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真相扑朔

    “我们离婚吧。”

    程毅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说了这么一句。

    “不——”朱红脱口而出，捂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程毅却铁青着脸站起来，快步向门前走去，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阿毅——”

    朱红绝望地看着程毅的背影，“啪嗒”一下关了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了，忽然绝望地呜咽了一声，捂住了脸，无声地哭起来。

    她费尽心机，却终于什么也没保住，呜呜，呜呜呜

    朱红跟程毅终于离婚了，大概去平行世界体验过了一切，朱红心理比较平衡，情绪也算平静，孩子判给了程毅，离婚之后搬出去，租了一间小屋，并且应聘到做了一名舞蹈老师，日子就这样流水而过。

    忽然有一日，下班路上，她骑着自行车，忽然看到前面丈夫的车停在路边，程毅很快走了出来，很快又打开车门，扶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朱红忙停下来，嘴角噙着笑，静静地王者，她很平静，因为既然离婚了，阿毅总要找新欢的，她不能给人家幸福，还不允许别人不给吗？

    然而当她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忽然如遭雷击，因为——那个女人是冯悦！

    怎么会是冯悦？

    不可能啊？

    朱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毅亲亲热热地搂着冯悦的腰，一起进了对面的豪华酒店

    怎么会是冯悦？

    怎么可能是冯悦？

    朱红怔怔地站在那里，周身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只到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把全身都淋透了，这才感觉到了，她木然地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脑袋里只有一句话——怎么会是冯悦？

    冯悦锁了门，拿着挎包转身正要下楼，忽然感觉背后有股力量推了一把自己，她大叫一声，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正挣扎着爬起来，一抬头，看到拿着刀的朱红，吓得怔住了。

    “你看上了程毅，想要破坏我们的家庭，便让阿东引诱我，对吗？”朱红蹲下来，把刀架在了冯悦的脖子上。

    冯悦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盯着朱红的眼睛，却一动也不敢动。

    “哪本日记本是你写的，对吗？”朱红阴森森地笑着：“你为了得到阿毅，可真是费尽心机啊，失乐园事件出来之后，你见阿毅还不肯跟我离婚，便怂恿我去平行世界做交换，本来指望那个朱红来到这个世界不耐烦，很快会离婚呢，结果她居然做得很好，你便又设计把我给换回来，于是阿毅受不了我跟那个朱红的落差，终于开口要离婚。”

    “而我呢，因为被你忽悠得以为知道了阿东的真相，也平静接受了这个结局，于是你如愿以偿得到了阿毅阿悦啊阿悦，我真是瞎了狗眼，把你当知心好友！”说着，朱红扬起匕首，就向冯悦刺过来。

    “救命啊——”

    冯悦忽然抬脚，一下踢飞了朱红的刀，连滚带爬地向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救命啊，朱红疯了，救命啊啊——”

    尾声：

    “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朱红紧紧抓住刘大夫的胳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道：“大夫，我没有疯，但是却被冯悦和程毅一起送到了精神病院，我对谁说，谁都不信，于是趁着他们不备逃出来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敢发誓，我发誓，求您了，救救我。”说着，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刘大夫被朱红捏的胳膊疼，可是见朱红眼泪汪汪的样子，也不好推脱，咽了唾沫，张口道：“这个嘛，一般来说”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对着旁边的护士长打眼色。

    那护士长点了点头，飞一般去出去找叫人，可是出了门却站住了，去哪儿呢？她心里茫茫的哦，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疯，所以去心理科？对，心理科！

    她转身上了楼，径直去心理科，等她把心理科的主任大夫拽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前厅多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岁左右，面目英俊，穿着体面，看起来很精英人士，另外一个则穿着白大褂，梳着马尾，一张秀脸不施粉黛，戴着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刘大夫，他们是”那护士长张口，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拽过来的心理科大夫。

    “哦。”刘大夫像是松了口气，指了指那个女的道：“这是冯大夫，是南山精神病院妄想科的主治大夫。”

