟诗作赋赏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黄鹤楼可不是简单的地儿,我劝你最好还是去守着。要不然,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古月嗔笑道:“我就知道你找我,八成没好事。好歹你人在武昌,他们也敢乱来?”

    “你这是太抬举我了,毕竟我和他们还有生意要做,有些时候,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温临风倚在另一只船的围栏上,慵懒至极。

    古月淡淡一笑,径自沏茶,他最是知道温临风的,温临风若是想管,还真没人敢乱来,不过他说不管,就真不会管,这点古月比谁都清楚。

    古月起身,温临风知道古月要走,笑道:“李梦天今日留下一首春江花月夜呢,我和了他的曲,这诗,你就和一首吧,咱们也算是尽一番地主之谊了。”

    “诗可是你的强项,怎么,怕在他面前暴露了?”

    “我有什么好怕暴露的?只是不想抢你的风头。毕竟你们是一路人,我还是少掺和得好。”温如玉语调清朗,如玉掷地。

    古月眉头微微蹙了蹙,苦笑道:“你觉得你的风头是遮在斗篷下面就可以掩住的?

    “我在他面前可没戴斗笠,本来在你面前也不需要的,只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完成。”温临风坐在那厢把弄手肘的玉箫穗子。

    古月摇头轻叹:“你自己开心就好,你在我面前戴了十年的斗笠,如果突然不戴,我可能会不认识你的。”

    温临风明明知道古月是在打趣自己,只就着古月的话道:“那倒也是哈,即便我不戴斗笠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认识,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玩呢。”

    “我去黄鹤楼了。”古月一心的无奈,说毕,身影一掠,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古月一离开,温临风也飘然离开。

    他本来没有料到李梦天会来的,只通知了古月。他心中想着的,还是冷冰清。冷冰清的行踪一出现,他就静静关注着,只不过因为老高和白鸥白鹭,他不好意思直问,不过老高是个识趣的,将冷冰清的消息都给了他家主子。

    冷冰清还没有离开武昌,在她傍晚正欲过江的时候,红凤凰出现了。冷冰清迅速离开,准备从别处绕道过江,红凤凰一直暗中跟着。这些,白鹭一发现,就悄悄跟着,顺便递信给老高,老高及时告知温临风。

    关于神秘人的身份,其实温临风是不想隐瞒冷冰清的。他若是喜欢上人,绝不会是朝夕露水之情。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可是,在没能真正引出金凤帮之前,他若是贸然暴露身份,他自己都觉得没有胜算。

    他和金凤帮合作,就是为了查温家灭门的事。金凤帮一半的毒药,都是从他手中买走的,线索极其隐秘。他本想通过这种方法打入金凤帮内部,和易无尘交手,可惜,易无尘隐藏得太深。他顶多从一些线索中得出易无尘的行踪,却不知道易无尘到底藏身何处。

    玄金宝剑就在江湖上,他相信,易无尘迟早会现身的。这个局,他布了太久了。于国于家,他从来没有打算和易无尘站在同一阵线上。如今,只希望李梦天能和他有那个默契吧。

    他也知道,金凤帮一直在查他。可惜,他不会那么轻易地让金凤帮查到的。

    梅园没有想象的隐秘,却也并不显露,何况他并非一直在梅园。

    只是此时,他正在纠结该不该在冷冰清面前隐瞒身份。

    冷冰清真想亲手杀了红凤凰,只是之前失了一次手,加之对方用毒,自己完全没有什么优势。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还是不要跟红凤凰正面接触得好。

    冷冰清一路躲避,武昌形势复杂,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天下第一榜中的人,他们都想着顺便收复或者解决。

    冷冰清便是他们收复不得,那只有杀无赦。

    幸而温临风亲自出面,警告了黄凤凰,谁杀冷冰清,便是和他过不去。然而,荆襄一带不是红凤凰的势力范围,红凤凰更没有把温临风放在眼中。他是铁了心要得到冷冰清的。

    冷冰清不喜人多之处,人少之处又容易被跟踪上,无奈,最后只得回到梅园。

    梅园这一带离闹市很远,甚至可以说荒无人烟。白天人就很少,晚上更加阴森。冷冰清在梅园待了两日,发现梅园真比别处安全。

    还没等冷冰清回到梅园,红凤凰便追过来。冷冰清的马吓得前蹄跃起,昂昂的长叫了一声。

    红凤凰狂邪笑道:“冷冰清,你是哪里来的魅力,竟让天下神秘人不惜跟我金风暴作对也要保你,怎么,你难不成以身相许了,看不出来啊?”

    冷冰清阴着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收了收手中的缰绳,让受惊吓的坐骑稍微安静了些。

    见冷冰清不说话,红凤凰继续道:“哎,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要是早说你是残花败柳,老子就不用从云南追到武昌来。只是这已经追过来了,哪怕是破鞋,也将就接受吧。”

    冷冰清狠狠道:“无耻。”

    红凤凰格格直笑:“最喜欢你们这种标榜孤高傲世清逸绝尘的人,门口都是仁义道德,骂人无非也是无耻下流,你觉得对于我这样的人,无耻这二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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