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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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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黑透了。

    我随球球到了东阁后山见到云衣,才知道球球口中的“云衣”原来是一只七尾的白狐狸。

    云衣伤得比我想象中得更重,七条尾巴断了一根,一只眼睛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更可怕的是它的喉咙似乎被猛兽撕咬过,血肉模糊。它躺在草丛间气若游丝,只差一口气就要魂归故里。

    “呜……云衣……”球球看着满身是伤的白狐狸无从下手,抬眼哀求似望着我。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伤得这么重的动物,脑子里亦作一团乱麻,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木头固定住它的脖子,脱下袍子小心翼翼将云衣裹起来,飞也似的跑回东阁。

    昭昭理书理得正欢,见我“轰”一声撞门而入,怀里报纸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还时不时滴滴答答往下淌血,腿脚一软直接从架子上摔了下来。

    “你……杀人啦?”

    我顾不得回答她,直接冲进我的书司殿里,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稳当地放下书司袍,让云衣露出来。

    “昭昭!东阁里有没有药?”

    “你要什么药?”

    “什么都可以,快点拿来就行!”

    不一会儿,昭昭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过来了,看到我桌子上奄奄一息的白狐狸,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扶在桌子上撑住了。

    “谁家的灵兽,让人给害成这副模样?”

    好就好在这里是灵渚门,飞禽走兽多的是,偶尔冒出来的一只狐狸也引起不了多大的怀疑。我胡乱搪塞说是七泽的狐狸,留下来陪我的,今日在东阁后山上撞见了猛兽,一不小心给咬成这样。

    昭昭没有接话,她扶在桌子上的手抖的愈发厉害,就连目光也渐渐开始涣散起来。

    “昭昭……你是不是……见不得血……”

    “呵,笑话,我,见血,当然可以见血,我们家,可是郎中……”整个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实在不行,你就不要看了,我自己想办法。”我捂住昭昭的眼睛,凶狠地被迫她转了一个身。

    而昭昭又自己转了回来,一边哆嗦一边还要怼我道:“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我虽是小门小户出生,但是也算是一个医者世家,祖上三代都是郎中,还怕治不好一只狐狸?”

    但她再次把目光移到狐狸身上时,全身瞬间如同散架般跌倒在地上。

    “不然这样,不用你亲自上手,你说,我来做!”

    “行,行吧。”

    我捋起袖子,昭昭背对着我,大有一副要研究狐狸的架势。

    “取磁石三两,烧红醋,淬七次,捣碎研如粉。”

    眼前一大堆瓶瓶罐罐,一眼望下去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哪个是磁石?”

    “红瓶子里的,红醋在白瓶子里。”

    我倒了些磁石,用红醋烧了,七次后放在药捣里磨成粉末。

    “再取滑石三两,铁锈三两,右为末敷在狐狸的喉咙流血处。”

    “不对,没有滑石和铁锈!”

    “怎么会没有?”

    我与昭昭同时慌了神,再去找这两味药材定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瓶柏苍散,问昭昭可不可以用。

    “你有柏苍散?你怎么可能有柏苍散?这种药的药方早就失传了!你怎么可能有?”

    “别废话我就是有,能用吗?”

    “再好不过了,快点!再慢它就要流血而死了。快取新桑白皮作线缝之,以新桑白皮裹之,再以新桑白皮汁涂之。能做到吗?”

    “可别小瞧我,我也是给七泽缝过衣服的人。”

    云衣虽伤得重,好在我给它锋线的时候发现它喉咙处的咬痕虽深,却未触及骨头,这个狐狸头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最后,给我纸笔,我给你开个方子。”说着昭昭又要转过身来,见我满手满身都是血,白眼一番直接一阵晕眩,“走走走,你给我去洗干净!”

    我胡乱将桌上地上沾了血迹的衣服收了收,看了眼蹲在桌子上目光片刻不离云衣的球球,想着云衣有昭昭和球球照顾,自顾自捧了衣服去东阁后山的温泉池子里洗血迹去了。

    说来东阁后山也是个神奇的地方,山东面有冷泉,相对南面便有温泉,一冷一热,倒也挺符合阴阳太极之说,只是不知道这两泉是自然而成,还是灵渚门故意为之,想凑个双数热闹热闹。

    我泡进温泉里,十分舒服地“呜哇”了一声。泡了不多时,便听见身后草丛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正想这半夜三更难不成撞上了夜游的鬼魂同来这温泉泡澡聊天,却见到一只白花花的兔子拨开草,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朝这边缓慢地挪过来。

    “你不陪着云衣吗?”我问球球。

    它抬头看了我一眼,沉默数秒,似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长长地叹一口气,走过来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跳进温泉里。

    我被他溅了一脸水,看它吹着泡泡从水里缓缓浮起来。

    “阿鲤,”它仰面浮在水面上,“你太让我失望了,哪有人穿着衣服泡温泉的?”

    “一件诃子而已,再脱就没有了!”我二话不说直接将它按回水里。

    “咕噜噜噜……”它再次浮上来的时候,猛吸了一口气。

    “我原本陪着云衣,但是你的那个书童嫌弃我身上有血,让我也来洗洗。”

    “你和云衣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会将狐狸伤成那个样子。

    “我们在神木妖域里遭到其它妖类的暗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没有地方可以去,再加上云衣伤重,我才自作主张将它带到你这里来。”

    “你们得罪人了?”

