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可意出了面试室的门，还在兴奋中，没想到这次的面试这么顺利，直接就成为ct一，将会有属于自己的温室植物园，还将有自己掌控的实验室，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试验！看来，袁公子的智商情商还不错，有眼光。（因为心情大好，对袁公子也没有成见啦）。可意得意地笑了，嗯嗯，自己的选择还是正确的。

    笑了一下，可意立马想起了师妹黄鑫，不知她的情况如何了，赶紧往大门方向匆匆奔去。很远就看见了那抹粉红的身影，这么快就出来啦？情况是好是坏？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意快步走向师妹。

    “嗨！师妹！”

    “师姐！”黄鑫转过身，满面笑容，灿烂无比。可意一下子就松弛下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来，自己多虑了，黄鑫应该是顺利通过了面试。

    “师姐，你怎么样？我已经通过面试啦！太顺利啦！特别是我把你教我的那几句话一抖落出来，面试的那几位简直震惊了！师姐，还是你厉害！你真该看看他们那惊讶的表情！太搞笑了！以为我只懂技术不懂市场，也不看看我黄鑫背后有什么人撑着！”黄鑫一股脑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也顾不上可意的反应。可意耐心等她把话说完，打趣道：“难道你这靓丽的外表没一击即中？”黄鑫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娇嗔地打了可意一下：“师姐，你又开我的玩笑。哦，对了，你怎么样啦？”

    “嗯，还行，通过面试，明天上班。”可意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她不是很愿意炫耀什么，对自己顺利获得ct一的职务也不想现在就告诉黄鑫，而且，见到了袁公子本尊的事情可意也没打算告诉师妹。何必在她兴头上泼冷水呢。

    虽然可意不想谈袁公子，但黄鑫哪里会放过这个话题，她先说了一句：“师姐，我就知道你能行！太好啦，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然后话题就转向了袁公子：“师姐，今天怎么没见到那个人呢？你面试时看到了吗？我还一直没见着。不可能他没来吧？消息有误？或者我们在门口等着？也许能见一面？”

    可意无奈地叹口气：“师妹，你今天是来面试的，不是来看什么公子哥的。面试已经结束，我们还是赶紧各回各家，各做各事。或者，为庆祝面试成功，即将开始人生新的旅程，出去吃一顿庆祝一下，都比你傻傻地站在这里，跟做贼似地等着看一眼那袁公子强百倍。再说啦，袁公子就算来了，他进出也是直接从专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不会像我们一样经由大门出入。”

    黄鑫醒悟过来，赶紧讨好地说：“对对，师姐，你说得真对。那我们去吃一顿，庆祝一下？”

    “嗯，这个建议还比较靠谱。好吧，今天心情好，师姐请你去吃日本料理，怎么样？开不开心？”

    黄鑫听了，拉着可意的胳膊，转了个圈，高兴地叫到：“师姐最最好啦！我爱死你啦！”

    于是，两人有说有笑奔日料餐厅去了。

    这边厢的可意和黄鑫去吃大餐，庆祝职业生涯的良好开端；那边厢的袁公子还在工作，为自己已经开始的职业生涯继续努力。在结束了面试之后，袁展祺通知各部门召开一个总结会，把面试的情况汇总，并布置一下未来的工作。然后，还得向老爷子汇报。一想到向老爷子汇报，袁展祺就不由自主皱了一下眉。虽说老爷子还算是比较民主，虽然袁展祺已经在原来的总公司锻炼了近5年，但老爷子仍然放不了手，更何况这样一个大的新公司，寄予了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和新的利润增长点。

    这次招聘主要针对市场部c财务部和技术研发部，人力资源部配合统筹规划。在总结会上，各部门的负责人先把面试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报。从总体上看，本次员工招聘比较顺利，面试候选人素质比较高，袁展祺听了比较满意。突然间，颜可意又跳入他的脑海，面貌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她自然柔和的声音，落落大方c不急不躁的举止，以及字字珠玑的回答。袁展祺定了定神，对大家说：“辛苦了，各位。公司的这次招聘虽然比通常的秋招晚了一些，但效果还不错。这次招聘为本公司引进了新鲜血液，必将为公司的发展壮大打下良好的基础。虽然新员工素质比较好，但还是要拜托各位进行岗前培训，务必保证每位新人都能尽快独当一面。”他转向人力资源部的张畅经理：“张总，这次招聘的重点是研发部门，由我亲自把关，找到了一位很满意的ct一。明天她来办理入职手续，你重点关注一下。薪酬水平不妨和一般技术员拉开差距。我们要留住人才，必须下血本。”张经理应到：“好的，袁总。”

    袁展祺又转向财务经理－－蒲瑞（她是从总公司财务部调过来的，资历比较老，经验丰富，老爷子很信任她），说到：“蒲总，你统筹安排一下资金问题，研发部的资金要首先保证，尽快让研发部先做起来，他们那里出了产品，生产c销售才能跟进。”蒲瑞点点头：“好的，袁总。不过总公司那边的资金还没有全部到位，还需要再催一下。”

    “好的，你和总公司联系一下，按照之前的协定请他们尽快把资金划拨到位。资金的分配使用你们财务部拟一个预算交我审核一下，我尽快上报董事会。记住，新公司是以研发为核心，所以研发部门的资金要充分保证。”

    “是，袁总。”

    “各位经理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今天的会就到这。大家下去后按照原来的计划安排部署开展工作。这一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谢谢各位。”

    袁展祺站起了身，经理们也都急忙站起来，等袁展祺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外，大家才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由于是新公司，各部门经理是从总公司的相应部门抽调上来的，之前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彼此还不熟络，也就没有更多的交流，大家都比较谨慎，希望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被袁公子抓住纰漏。据说袁公子要求比较严厉，作风强硬，从新公司成立至今的相处情况来看，貌似袁总确实比较严肃，不易接近，大家小心翼翼也就可以理解了。

