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自美国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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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南宁有绿城之称,发源于左右江的邕江从城市中穿过,有半城绿树半城楼的美称。市中心朝阳路尽头的南宁老火车站已经显得陈旧,加上车站前的中华路上空正在修建清厢快速高架路。到处是施工围挡,因为已经将东站作为进出南宁的主要门户,这里的车流量少了很多。
从越南河内开来的国际列车8702次到站,旅客纷纷下车。因为开通中国广西和东盟国家之间的免税区,每天都会有大量游客、商人通过这条线路往返。一时间站台上人潮如涌。
一位身着餐车工作服的列车员从行李车下来,他的身后,一块尼龙布下盖着真正餐车服务员的尸体。走到天桥下面的时候,他躲开摄像头,很快的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露出一身当地中年女人的打扮。
他将工作服塞进一个黑色垃圾袋,随手塞进一名正在下车的旅客的挎包里,然后随着人流走出检票口。
“住旅社吧?”
“打车去大沙田!”
“去五象新区的上车了!”
他憨态可掬的挎着一个蓝布包袱,细声细气的打听:“去金象三区怎么走呢?”
“公交要转车两次,哎呀,阿姨,说不清楚啊,你上车吧。只要80块,我拉你到金象三区!”的士佬嚷嚷着。
摩的司机说:“五十块,阿姨,五十块就拉你到金象三区,天又不热,也不下雨,坐我的车吧!”
的士佬鄙夷:“就你那电驴,能去得了金象?”
“没问题啊,跑吴圩都没问题,别说大沙田了!”
女人扭捏了一下:“俺只是乡下砍甘蔗的。坐不起小汽车,只能坐这个了!”
“先交钱阿姨!”摩的司机说着,将安全帽递给她:“戴上,不然交警看到会截!”
女人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摩的司机,司机收好钱:“坐稳了啊!”电动车很快启动,向车站广场对面驶去。
眼看着丢了生意,的士佬鼻子里气哼哼的,继续招揽生意。但摩的司机很快回来了。
“送到金象了?”的士司机奇怪。
“送二号线地铁口了!”摩的司机坏笑:“去大沙田,肯定是做传销的北佬,送广场对面,五十块到手!”
的士佬呲牙笑笑,忽然,两人的笑容凝固了。
女人出现在摩的司机身后,一只手放在司机的肩上,司机的脸立即扭歪了:“痛痛痛,放手!”
女人微笑:“说好了送我去金象的,你这是回来加油?”
的士佬幸灾乐祸的:“南宁早就禁摩了,这车是充电的,不烧汽油!”
女人的手微微使劲:“那还不赶紧走?”
“好好,大姐你先放开手!”摩的司机狼狈不堪,赶紧去推车,女人坐到司机身后,电动车启动了。
“你坐好啊!”电动车向大桥方向驶去……
一大早,叶涛在手机上买了去广州的高铁票,提前一小时去火车站,为的是中途在银行停一下换钱。交了身份证,填好表以后按即时汇率换了6000多块。他将放着汽车手续的拉链包和3000元钱交给沈小福:“好好的,等我回来!”
沈小福翘起脚跟,在他脸上一吻:“老公,我等你回来!”
叶涛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显示电话是唐语嫣打来的,他急忙接听。
“我已经到广州了。正在联络公司,你的钱被盗,转入泰金宝里。我要公司想办法给你要回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个女孩的头像,沈小福的脸立即拉了下来,但听到电话里的通话内容,又萌生了希望:“是谁打电话?”
叶涛顾不上回答她,在电话里说:“什么意思?你到广州,就证明钱不是你们偷走的么?”
唐语嫣一时无语,叶涛说:“我现在去广州,几小时以后就到。你敢见我么?”
“叶涛,我实实在在的想帮你!”唐语嫣道。
叶涛感觉到唐语嫣似乎把后半句“我可怜你才这么做!”吞了下去。
“如果不想帮你,我来广州做什么呢?我们已经开学,特地请假来的!”
沈小福听明白了,赶紧低声叮嘱:“稳住她,别让他跑了。”
“那好,我倒广州以后去找你!”叶涛问:“你住哪里?”
“我在白云机场附近,不过还没定下住哪儿。正和公司联络。”唐语嫣说:“你到广州以后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你的手机还在吧?”
“我查过了,没木马!”叶涛说。
“如果你能查到,这木马的水平也不高!”唐语嫣叮嘱:“保存好手机,到广州立即联系我!”
“那,好吧!”叶涛挂断电话,沈小福神神秘秘的问:“这就是给你彩票的那个女人?”
“嗯,因为替他们挡枪,给了那两百万!”
“刚刚,她说在广州等你?”