    “也不算得罪,神木妖域妖主麾下六族之间的矛盾,传了几百代从来没有消停过。”球球无可奈何,沉着一张脸没有了往日那般活泼俏皮,“再加上妖主不知去了哪里每天连影子也看不到,六族之间权力出现倾斜,冲突便更加频繁。

    “妖主还活着?不是被封印了吗?”

    “那是上一代妖主,被封印之后妖主之位就换人了。”

    “你可见过这一任妖主?”

    “没有,像我们这种小妖,连六族族长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什么妖主。”

    我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神木妖域的妖主统领六个妖族,如今妖主每日不见踪影,有几个妖族便借势而起,去祸害别的妖族去了。

    如同六个孩子放在家里,在大人不在的时候,大的去欺负小的,抢点小食什么的。

    我垂了眼,安慰它道:“再等几日地北伯与七泽回来了,我让他们看看云衣,说不定地北伯有什么法子,能让云衣好的快些。”

    却未料球球突然呛了水,连声制止我道:“不可不可,阿鲤,万万不可,就连云衣来过灵渚门的事千万不要让那位三长老知道!”

    “怕什么,地北伯不会吃了你,上次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我揉揉它的头,却见它一脸为难,道:“不,阿鲤,云衣不让我说……”

    “为什么?”

    “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等云衣醒了,你可以自己问它……”

    我看着它欲言又止纠结万分,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然强人所难终归是坏事,我便揉了揉它的脑袋,将它拎过来就着水搓了一把,洗干净了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但是一直在东阁里待下去迟早会被地北伯发现。”

    “那……我要怎么办才好……”

    球球思索片刻,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猎妖的时候,阿鲤找借口跟着弟子们,把我们带出去。”

    “你就不怕被发现了?不是说妖都有妖气……”

    球球愣了愣,道:“阿鲤,你哪里听来的这种江湖说法?”

    “绘本上都这么说,什么道士收妖,只闻到一股妖气……”

    “那我问你,有人说过妖气是香的还是臭的吗?”

    我被球球反问得哑口无言。

    “我输了。”我对着球球一拱手,“请龙哥赐教。”

    “你先答应我。”

    “好,我带你出去。”

    “呜……阿鲤……好阿鲤……”它又“哇!”一声哭开了,哭得稀里哗啦满脸鼻涕眼泪。

    “你……你先别哭,”我被它哭得不知所措,“算……算你在水晶洞里……救我的。”

    突然间,它的哭声戛然而止。

    “绘本中所传灵修者可以根据妖气辨别妖物,只不过是一种彰显仙门能力,让信者安心的手段。”

    “真正辨别妖物,不是以我们的外貌气味做判断,而是通过我们使用妖力的痕迹,来判断哪些是妖。想化人的兽妖没有人的形体,就要用妖力化一个人形出来,灵修者所见,便能一眼看穿。”

    “如同断案,寻其蛛丝马迹,方可寻得妖踪。仙门迭出,但我们妖数百年来一直兴盛,不是没有原因。要是谁都能看出妖是妖,我们妖不早就灭绝了。”

    好像很有道理。

    妖气一说,可能是旁人见灵修的仙家们一眼将妖物看穿,不得其解,便编出“妖气”,一传十十传百,为众人所知。

    我转头,却见它早就将目光移开,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后背,道:“阿鲤,你背上这个,是什么?”

    “你是说我的这块胎记?”我反手够了够我背上的一块红斑,一寸长如裂口,表皮鲜红如血,“是不是很像伤疤?”

    “我还以为你被谁捅了一刀。”球球仔细端详了我背上的胎记。

    “不仅背上有,我肚子上也有,就像是从背后捅进去,又从前面穿出来。”我比划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做一定会很疼,不禁打了个哆嗦。

    “看着好疼。”球球整张脸皱成了一个苦瓜。

    “你说,我这个胎记是不是想告诉我,我的前世身怀绝世秘籍,被江湖能人异士追杀,走投无路,最后英勇就义,含恨自杀。”我的天马行空,换来球球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它最多想告诉你,你是被人捅死的。”

    “也是。”我试了一下用刀捅入自己的后背,好像真的做不到自杀留下这样的伤疤,便悻悻然道:“我一定要找杀我的那个人报仇。”

    “别,万一你是个无恶不作的痞子,杀你的人是身怀绝世秘籍的侠士,你岂不是乱杀无辜了。”

    好像……也有道理。

    算了,这仇不报了。

    我泡在温泉池子里洗衣服,球球在一旁个给我讲它和云衣小时候的事,什么遇见老虎躲山蛇,什么误食草药拉肚子,一套又一套,编成画本有三四卷之多。

    “你跟你的青梅竹马倒是处得很好。”我点头啧啧称赞了一番。

    球球本想也点头称是,却一愣对我道:“阿鲤,你是不是对云衣有什么误会?”

    “怎?”

    “云衣是一只公狐狸,不是母狐狸。”

    突然间,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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