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他们不是氐人

    刘健的复仇名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苻洪。

    可是，苻洪现在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带着他的成千上万的人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不过，救下了这个唯一幸存的孩子之后，刘健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

    好歹救下了一个人，也算自己不会感到那么负疚了。

    喂了这个孩子吃了两块干鱼块之后，孩子安静的睡着了，而且呼吸也比方才更加有力了。

    大家继续在废墟中寻找。

    那些苻洪看不上的破烂玩艺儿：生锈的菜刀或锄头，烂成碎片的铁锅，还有那些缺了口的碗或勺，还有那些已经旧得不能再旧的衣物，都成为了他们的收获，这些都将成为他们过日子的宝贝。

    刘健明白了，王青和杨燕这些斯文的姑娘们，为何会毫不嫌弃的收集那些死人的财物或衣物了。没有经历过这种赤贫如洗的日子的人，他们不会明白，哪怕是一块布头，都是极其值钱的东西。

    救下了一个唯一幸存的孩子，每个人都收集了十几几十样的破烂工具，也算是不虚此行。

    可总觉得空落落的，心里面也特别的堵得慌，总觉得要找个地方倾泄一番似的。

    不过，刘健还算冷静，不至于拿这一百个新丁们去满世界拉仇恨，这里哪个部落不比自己强大，这点人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一行人将收拾好的东西，包括那口被扔弃的大铁锅，都被他们绑好吊在了马背上，便欲往回走。

    要是有个不开眼的队伍送上来让他们虐一番就好了，这样心就不会那么憋闷了。

    凭什么总是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就不能虐人家一次呢。

    当然，只是想想而己，哪个胡人不这么不开眼，会送上门来给他们揍呢。就算有这么一支队伍，他们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去揍人家么？

    这个时候，他们还真的有！憋得太久了，会出毛病的，这个时候，不少人甚至想到，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死的人都那么多了，自己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真的杀上几个胡人，也不枉了自己做过这一回男儿。刘健在救下陈珍芝的时候说过的话，虽然他们不是亲耳听到，可依然犹言在耳。

    过往的日子里，他们过得太不象个男人了，怎么就那么驯服的听任胡人闯入他们的房屋，抢走他们的财产，还杀死了他们的妻儿？

    再也不能这样过了！

    就算要死，也不能让胡人轻易的就能欺负他们，就算是死，也要让胡人知道，咱汉家儿郎没有死绝，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上郡的惨状，再次刺激他们的眼球，忍让和驯服，并不能让胡人的杀戮有那么一丁点的收敛，唯有以杀制杀，以暴制暴，才能给自己和家人们争取一条活路。

    虽然已经没有家人了，但他们坚信，只要跟着这位新的城主，他们一定能在青城这个地方重建家园，重新拥有家人的。

    是的，他们现在的家园就在青山脚下，青城，就是他们脚下这片土地的新的名字。至于九原，它太沉重，沉重得让刘健不敢面对。

    曾经那么一座繁华的城市啊，还是秦直道的终点，如今没了。

    心事沉重的走在秦直道上，虽然算是不虚此行，每个人背包里都有几十斤的各样物事，可所有的人情绪都不高。

    连马儿都感到了他们的心情，奔跑起来都不是得劲。

    “咴c咴，”居然还听到了马儿的嘶叫声，这不是他们自己的马儿，这马鸣声来自较远的地方。

    “终于来了。”所有人，此时不但没有惶恐，反而还有些窃喜的感觉。

    在这个地方，敢这么张扬的策马飞奔的，也只有胡人了。

    这个地方，还有王师的骑兵么，还有汉人的骑队么？只怕除了他们这支孤独的队伍之外，再无其它人了。

    默默的解下马背上的物品，甚至不需要刘健出言吩咐，所有的人掉转了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向他们奔来的这支的马队。

    “喂，前面的兄弟，你们是不是那”还有一骑一马，急促的向他们追赶。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在说啥。可是，看他那一身穿着打扮，还有他那张宽大高鼻的脸，显然又是某族的胡人。

    前面的胡人汉子继续拍马追赶，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怀疑眼前的这支马队会是敌人：在这片土地上，除了他们自己的部落之外，还有敢于反抗的汉人马队吗？