“嗯,说是说了,不知道真假!”叶涛耸耸肩:“难道天下还有好人?”
沈小福心虚,恐怕叶涛是话里有话,急忙说:“那,你到广州以后马上找到她,不能放她走。两百万不能白丢了!”
“嗯!”叶涛看看眼前这少妇,一夜欢愉以后,沈小福脸色红润,更显女人风韵:“那我走了!”
“再见老公!”沈小福后退两步,招招手。叶涛向检票口方向走去……
广州的安全屋里,肖宇军和罗霄,朱颖他们正在忙着分析这个胡安·谢罗思的杀手信息。老方在天台上用手机和各方面的朋友,以往的同事通话,请他们帮助监控和查找这个入境人员的信息,但朋友们反馈的信息也很有限,首先此人是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名单上的要犯,各边境口岸,机场,港口如果发现此人会第一时间采取措施。但各方面提供有关案犯的信息既不可靠,也不够详尽。能否察觉到此人入境,朋友们都抱着悲观的态度,虽然天网人面识别系统早就有成熟的运用,但面对化妆过的目标,天网的功能有限。另外,对手既然是一流刺客,未必会通过海关,以合法手续入境。毕竟,边境线太长了。
唐语嫣来的不是时候,她刚刚表明来意,朱颖就说:
“如今工作的全部重点,就是保护叶向荣。老T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里,不仅要做好保护他的安全措施,还要等他出来以后,说服他为红三角工作。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叶涛那两百万?”
肖宇军也说:“有关叶涛,我们是用他做挡箭牌过,不过,我们也给了补偿。他自己不小心中了木马,资金被盗。和我们没任何关系!”
唐语嫣嘟囔着:“叶涛太可怜了。辛辛苦苦,都坐牢了,好不容易拿到两百万,又丢了!”
肖宇军道:“这世界上坐牢的人多了。你以为各个都像基督山伯爵一样,出来就有钱?”
唐语嫣沮丧,但一边沙发上抽烟的老方忽然抬起头:“我刚想起来一件事,感觉叶涛这件事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众人的注意力转到老方方向。
老方思忖着说:“我们眼下正在办的,就是泰金宝的案子。可叶涛被盗的钱,偏偏流向的就是泰金宝。这是巧合么?”
罗霄说:“李想已经查过了。木马盗用叶涛的名义,通过城市商业银行向泰金宝的一个账号汇款人民币195万。泰金宝和我们有合作,已经查了那个账号。账号是巴哈马一家数字货币代理经纪人的。用来购买了35个比特币。但这名经纪人拒绝向我们透露更多的信息。”
“那比特币呢?”朱颖问。
“李想已经破解了这名经纪人的电脑交易记录,上面显示比特币已经交付给一个叫约翰·罗的人。交付方式是通过互联网口令,将比特币发送到对方的加密邮箱里。对方已经回复确认收到。”朱颖说:“这种加密货币,很容易被利用来洗钱。”
“我还没见过比特币呢!”唐语嫣怏怏不乐:“那叶涛的事情,没办法了?老方说什么巧合?”
老方点点头:“我就在想,能将两个案件联系起来的,就是泰金宝。也许我神经过敏,不过,这件事不会是偶然!”
罗霄思忖着:“那么,今天莫芳提到的,连叶向荣也没见过的紫瞳呢?”
“嗯,我来推推看,”老方说,“我们为了追紫瞳,连累了叶涛,然后,我们给叶涛一笔钱作为补偿。如果真如莫芳提到的那样,紫瞳的技术应该高于也叶向荣。他破解叶涛的手机盗取资金,不仅有理由,而且正好相反,他应该感谢叶涛才对!”
“难道还有第三股势力?”肖宇军立即警惕起来:“会不会是这个A&K?——事到如今,该上场的,都已经上场了。”
老方摇摇头:“叶向荣的事情很复杂,很多事情,连莫芳也不知道。这些都要等叶向荣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才能知道。”
唐语嫣问:“那,要等叶向荣出来?”
肖宇军道:“等叶向荣出来,不妨和他谈谈叶涛的事情,以紫瞳,哦不,以叶向荣以前的做法,他可能虎帮叶涛把钱找回来!”
李想从房间里出来了:“肖组长,刚刚收到信息,芒尖动了!”
“芒尖?”朱颖和罗霄等都感到诧异,不知道李想说的是什么。老方抬起头:“缅北的消息?”
“是,他们刚刚申请到瑞丽的通行证!”李想也有些奇怪,芒尖,是红三角老T以外的另一个秘密武器。这个项目组里,只有他和组长肖宇军知道个中详情。
肖宇军皱皱眉:“老T的协议时间没到啊!”
