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村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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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陻城耽搁了一天,齐骁估摸着他们已被李知舟落下了好长一段路了。所以这一次,几人加快了速度,中途只露天休息了几夜。终于在快马之上奔波了四日后,齐骁这才带众人停在了一处村落。
那是一个看似荒芜的小村子,打远就能看得出此处十分贫瘠,多是茅草房,且大多屋无完顶。
众人下马,走近一看,不由得被眼前景象振的一愣。
洛黎从前在晔国,每每落脚之处,无不繁华至极,那以后随同师傅流落邶国,可那时也不曾见到过眼前的这般景象。
此时,他们所在的正是这村中的一条主干大道。道路两旁的土屋极少可以看得见几家门口没有躺在屋外呻吟的百姓。
他们或瘫软的半倚着自家土墙,或直接躺在一处阴凉之下似是睡着了般一动不动的,可脸上却满是痛苦的神情。
洛黎走进了最近的一处人家,只见那家的门外正躺着一名白发彬彬的老人,那老人一身布衣,破破烂烂,洛黎刚一走进,便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恶臭,不由皱眉。
下一刻,那老人的脸上大大小小,数目不少的疮口,刺激着洛黎的视觉。她俯下身,细细看来,许多疮口溃烂流脓,亦有许多早已干瘪,如烙印般深深烂在了老人的脸上,看样子,这名老人已经深受折磨许久了。
“阿黎。”齐骁不知何时走到了洛黎的身旁,将她提了起来,洛黎不禁向后踉跄了几步。
见齐骁周身顿时升起一丝紧张的气氛,见他正盯着那老者看,洛黎眨巴眨巴自己的双眼,不解道:“怎么了?”
闻言,齐骁收回目光,对洛黎耐心的说道:“小心,这病怕是会传染。”
齐骁说完,视线环顾了这周围可见瘫软在地上的百姓。洛黎这才发现,这些人,皆是这般虚弱的模样,仔细看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不难发现一些或大或小的疮口。
此时,方易桀安置好马屁,长箐正尾随其后,二人亦是发现了这村庄的异常,观察着另一名摊在墙边的人。
见方易桀正要去触碰那人,洛黎突然大呼:“方易桀!别碰!”
方易桀刚刚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确实没再去碰,他只回首淡淡的看了洛黎一眼,似是在等待着她的理由。
果然,洛黎见他还未收手,生怕下一秒便碰上那人,这次声音确是降了些,又道:“此病怕是会传染。”
方易桀这才收了手,只用肉眼去观察那人。
长箐听了,用力的咽了口口水,心道,还好自己方才没有因为好奇而去触摸那人。却也微微俯身,与方易桀一同查看着那人的症状。
就在洛黎刚刚与齐骁一同投入了对身后那老人的观察。洛黎仔细的盯着那老者的脸,那些疮口让人忍不住腹中生呕,越是靠近,那人身上的一股子腐臭味则越是强烈。
转首见齐骁面不改色的认真观察着,洛黎不禁问道:“这老者还活着吗?”
老者从始至终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以及浑身散发出的腐臭味,使洛黎不禁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却见齐骁正定定的盯着那老者的脖子看着,过了一会,伸手搁着衣物,拨开了老者的手腕,仔细的看了片刻,淡淡道:“活着。”
洛黎向那两处看去,那老者年岁已高,又极消瘦,整个身子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虽不明显,但仔细看来,脖颈与手腕处确是有微弱的脉搏在跳动。
不过刚刚洛黎叫方易桀时那样大的声音都未吵醒这名老者,叫醒他应是不易。
洛黎回首,看向方易桀与长箐那边,以对面二人足以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们可曾问出些什么了?”
齐骁也随着看向方易桀与长箐二人。
只见方易桀缓缓起身,长箐面露凝色,二人并未作答,直到走至洛黎身旁,方易桀才缓缓开口道:“此地奇怪的很。”
“怎么说?”洛黎急道。
长箐见方易桀说的太慢,听的他干着急,抢着说道:“洛黎姐,齐骁哥。这群人好像都不正常,我与方大哥刚刚问了好几个清醒的。皆是言语混乱,见着我们便疯了似的抱头痛哭,口中模模糊糊的喊着‘跑啊!跑’。”
长箐讲完,洛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齐骁。压低了声音,道:“此处,无女子。”
齐骁看了她一眼,似早就发现了,没有半分意外的表情,平淡道:“有疑。”
村中笼罩起的诡异气氛瞬间将众人笼罩,突然一阵寒风拂过,洛黎顿觉身后一阵不适。刚一回头,便见着刚刚地上那张密密麻麻布满疮口的脸此时正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面部十分狰狞的扑向了她。
身后的长箐见了这幅景象,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动,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洛黎顿时吓得失了重心,向后仰去。下一刻便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住,回神一看,齐骁此刻面若冰霜,左手揽住她的身子,右手反向握剑,用剑柄猛的将那老者打倒在了地上。
待洛黎站稳,齐骁便收回揽住她的左手。本想着这便完了,刚要走上前去查看,可那老者确似发了狂一般,他那一身与自身条件完全不符的蛮力,洛黎看在眼里,十分不解。
还未等站在前面的洛黎与齐骁动手,方易桀突然从后面冲了过来,一脚将那老者踹的老远。随即冲着二人喊道:“此地可以,撤!”
洛黎、齐骁与长箐这才回头,看到了他们的身后,早已聚集了许多染此疮口之人。无不是面目狰狞,凶恶非常的向他们走来。
这般景象,齐骁仍是立于众人之间最云淡风轻的一个,方易桀也是从未变过的波澜不惊,洛黎倒也还好,方才不过是被突然的一幕给吓的踉跄了几步,此时早已恢复如常。
可长箐却不似他们那般淡定了,地下城里那般傲气十足,聪明非常的孩子。初次入世便见到这般可以说得上是恐怖的场景,难免心生畏惧。
长箐下意识的向三人中间挤了挤,但又忍不住好奇心,于方易桀身后侧露出头向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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