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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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云默匆忙站起来，几步上前，右手一掌附在皇帝的背上，将一股纯正的内功注入膻中穴，沿着中脉一路上升经璇玑穴，至通天穴，打通了他的呼吸道。

    这是皇帝已经恢复过来了，海公公欣喜的不能自抑，却不敢说话，门外传来通报声，他赶紧去叫人走开，不要打扰。

    上官云默再加上左手，双手将一股温暖纯净如甘露的气息，缓缓推进皇帝的身体，在他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才收功。

    皇帝目带感激的看着她，“云儿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高深奥妙的内功？让朕觉得现在一身轻松，还年轻了不少，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是慧普大师指点儿臣的，大约是佛家功法都有通血化瘀的功效罢。父皇郁结于心，儿臣助你梳理了全身经脉。”上官云默退回原位道。

    皇帝看着她，突然悲从心来，“是朕无能，丢掉了钟威最后一方国土，还让朕的女儿生生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父皇不用自责！儿臣都知道，是外祖父不知满足，借着儿臣的幌子不停的敛财。杀鸡取卵，也不知他意欲何为？”

    “哼，他除了敛财还会做什么？鼠目寸光的饕餮之徒罢了，他若真是个有本事的，这皇位早就轮不到朕来坐了。没有那个本事，野心却不小。”

    事关皇位，上官云默没敢接这话。

    皇帝对自己这位老丈人可能不屑过，痛恨过，但到了如今只剩下自己悲哀了，他深吸一口气，“罢了，不说他了。云儿如今是真的长大了，朕的这么些儿女中，竟然只有你一个成才了。”

    “儿臣担不起父皇如此称赞！”上官云默恭谦的道，皇帝这极少正常的态度，她更为忌惮。

    皇帝摆摆手，“你对朕的态度也疏离了不少，朕知道，你其实与你的那些姐妹们并不同，你母后把你教养的很好。可是，你应该明白，南硕不能给任何人，所以你不能有驸马。父皇只好让你坐拥美男，这样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就会碍于你的名声，不再娶你做儿媳。这对一个自重的贵族千金来说，是有些残忍的，你怪罪父皇吗？”

    “儿臣不敢，作为一国公主，为江山社稷稳定，做出些贡献也是应该的。”

    “父皇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代表我上官家再次逐鹿中原，也未尝不可！不过，如今……唉……”皇帝深深叹了口气，“如今我钟威皇朝气数已尽，父皇不奢求其他看，只希望你们能开拓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在这乱世能有个立足之地。这本本册子及上面的麒麟玉章你拿去吧，算是朕对你的补偿。”

    他将桌子上的一个朱红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一本册子，及上面的一枚玉章取出来。放在那本供词上，一同递给旁边的海公公。

    海公公微微一笑，看上起竟然还有些欣慰，他上前接过来，转身来到上官云默面前，“公主请收好！”

    上官云默没有接，不明所以的看着它们，“父皇，这些是……”

    “皇家有暗桩遍布天下，然而你皇祖父告诉朕，大部分已经不可用了。这么多年来，朕和海公公多番筹谋，才重新安排了些可用的人，却已无力回天，如今就交给你吧！”

    “父皇，这万万使不得，他们也可算的上是你的眼睛了。儿臣如何能收？”上官云默诚惶诚恐的道。

    “朕被关在这皇宫里，就是只没有了牙齿利爪的老虎，就是多了只眼睛又能如何？你不收，朕只怕再过几个月，他们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难得你还有合适的人选么？不妨给父皇推荐一位？”

    “儿臣……”上官云默想了想，还真没有想到，听说这一代太子也极为荒唐。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朕这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吗？”皇帝满脸疲惫，无奈有苦涩的表情，很难想象这是一代帝王该有的。

    上官云默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儿臣收下就是了，多谢父皇！多谢海公公！”

    “公主不用谢咱家，说不得老奴有求您的一天，到时候只要公主达成老奴一个心愿即可！”海公公笑眯眯的说。

    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上官云默不得不提前问清楚，“不知公公有何愿？”

    “这个云儿不用担心，他不会让你为难的。”皇帝没等海公公开口，就替他回答了。

    上官云默也不好在追问，“那父皇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太傅这会儿只怕已经到儿臣府上了！”