    袁展祺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他并不喜欢下属私交太深，这样会影响工作的效率，无法做到对事不对人。中国社会，职场也好，官场也罢，人情通常会主宰个体的行为决策，规则却常常放任自流了。袁展祺并不希望自己的公司变成一个官僚机构，下属拉帮结派，任人唯亲；他自己也刻意和下属保持一定距离，这样才能树立权威。自己年轻，难免会被人在背后八卦：仗着老爷子，才做到现在的位置，也许根本就是绣花枕头。所以，自己在新公司独挡一面，要尽快拿出成果，一鸣惊人，让那些背后非议他的人彻底闭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袁展祺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抓起电话，准备向老爷子汇报。他想了想，理顺了一下思路，拨通了电话。

    “董事长好！”在工作场合，袁展祺一向称呼父亲“董事长”，养成习惯了，即便是在私密的空间打电话，也没改口。

    “是展祺啊！工作进行的怎么样啦？”

    “比较顺利。今天面试了一些员工候选人，基本素质都很不错，有好几个985c双一流大学的硕士甚至博士毕业生，看来我们公司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袁展祺恭恭敬敬地回答，仿佛老爷子就在面前。

    “哼，能吸引到人才是因为公司的背景强大，不但有雅玉的牌子，也有我们乐舒集团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口碑；再加上工资开的比较高，有一些优秀人才来应聘是很正常的。关键是招进来的人才怎样才能留下来为我所用，能为公司赚钱。这一点你还得好好学习，多向公司里的其他经理请教，他们很多人资历都比你老，年轻人要学会弯腰，不要老是高高在上。”

    袁展祺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向老爷子汇报的原因－－总是在教训他，啰嗦半天。

    仿佛听见了儿子心里的怨气，袁董事长停了一下，话锋一转，问：“人找的差不多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新公司目前主要任务是将董事会的战略一步步落实。我觉得战略定位的关键是产品以及产品的市场定位，基于新公司成立的目的是扩展新市场，而非挤占现有产品的市场，我坚持以研发为核心，开发高端产品，比如从植物中提取纯天然的香精制作高级香氛，迎合当前人们对纯天然产品的喜好，先占领国内市场，再向国外市场发展。”说这些话时，袁展祺略有些心虚，仿佛看见可意嘲笑的眼神，虽然实际上他面试时完全没看清可意黑镜框后的眼睛。

    “嗯，不错，有些想法。集团公司董事会也是希望新公司走高端线路，避免和原有产品的竞争。”老爷子语气明显放柔和了，竟然有些赞许的意思。

    袁展祺突然有些脸发烫，老爷子的表扬应该转赠给明天来上班的ct一吧。

    “谢谢董事长。我看了集团公司的报表，现金流还比较充裕，可以为新公司的研发投入强大的资金支持。我希望集团董事局尽快将资金拨付给雅舒公司。”袁展祺继续“借用”颜可意的说法。

    “好的，我会尽快叫财务部将资金划拨过去，你好好干，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年纪大了，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老爷子突然放低了声调，感伤起来。

    袁展祺蓦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毕竟自己很小就离家住读，后来又在国外独自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父母忙于事业打拼，彼此联系并不多，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有限，他对自己的父母都有些陌生的感觉，有些话也不愿意向父母说。事实上，回国这些年，他也不愿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自己单独租房住。母亲曾说过好几次，希望他能和家人住在一起，但袁展祺都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看来，幼年的分离，缺乏父母高质量的陪伴，会对孩子的身心造成长期的负面影响，导致双方的隔阂，这种隔阂短时间是无法弥合的。袁展祺和他的父母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事已至此，双方也都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改善，导致彼此不像家人，反而有一种相敬如宾的疏离感。

    所以，当老爷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很私密又有些感伤的话来，袁展祺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有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着。

    “你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你妈想你，抽空回来看看吧。”

    “好的。”

    “那好吧，董事会还是很看好你的，好好干！”

    “谢谢董事长！”

    袁老爷子挂断了电话，袁展祺不知是不是幻觉，仿佛听见老爷子那边长叹一声，为了什么？父子的生疏？新公司的发展？儿大不中留？自己老了？

    袁展祺不想继续猜测下去，回顾一下和父亲的电话，还是很有收获，至少一向严苛的老爷子竟然夸奖了他，虽然比较婉转。看来，雅舒公司这个平台会给他大展身手的机会，让他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本领。自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尽快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嗯，还是要感谢那个未来的ct一，袁展祺又一次心虚地想到了可意－－是个人才，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有什么是她不懂的吗？袁展祺对可意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能让自己看得起的没几个，颜可意算一个吧，还是女人！真是奇怪，短短几分钟的面试，竟能让自己承认她是个人才？其貌不扬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还好，明天她就正式成为自己的下属，可以随时向她请教？不，不，不，是讨论，是商榷，是征询建议，表明自己是不耻下问的。这样想着，袁展祺略感心安，他一向很自负，终于为自己的自欺欺人找了个好理由。

    袁展祺走到落地窗前，正午时分，屋外的阳光正好，照射着整间办公室熠熠生辉。从25层的高楼望出去，周边没有高建筑，视野极其开阔，一切是那么渺小，自己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巨人，俯视着芸芸众生。袁展祺明白，人生新的一章已经在眼前徐徐展开，是喜是悲，是成功是失败，是上天是入地，就靠自己去奋斗去拼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办公桌，来吧，让忘我的工作证明自己的选择吧！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仅是袁展祺，正在日料店狂吃的颜可意也是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热情。年轻人的舞台上，演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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