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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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夫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过来问候还带着这么多人？

    “泰荣侯夫人有心了，孙女好生生地待在闺阁里，至于被人拐走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我们也是过来关心关心五姑娘，如果被拐走了，那就不得了了。”

    缩在泰荣侯夫人身后的王夫人一脸急切地说道。

    “五姑娘没事就好，这样也好让我安心，既然我来也来了，如果五姑娘在府上的话，我这个做未来婆婆的，也理应去见一下。”

    戴氏端的是人畜无害的善良婆婆，众人立刻附议了起来。

    “对呀，五姑娘都过了及笄礼了，两家也该是商量商量婚事的时候了。”另外一个挽着堕马髻的贵妇人说道，她就不信五姑娘真在府里，今天买香露的时候那东家说五姑娘被拐了，说得言之凿凿呢，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一般。

    “这么说，泰荣侯夫人今日是来议亲的了。”

    站在妇人群众显得鹤立鸡群的固恒伯说道。

    “正是。”阔出去的戴氏硬着头皮点头。

    “这样的话，那母亲……”

    固恒伯后面的话被跌进来的小丫鬟打断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刚刚有个人扔下一封信和一顶帷帽，说要交给你，然后就走了。”小丫头艰难地拨开人群，挤到老夫人面前。

    啧啧，就说吧，这肯定是拐卖五姑娘的贩子要赎金来了。众人互相交换眼神，心照不宣。

    老夫人拿着信的手抖了抖，她刚派人去了静陀寺喊五丫头回来，现在五丫头还没回来，却有人送信说五丫头在她手上，这帷帽确是五丫头常戴着的那个，她的孙女莫不是真的被拐了吧。

    固恒伯一手夺过老母亲手上的信，眼光急速地扫完信上的几行字，蓦地瞪大了眼睛，襄儿果真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这是要赎金来了，等等，赎金只要10两银子？这也忒看不起他固恒伯府了，还是说现在的人贩子要求都这么低？

    薛老夫人对着固恒伯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把信中内容说破。

    母子的心意却在这瞬间连不上线，老母亲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做什么，估计是娘亲年纪大了，患上眼疾了。

    “快，给我备马车，我要立马准备赎金去救襄儿。”固恒伯边说着边外冲。却被薛老夫人拉住了。

    这棒槌儿子，定然不是随她。

    “什么？五姑娘真被拐走了？啧啧，原来这消息是真的呢。”

    “就是啊，刚老夫人还说她在府上呢，这，这人贩子都要赎金来了。”

    “那得赶紧交赎金呀，是不是银子不够呀。”

    花厅里一时议论纷纷，泰荣候妇人悄悄垂眸，遮去眼底的笑意。

    “人贩子要多少赎金，要是固恒伯府不够的话，我们泰荣侯府一定给凑上，怎么说五姑娘都是我们邢家未过门的媳妇。”

    啧啧，瞧瞧泰荣候府多么深明大义。

    “谁说我被拐走了。”

    一道甜美的声音越过众人，插了进来。

    少女穿着一身杏色衫裙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戴氏一眼认出了少女身后黑脸的闲汉，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在这里？五姑娘怎么会回来？

    看到那张标志性的脸，众人立马退让出一条通道来。不是说人贩子要赎金来了，怎么又把五姑娘放回来了呢。一定是五姑娘太丑了，想要卖给青楼没人收吧，啧啧，她就说吧，哪个人贩子这么眼瞎，满京城的漂亮娘子不拐，要拐苏五姑娘。

    “襄儿你怎么回来了？为父正要准备赎金去救你呢。”

    少女无奈抽了抽嘴角，父亲这是盼着她被拐走？

    “祖母，父亲。”苏襄走到花厅前面，微微屈了屈膝。

    “襄儿，这是怎么回事。”薛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问道。

    “祖母，孙女本来是要被人拐走的，只是人贩子错把我的车夫当成了我，劫走了啊生。后来在威逼利诱下，人贩子已经招认了，是泰荣侯妇人指使的他。”少女的声音轻柔甜美，落在众人耳中却掷地有声。

    人贩子：若不是戴着帷帽，这么大的区别，谁能认错？

    大家看泰荣侯夫人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

    戴氏强作着镇定：“这简直就是污蔑，纯属天方夜谭，五姑娘是我们邢家未过门的媳妇，难不成我还让人拐走我媳妇不成。”

    众人忍住点头的冲动，心里却再清明不过了，就是不想要这媳妇呗。啧啧，没想到啊，堂堂泰荣侯夫人居然还使这么损的招。苏五姑娘外貌是难看了些，但胜在品性纯良呀。

    啊生对着闲汉使了使眼色，闲汉马上扑通跪下。指着戴氏旁边的婆子道。

    “当时就是这位大娘，给了我5两银子，说只要拐走苏府五姑娘，过几日放她回来，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20两银子。”

    啊生默默倒抽了一口冷气，25两银子，三倍的话那就是75两了，姑娘给他的好像没这么多呢，罢了，回头让姑娘补齐吧。

    戴氏晃了晃身子，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婆子扶稳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婆子啐道。

    “刚刚泰荣侯夫人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没有理由找人拐我。理由自然是有的，那便是你不想要我这个媳妇。”少女坦荡荡地回应。

    戴氏眼神攸地一缩，这姑娘怎么净说大实话呢，她竟一时无言以对。

    众人这次再也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这么心思通透的姑娘，实属难得。

    固恒伯脸一黑：“泰荣侯夫人大可放心，我们家可没有上赶着要攀这门亲戚，既然邢家不想结这个姻亲，直说就是，我们去求皇上退婚。”

    说完固恒伯拉着少女径直走了出去。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以王夫人为首的妇娘们，赶在薛老夫人下逐客令之前，讪讪离去。

    戴氏自觉不妙，由心腹婆子陪着赶回了泰荣候府。

    人潮涌退了之后，偌大的花厅就只剩下薛老夫人和两名丫鬟。

    一直躲在一隅的珊瑚，也悄悄地回了侧阁给自家主子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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