    “那你就回去吧，好好跟太傅读书！哦，对了，就是这上面的人，也要酌情使用！”

    “儿臣谨记！”

    上官云默回到府中，钟离子渊就迎了上来，“公主，太傅已经等候多时了，幸好有谢公子陪着他下棋，不然只怕早已离去了。”

    “本宫，可以歇歇吗？”

    “这个，他们这一盘棋估计还能下一盏茶的功夫！”

    “那就让本宫喝口热茶。对了，早晨交代你的事情，趁着那柳公子还没有痊愈，先搁一搁。子渊你先帮我去办另一件事。”上官云默走进大殿，“你们都退下吧。去准备茶点。”

    钟离子渊急忙道：“公主请吩咐！”

    等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上官云默才从袖子里拿出那本册子和玉章，“你先去接触一下这册子上圈出来的人，这些都是我父皇觉得可信任的人。但是我们该有自己的考量，先要一些普通的信息，伺机暗中观察。尽快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情报网。”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办妥！”

    “这些事你一个人做不完，本宫给你找几个帮手。你先打探一下，前几天皇上送来的那两位公子如何，看看可堪大用？”

    “属下这就去！”

    钟离子渊离开，侍女们送进差点。

    上官云默终于喝了一口热茶，舒服的她只叹息，“侍棋怎么样了？”

    “回禀公主，侍棋姐姐辰时已经醒了，喝了药又睡下了。”领头的侍女回到。

    “那就好，让人好好伺候着，本宫晚上再去看她！”

    “是！”

    御书房里，皇帝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你说她能办到吗？”

    海公公替他捏着肩膀，轻声道，“会的，公主比咱们运气好，碰到了将族钟离家的传人，连彗普大师和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宗世家也帮着她。”

    “那钟离家行事一样全凭心意，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彗普和尚就难说了，当年他那般恃才傲物，连朕都没能请的动他，不知他此番又为何帮着云儿？”皇帝眉头深锁。

    海公公为他揉着额头，让他放松，“公主是去了一趟皇觉寺后，才得到他的青眼的。他如今必然也在着急为凌霜宗找退路，其他几方都不是礼贤下士之辈。就算是，他们江湖人也是被利用驱使的多。大约是看中公主不凡，能依仗的人又不多，才想挣个头功吧！”

    “你说的有理，他那样的人怎么甘心为人马前卒。他与凌霜宗的关系还是要提醒云儿一句，这送上门来的力量该用就用，不要客气，但也要注意提防。”

    “是，老奴记住了。”海公公郑重的道。

    “你非要这样吗？”皇帝语气极度无奈，一把拉下他的手，“好了，不要按了，休息会儿。你我本来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是情同手足。就算后来那梁东霆趁着朕登基，无暇他顾时，要斩断我的臂膀而害你全家。那也是朕欠你良多，你就不要每天如此恭敬，让朕愧疚负罪愈深！”

    “你也为我做的也不少了，不说你当年费劲心思的保住我，这么多年来又笼络力量为我报仇。就说你明明喜欢着皇后，却因为我，不再踏入凤阳宫半步。这么多年过去了，活着的人总是重要的，我也只是习惯了用这样的姿态陪着你！所以你不用愧疚。”海公公柔声安慰皇帝。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朕命你过来坐！”皇帝语气有些强硬的道。

    海公公笑了笑，没有推辞，过去坐在皇帝旁边，随手拈来一块糕点，慢慢的品尝。

    “但愿云儿能不辜负咱们的一番期望，这老匹夫可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当年你我一腔热血，准备大展拳脚，却不想惨淡收场，遗恨终身！”皇帝胳膊肘撑着另一边，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指道。

    “到了今天，已经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若是公主失败了，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梁东霆的命给留下。”海公公说到最后，手上无意识的一用力，将半块糕点捏成碎屑。

    “真到那时，朕也会让所有还能动用的人，全力一搏的。不为江山，只为给你报仇雪恨！”皇帝认真的道。

    “感谢地话我就不对你说了，到时候你生我生，你死我殉。”海公公笑容中带着认真。

    “哈哈哈，说什么生生死死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去乾坤殿饮酒作乐去！”皇帝一拍扶手站起来，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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