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冰上蝴蝶

    “社长，羽雷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上班了。您真的不去找找？”

    周桐把资料放在东风虞心的跟前担心的道。

    东风虞心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她又期许敲打着。

    “随他去吧。我现在出面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周桐从齐玄那里听来那日聚餐时所发生的事情。羽雷提亲，却被东风赫拒绝了。之后羽雷就开始发飙，反常，甚至玩失踪。他还年轻，头脑虽好，不懂得人情世故。但东风虞心只把他当朋友，没有男女之情，无论羽雷在怎么抓狂她也不会有所牵动。

    “记得把三餐按时送到他公寓。不要放洋葱。他对洋葱过敏。”

    东风虞心不忘提醒。东风虞心装作冰冷，却时刻关心着羽雷的状况。

    “是，已经叫小刘留意三餐都送去。”

    周桐回答。之后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去京沪学院的事儿定下来了？”

    东风虞心盯着屏幕并没有看向周桐，只是嗯了一声。这一回答让周桐大吃一惊。

    “怎么了？”

    东风虞心见周桐一脸讶异便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齐玄能出道馆，很稀奇。”

    他打马虎的道。

    东风虞心轻轻笑了笑：“齐老师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虽不是经常，偶尔出门也不算奇怪吧。”

    不奇怪。

    只是你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齐全曾经的噩梦。

    但这话周桐没在东风虞心跟前说。齐玄做事心里有分寸，既然他答应了就表示与曾经的恶缘想有个了解。周桐只是个旁人，本人都同意了，他又能说什么

    “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吧。”

    周桐话中有话的留了一句便出了办公室的门。

    咖啡厅里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红发男子。

    尽管他身材完美，可左臂上的纹身却告诫身边的人不要轻易靠近。他一人坐在有阳光直射的窗边。服务员一开始因为他的外貌禁不住诱惑的与他打招呼，可他却只是点了一杯又一杯的拿铁，根本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他一坐就是一天。这个人虽美丽，但身上充满了令人琢磨不透的寒气。他绿色的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外，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到此发愣一整天。

    而在咖啡厅的另一端，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儿战战兢兢的面对着打扮华丽的女人。她紧紧地握住咖啡杯，时不时瞄向女人。

    “妈妈我需要需要五百元。”

    女孩儿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说道，声音小的可怜。可听力出众的羽雷隔着好几个桌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明知道我忙，我可是特意请了假才出了公司。一见面就跟我要钱？”

    女人犀利的责备着女孩儿。女孩儿双手紧握咖啡杯，头也不敢抬。但她依旧不肯放弃的开口：“下个月有比赛，我的冰刀鞋太旧。所以”

    “旧了又不是坏掉，凑合着穿吧。那么挑剔干嘛？！”

    女人不耐烦的道。随后她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不是女孩儿不肯修，而是已经破旧的不能再穿。

    “紧这一次。只要妈妈帮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求您了。”

    小女儿咬紧下唇最后一次恳求道。

    哐当

    女人不耐烦的狠狠放下咖啡杯：“你哥哥上大学就要花费好几万，明知道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还敢跟我提五百。我生你，养你，供你上学你就应该已经知足。因为你我在林家受尽了冷嘲热讽。”

    女人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透露出对亲生女儿厌恶，活脱脱的把她说成一个拖油瓶。女孩儿一直忍耐，可一提到哥哥，心中的火就无法抑制的燃烧起来。

    “哥哥再读并不是我的错，如果他不整天打游戏，早就能考上”

    “你闭嘴！”

    女人大声责骂。女孩儿害怕的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你能衣食无忧的活到现在都是靠你现在的继父。不要奢望太多。滑冰只是你生父喜欢的东西，我可从来都没支持那么危险的爱好。如果要花钱我没法供你。你就找个普通的大学随便进去读一读，能毕业就好不能毕业就找个工作开始赚钱。我不求你养我，但不要在给我添麻烦。因为你，我现在都”

    女人闭嘴了。因为她见到了女孩儿眼中的泪光。

    女孩儿不明白，她明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她会被如此垃圾般的对待？

    女人不想在于女孩儿耗下去，她看了看手机一脸惊愕时间过得那么快。她从昂贵的包包里拿出五块钱仍在桌子上随后借口要工作而很快离开。

    女孩儿抬起头，看着远去的母亲的背影，眼泪让漂亮却犹豫的双眼模糊都看不清前方。她再看向桌上的五块，心如刀割。这五块，连她母亲自己的点的拿铁都不够支付。而她就如这五块钱一般在她生母面前分文不值

