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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四十九章 因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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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相府里格外忙碌,丫鬟小厮进进出出都是在收拾东西。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广陵了,回来的机会渺茫,想带走的太多,带不走的也有太多。

    书房是唯一的静地,谢沉檠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搅,这里才能和外面的熙攘隔绝开。

    金银这些东西对谢沉檠来说,向来都是身外之物,而在朝中这么多年,除了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文书,好像也没有其他有力的凭借。

    人走茶凉,人性淡薄,当初他家门显赫时,朝中多少人阿臾献媚。

    现在他失了官职,要离开建康,除了王玥之外,谁还会与他逢场作戏。

    也是他早就想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了,只不过缺少了一个合适的契机,眼下倒是正应了他的心意。

    听说广陵很美,苍山,秀水。

    只是经常发生战乱,不过这都不碍事,只要能有泥炉烧饭就行。

    这份来恬淡来之不易,是他拿命换来的,还来不及好好享受,就被人粗鲁打破。

    房门被一脚踹开,单薄的门板因来人蛮横的力道而瑟瑟发抖。

    谢沉檠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案上,静静盯着门边。

    桑眠和几个家仆推推搡搡的就闯了进来。

    其实桑眠在外面犯浑要见他,和仆人吵成一团的声音谢沉檠都听见了,只是无意理会罢了。

    他这个弟弟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桑眠身上有伤,气力还很虚,整个肩膀都是剧烈颤抖的,和仆人争执定是耗费了他许多精力。

    谢沉檠起身挥手让仆从都出去,毕竟他们也是听他的命令行事,白白受桑眠的打骂,也是无辜。

    “伤未好怎么不在屋里待着,我已经向陛下请旨,你可以等伤好些了再动身去广陵。”

    谢沉檠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悲喜。

    桑眠从进门始就杵在那瞪着他,瞋目裂眦,瞳白红得能滴血。

    听他一说广陵,积蓄多时的怒气更是一瞬爆发。

    “谢沉檠!”

    “是你做的对不对,一定是你!”

    “生病的人不宜动气,你冷静一些。”

    半倚在竹幕旁,谢沉檠将手抱在胸前,像是看着小孩子耍脾气一样,静静等着桑眠的发泄。

    但他越是这么不在乎,桑眠就越是憎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看了一阵儿桑眠歇斯底里,谢沉檠哼笑一声,音儿都是从鼻子里面发出来的。

    “我没有毁过你,毁了你的,是你自己的兵。”

    说罢,他转身要绕过桌案,想重新再坐回去,可桑眠猛地跨上来,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怕了是不是,你心虚了。”

    桑眠死死瞪起双目质问。

    面对桑眠的逼视,谢沉檠微微向后仰了仰,面不改色。

    “我有何需要心虚的?”

    桑眠眯起眼睛,宛同发现了什么秘密。

    “司马道根本就不可能抓了刘道澄的家人,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为了这个答案,桑眠几乎癫狂。

    谢沉檠只是将唇一挑,笑了出来。

    “是”

    简单的一个字音,让桑眠震怒的脸登时僵住。

    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脸也被怒火灼得白里透着不正常的血红。

    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少年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和从容,迎接谢沉檠的是桑眠狂风暴雨一般的咆哮。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和杀了我有何区别!”

    没了北府军,就没有了报仇雪恨的资本,一切都是泡影。

    少年喊得声音撕裂,甚至喊出了许久都不曾出现的泪来。

    谢沉檠的眼里也总算有了一些变化,眸光发冷。

    他轻轻一扯,就把桑眠抓在自己胸前的双手弄开。

    桑眠现在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勉强支撑着跑到书房来大闹的。

    所以谢沉檠只用了几成力,就轻易把他推开。

    失去支撑的桑眠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扶着雕花的隔断才堪堪站稳。

    “你若是想死,现在也无人拦着,大可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断了自己。”

    谢沉檠虽话里是故意激他的,但眼中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闲云野鹤有什么不好,就普普通通地活着,不必担心有性命之虞而惶惶终日。

    做个凡夫俗子,起码可以平安。

    “我知道你一直对父亲和兄长们的死耿耿于怀,恨司马氏懦弱,恨桓家残忍。”

    当初桓温掌权,专断蛮横,倚势凌人,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

    伴君如伴虎,桓温脾气又阴晴不定,第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谢家。

    莫须有的罪名,桓温逼迫废帝司马奕,一定要将谢家株连九族。

    如若不然,那天下就要易主改姓。

    先帝无奈,只能将谢家推出来以求自保。

    近百余口的人,几乎灭门。

    好在那时谢沉檠避世,家人提前将当时还只有四岁的桑眠偷偷送去给他,这才让谢家得以保留下两条人命。

    谢沉檠是安贫乐道,与世无争的性子,对于仇恨,向来是看得轻。

    但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家变成无间地狱的桑眠却不是如此,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景象给彼时年仅四岁的孩子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所以之后他便矢志,一定要为父母兄弟的惨死亲自手刃仇人。

    可桑眠却忘了,最先造成这个惨剧的,恰恰就是谢家自己。

    “如果不是兄长的阴谋,桓温又怎么会变成后来那副麻木不仁的模样。”

    谢沉檠的眉心在抖,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就像桓温的谋反和死亡也是扶嬴不愿意提起的。

    桑眠缓缓垂下了头颅,躲在阴影里的眼偷偷掉着眼泪。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谢沉檠也还是个恣意的少年,他的大哥谢逸和刘惔是废帝身边的红人。

    文官中当是数他们两人的风头最劲,而武将就要数年轻气盛的桓温最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长年北伐的桓温也是战功赫赫,步步高升。

    不朽的功勋成就了这个初出茅庐的男子,同时也是造成他家破人亡,最终不得不走向叛主谋逆之路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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