李想说:“是不是庄总知道老T答应我们了。等不及,让芒尖过来解决?”
“不会!”肖宇军道:“芒尖可不是单枪匹马。用来对付叶向荣有点牛刀杀鸡,而且,他们的做法并不适合国内。会被警方团灭的!”
他思忖一下:“庄总他们正在埃及,是不是他调用的芒尖?”
李想苦笑一下:“我总不能监听老板的通讯吧!”
众人莞尔,肖宇军点点头:“还是将力量集中在这个乌拉圭杀手方向。至于芒尖,我想他不应该是在国内执行任务。国内的行动规则很清楚,必须在法律范围内。准确的说,只有我们这个小组,才有权在国内活动。”
“这里就是金象三区了!”电摩在路边停下,司机沮丧的说:“我给你带到地铁站,就是让你能看到地铁线路,买票坐地铁过来,三块钱就够了,还快!”
“哎呀大哥,还是坐你的摩托清爽,地铁太闷了!”女人下了车:“谢谢你喽!”
司机苦笑:“十几公里下来,又得找地方充电了!”说完,开着电动车走了。
看着司机远去,女人才慢慢的摘下防晒的面罩,此刻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叔,趁着绿树挡住不远处的摄像头,他取出手机看看。这台特制的手机能够嗅探周边所有4G网络的端口,因此,无论是公安交警还是其他什么单位安装的,通过4G网络传输的摄像头位置,他都可以立即了解。从而选择走摄像头拍摄范围以外的死角。
检查了周边的摄像头位置以后,他跃过一侧的绿化灌木,午后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没人注意他的行动,几个下午上课的小学生嘻嘻哈哈的从一边经过,也没看他一眼,毕竟是个油腻大叔。
油腻大叔钻进小巷,却发现迎面的摄像头正盯着巷口,他不由暗暗吃惊,想到这应该是老式的,用有线网络连接的摄像头,自己有化妆还好。
果然,这商业小区和城中村混杂的区域,有很多乱停乱放的私家车。他看中了一辆银色的老款马自达,于是大模大样的过去,掏出万能钥匙将车门打开。果然,汽车的防盗系统还是老的,他打开引擎盖,然后下车,切断了报警线,回到车上,用万能钥匙打开了方向盘锁,汽车启动。缓缓的向巷口方向前进,当通过摄像头之前,他俯下身子,让车后窗看不到驾驶人的特征。
简单的心算,从南宁到广东预定地点,有600公里,为了避免麻烦,他不能走高速,不能超速,汽车很快的驶入主干道,进入城市环线,一路畅通无阻。但通过收费站之前,他还是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给汽车牌照上贴上另外的字母和数字。在第一个私人加油站,他给汽车加满了油,然后购买了面包,火腿肠和饮料。这才沿着国道线,向广东进发。
“我总是很顺的,哈!”
汽车进入国道,在90公里时速正常前进的时候,他狞笑。第一步就是越境,第二步是靠近目标。如今,他正在向目标快速靠近……
距离杀手落地五百公里以外的缅北山地,果敢特区的一处丛林营地里,被国际雇佣军界称为两栖杀手的“芒尖”部队正在检查行装。这是由7男3女组成的一支小分队。被称为芒尖的部队长谭世霖正在检查他们的过境通行证。
“报告,队伍已经集合完毕,等待出发命令!”女副队长敬礼报告。
十份通行证都没有问题,谭世霖放了心,两台坦途皮卡正等着他们,司机都是当地人。此刻,望着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司机的脸上露出的是意味深长的微笑。
每当芒尖出动的时候,都会有各种途径,将芒尖开始行动的消息传达出去。这里,包括果敢和掸邦的地方武装、彭X声的武装力量、缅甸政府军和临近的泰北各武装力量和政府军,自然,边境另一边的武装警察也会关注着芒尖的行动。芒尖的一个特殊的组成。执行的是为金钱杀人喋血的工作。平时,芒尖的主要活动,是在山地和湖泊演练攻防战术。诺开湖是缅北面积最大,地势险要和最复杂的地区,无论是缅甸政府军,还是刚刚提到的当地各种武装力量,包括当年金三角叱咤风云的坤沙,都不会贸然进入诺开。
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缅甸有几百个拥有自己领地的少数民族。仅缅北地区就有150多个。二战结束以后,缅甸独立,缅北少数民族形成区域自治,只是名义上受缅甸政府的领导。战后经济发展,缅甸逐渐强盛,为了加强对缅北少数民族的控制,缅甸政府将首都从南部的杨广迁到中部山区的内比都。同时在国内推行大缅族主义,要求收回缅北少数民族地区的自治权。被当地人抵制,尤其是掸邦、果敢特区的居民,加上金三角各种贩毒势力的存在,缅甸政府很难对缅北实施有效控制。事实上,缅甸政府军对当地武装的多次进攻和扫荡,均被当地武装击败。