    终于近了，汉子继续在咧着嘴大声嚷嚷，终于能听到他的话了：“前面的，你们是不是也去投奔中山王爷的，等等我们，你们有没有见过我们的平西大将军？”

    说不上无礼，可也绝对称不上彬彬有礼，胡人都这样，能这样喊话，对他们来说，已经难得的有风度礼仪。

    “杀，狗日的，老子杀了他们。”刘健还来不及下仅，秦发已经策马飞奔，迎了上去，紧随他其后的，十几个汉子同样不甘落后。

    “你们干什么，”看到这十几个杀气腾腾的汉子，眼前的胡人眼神变得慌乱起来。

    秦发手起刀落，不过一照面的工夫，这家伙的人头，已经骨碌一下，滚在了地上，然后，是他那肥大的身子，缓缓的跌落马背。

    至于这家伙是谁，重要吗，重要吗，重要吧？

    只要他们不是汉人，管他们是哪家的胡人，统统都该杀，把他们加诸于我们身上的耻辱和仇恨，统统的还给他们。

    这是秦发和他的士兵们，也是刘健等人此时心里最原始的想法。

    秦发砍倒这个胡人之后，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十几骑继续飞奔向前。此时，刘健带着其它的人，也跟了过来。

    就在他们的前面，一队马车队伍，正在向他们奔来。

    刘健微微一愣，莫非又是象孙泰安那样想往北方逃命的某个大家族的人？

    不是，瞧那些车夫的脸庞，还有马车之前那些张扬的骑士，这绝对不是一支汉人的队伍。

    那就杀！

    五六驾马车，不到百人的队伍，若是以前，无论是秦发还是刘健，都不会有勇气迎上去拼杀。

    可是，此刻的他们，已经完全被仇恨迷失了理性，这伙该死的胡人，既然恰好撞到他们的刀口下，就别怪他们不会忍让。

    “杀，”那伙胡人们，当然看到他们的同伴被砍落马下，脸上顿觉无光，愤怒的加速奔过来。

    双方对接，开始纠缠在一起，哪怕刘健本人，此时也正面迎上了一个胡人。

    杀！把对方狠狠的刺杀在马下。

    此时的刘健，眼圈也变得通红，厉喝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抡起砍马刀，对着自己前面的胡人骑士就砍了下去。

    此时，这个胡人才刚刚举起马刀，但他想要格挡的时候，刘健的砍马刀，已经亲吻他的脖颈。

    一股鲜红的血喷洒，胡人的头颅，借着强劲的马势，骨碌的滚落马下。

    虽然已经杀了几十个人了，但这还是刘健第一次用冷兵器杀死一个人。

    他心中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股郁闷之气被释放后的畅快之感。

    一个照面之间，就有十几个胡人被他们砍落了马下。

    当然，也有几个他们的同伴被胡人砍杀。

    可是没有一个人皱一下眉头。

    同伴既然已经死了，那也只是他们的命而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前的胡人杀了，替他们的同伴报仇。

    刘健拍马迎向了又一个胡人，胡人早做好了格挡的姿式，刘健却轻轻的将马刀带过，只用左手持枪，右手飞快摸向腰间，掏出腰间，对准胡人的胸口就射。

    这个胡人一看就是个头领，瞧他那粗壮的样子，刘健自付自己的力气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用手枪的好。

    二人相隔就是两三米的距离，手枪命中胡人的胸口，立即就汩汩的涌出鲜血。

    胡人不甘的看着刘健，到死的时候他都不明白，怎么就中了胡人的暗杀。

    刘健没有理会他哀怨的眼神，再次掉转马头，此时当他望过去时，场中再无一个骑在马背上的胡人。

    坐在马背上的，都是他自己的兄弟，还有八十几个，他们杀了七八个胡人之后，自己也折损了十几个之多。

    “城主，他们只怕不是苻洪的人，他们不是氐人。”秦发拍马过来说。

    “不管他，只要是胡人，就该统统杀死。”刘健不以为意地说。

    真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从这些人的服饰和外表来看，他们确实不是苻洪和他的氐人，不知又是哪个部落的胡骑。

    但是，敢在这里耀武扬威，还敢欺负我华夏百姓的人，统统都该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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