    这就是林欣的生活。

    一个带着拖油瓶标签的女孩儿。

    她生来只被她的生父爱过。而上帝却残忍的将他的生父带走，只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跟着厌恶自己的母亲进入了继父的家。一开始，她一直告诉自己相信母亲是爱着她的。只是因为父亲的过世让母亲变得反常而已。可当母亲再婚之后，她的噩梦真正开始了。在那么高档的公寓里，只有储藏室才是她的房间。妈妈总是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而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受着美味佳肴。而他的哥哥，因为是家中之宝，无论学习有多差，无论脾气有多糟糕，都会得到庇护和原谅。甚至留级也没有被责怪，而是倒贴钱的为他请家教。

    而林欣，不，她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古玉。她生父的姓氏便是古，父亲希望她像玉一样纯洁，不被世间的雾气而变得浑浊。可母亲改嫁之后为了不被人说三道四，直接给她换名改姓，她就从古玉变成了林欣。

    林欣从有些破旧的钱包里拿出二十块，支付了两个人的饮料随后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抬头望着天空的太阳。

    不是说笑一笑好事就会出现吗？

    林欣面对天空悬挂的温暖的太阳试着微笑。虽然有些勉强，她还是努力的微笑着。之后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给她带来的温暖。在她阴暗的储藏室里是没有窗户的，更不用提阳光。一直生活在那种阴冷的地方，林欣喜欢太阳的找照耀。总让她感觉到世界并不是那么冰冷。

    随后，林欣来到一家体育用品商店。她直径走向冰刀鞋专区，那里有一个白色的冰刀鞋。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店员投以嘲笑鄙视的目光，看来林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探望］冰刀鞋了。店员干咳一声，示意让她不买就赶紧走人。林欣抿了抿嘴然后把鞋子放回架子上。随后她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商店。

    上完下午课，林欣又直奔超市。以为她是去买东西，原来是去那里上班。她搬箱子，把里面的货物一个个拿出来再整齐的摆在架子上。这一干就是四个小时。她饿的时候就总是和自来水。实在忍不住了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块糖果。

    十点是她下班的时间。

    她与晚班的同事做好交接工作，上了公交车。公交车行驶的方向则是她的学校。

    十点了，她回学校要做什么呢？

    只见她下车，熟练的跳墙进入体育馆内。通过狭窄乱糟糟的仓储通道，林欣来到了滑冰练习场。这里一片漆黑，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亮周围。林欣把长长的头发扎起来，随后换衣服，黑色的毛衣，看起来洗的有些发白的运动裤，林欣又从书包里拿出破旧的一双冰刀鞋。她穿上冰刀鞋，仔细系好，带上手套，林欣滑入场内。因为只有十点以后场地会关闭，若要是想继续练习就必须缴费。对林欣来说这种费用太过昂贵，她只能偷偷在这里练习。

    滑到场地中央，林欣带上耳机，播放着她最爱的一手曲子：［梁祝］。

    林欣打算用这手最美最凄凉的东方爱情物语来表演。她摆好姿势，嘴角迷人的扬起。

    耳旁传来清脆的笛声，像是鸟叫。

    林欣听从身体的回应开始滑动起来。随后她又随着优美的小提琴声开始在场地内翩翩起舞。她优美的舞姿，柔软的身体，大胆的跳跃动作一气呵成。更重要的是，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白天犹豫的双眼此刻是那么的水灵，充满了对生活，对梦想的执着于热情。

    她在偌大空无一人的滑冰场内自由的展翅飞翔，殊不知，在她离开咖啡店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她，而林欣却浑然不知。

    角落里，那红发男人注视着飞舞的蝴蝶。

    他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在蔓延。

    是因为她美丽的身段与舞姿？

    还是因为她对梦想的执着与信念？

    羽雷已经很久没有被这种澎湃的感觉所包围。

    当初在咖啡厅，他只是想知道被母亲抛弃的林欣会怎样？

    不知不觉的跟在林欣身后一直到现在。羽雷自己也认为自己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跟着一个陌生人到此，却意外的让他见到世间最美的一幕。曾经的羽雷也有过梦想成为能与父亲一样的格斗家。但因为母亲的反对，他选择了逃避。一直到现在羽雷过着飘忽不定，漫无目标的生活。直到羽雷遇到了林欣。林欣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羽雷的心中掀起了层层的浪涛

    在冰面上飞舞得蝴蝶

    即便力量微弱，但她的翅膀不断的煽动着羽雷冰封已久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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