在这种复杂纷纭的势力夹缝中,芒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诺开是当地一个苗族土司的封地。当然,这个封地是清朝皇帝册封的。所以当地人不认为自己应该受到内比都的管理,向缅甸政府纳税。而当地人自然尊重各自的势力范围和拥有的权利。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群衣衫褴褛的,曾经纵横于南中国海的海盗辗转来到这里。他们不屑种植鸦片,也不善农耕。因此,他们从事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工作——在内战中为出钱的一方效力。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果敢人的一方与政府军作战。为鸦片贩子护送毒品,为赌场提供安保。
2000年以后,在红三角任职,为公务惹上人命官司的谭世霖来到诺开,他带来了新式的武器装备,从最新型的M-4卡宾枪、红外夜视仪到美军最新的训练教材应有尽有。他招募当地人,组织了一支总人数不到30人的小分队,利用当地的湖泊和山地展开特种训练。队员受训合格的标志,就是在疾驰的卡车上,用步枪击落300米距离上队友头顶上的麦草叶片。合格队员的标志就是臂章上的、有着长长麦芒的金色麦穗。
芒尖的出现让当地势力喜出望外,虽然雇佣芒尖的价格较高,但他们不必养活众多的手下,那些亦农亦兵的手下。芒尖几乎可以完成他们托付的几乎所有想象中的任务,从看家护院,看场,护送货物和追讨欠款等一切业务。在芒尖队员身上,他们懂了什么叫以一当百。而当地武装的普通士兵也认可主人的观点,在仓促之间投入的战斗当中,只要己方有哪怕一名芒尖队员在,士兵们就不会惊慌,而是有序的按照芒尖队员的指挥组织防御,甚至反击。相反,如果知道敌方的武装中有芒尖,这边的士兵就会四散奔逃。十多年以后,芒尖已经在当地奠定了无坚不摧,百战百胜的名声。因此,除了应付的业务费用以外,即使是没有业务联系的实力派,也会向芒尖提供生活和训练经费,以求保持良好的关系。
偶尔,芒尖会暂停本地的业务,那些派去看场,看家护院的队员会返回诺开报到。这个时候,当地人就知道,芒尖要执行的是去外地的业务。这次就是。
芒尖常年分成三组,一组应急,随时准备前往各地应变,另一组执行当地业务,派去当地军阀,实力派那里训练士兵,看家护院或看场子,护送贵重货物。还有一组处于训练任务当中,任务由三组轮流进行。而此次,除了留在家里的应急分队以外,从外调回几名执行当地业务的队员,新组建了一个分队。因此,对当地人来说,芒尖出动,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全球各地的西方雇佣军公司和所谓私人军事服务公司、安全咨询公司都会关注着芒尖的行动。他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芒尖的训练和任务情况,并将其作为自己业务的标杆,训练的标准。
和正规军的特种部队不同,私人军事服务公司平时不养兵,只是需要时候才去临时招募。而且,因为西方公司和企业以英语为标准用语,因此,很少招募母语为英语以外的雇佣兵,即使是他能力再强,特种行动也需要队员们相互配合。因此,形成美英、俄国、法国三足鼎立的局面。由华人组成的成建制雇佣军,芒尖是一枝独秀,因此,对其来历、后台、训练标准和行动情况,西方人都很感兴趣。西方已经知道的是,芒尖曾奉神秘雇主的命令,护送泰国女总理离境,此次政变是西方势力暗中操纵的,因此,政变军队全力抓捕女总理。军方的特种部队与芒尖发生激烈的交火,最终,芒尖安全护送女总理乘坐的车辆从泰北进入缅北,就此失踪。数年以后,女总理已经化身为某港务公司总裁,才再次露面。
芒尖的队长谭世霖,也是西方人眼中的神秘人物。在红三角工作的时候,他声称从未当过兵,从未在军队中工作过,但他能够熟练使用各种武器,通讯器材,车辆和轻型飞机。精通化妆术和跟踪,反跟踪。懂得战场救护和外伤处理。曾经是红三角著名的“岛屿清理”工程项目中的主角——带队逐个搜查南中国海上的数百个无人小岛,清查当地可能隐藏的海盗,船民,海上流浪者。
此刻,谭世霖已经戴上宽边的太阳眼镜,然后向一边的队员微微点头,队员起身探出半个身子,举起右拳上下移动,发出视觉指示“出发”的命令。
两台坦途同时启动,穿过泥泞的山道,向边境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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