    那护士一听就明白了，精神病人经常在幻想里，把自己的主治大夫赋予某种角色，于是对着冯悦点了点，又回头找朱红：“那个那个女人呢？”

    “刚才她看到你们进来，就躲起来了。”刘大夫苦笑了笑，歉意地看着那对男女，又回头吩咐护士长道：“你跟其他护士赶紧找找。&一t;

    护士长答应一声，忙带着其他护士去找人，其中还特意叫了几个男护士帮忙。

    剩下站着的，都是大夫了。

    “您好，我是冯悦。”冯悦掏出名片，递给了那个心理科大夫，嘴角带着礼貌的笑，又很快蹙眉道：“真的不好意，因为我没看住病人，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男子道：“这是朱红的丈夫程毅。”

    刘大夫和那个心理科大夫对着程毅点了点头，程毅却一脸愁容，对着他们苦笑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们，我老婆自从上次自杀失败，就有些不正常了，总是说些胡话，我没办法，送她到了精神病院，冯大夫就是她的主治大夫，这次快过年了，我听冯大夫说，阿红看起来好转了，想着接她回来过年来着，结果路上她趁着我不注意跑了，我吓坏了，就叫了上冯大夫一起来找她唉。”

    “自杀失败？”刘大夫听过朱红的陈述，听到这话，未免有些好奇。

    “是。”程毅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眼眸里闪出痛苦之色：“她还是不说了。“

    “朱红出轨了，然后跟情人一起自杀，这个在媒体上曾播放过，被成为中国版的《失乐园》，但是当时男的死了，女的救活了。”冯悦忽然接口道。

    程毅脸上涨红，低下了头去。

    刘大夫和那个心理科大夫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这事半年前确实听说过，因被媒体轰炸式地报道过而轰动一时，还引起了全国范围的“婚外情”大讨论，只是没想到这里面的女主角居然是刚才那个疯女人。

    “程先生别急，很快就能找到人了。”刘大夫见程毅脸色难看，忙出口安慰，同情像是冰水里的泡泡一样冒了出来。

    程毅的脸色却越发难堪，忽然看了看冯悦，又看了看其他两位大夫道：“那我在车上扥给你们。”说着，快步转身而去。

    众人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谁也没嫌他失礼，毕竟作为男人，脚软遇到了这么糟心的事儿

    “这女人什么病？妄想症？”那个心理科大夫忽然开口问。

    “妄想症，有些精神分裂，本来以为她治的差不多，谁知道忽然又跑出来了。”冯悦满脸沮丧地摇头。

    众人对望一眼，刘大夫正要说话，忽听走廊不远处护士长的声音：“刘大夫，抓到了。”

    车在路上疾驰，溅起了一层层尘埃，忽然遇到了一个路坎，车颠簸了一下，坐着的众人颤抖着，这边后排的人晃动了一下，从座位上滚落在地上，正是绑着的朱红。

    “掉下去了。”冯悦在前面开口，瞪着眼看着车前镜。

    程毅没吱声，继续开车，很快把车开到了山上的一个断崖处，前面有个瀑布，“嗡嗡”地轰鸣着，这才把车停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坐在车上，望着车前的断崖，前面的瀑布发出惊天动地的水声，像是千军万马重逢，杀声震天，滚滚而来。

    冯悦忽然把白大褂脱下来，卷成一团，扔到了驾驶座的垃圾桶里，摸伸出手摸了一下驾驶台，掏出一盒烟来，“啪嗒”一下点上，悠悠地吸着，吹出阵阵氤氲，嘶哑着嗓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程毅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忽然夺过冯悦手里的烟卷，猛地吸了几口道：“到了这种地步，干吧。”说着，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拉开后面的车门，见朱红滚落在地上，一伸手，扯着朱红手上的绳子，把朱红拖了出来。

    朱红嘴里有麻团，没办法叫喊，当然叫喊也没用，因为瀑布的声音震天响，四处无人，寂寂无声，程毅就这样拖着她的脚，一点点地向瀑布走去。

    山路崎岖，都是碎石，划着朱红的脸，碎屑的尖锐地疼痛着，朱红闭着眼，从前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闪过，她如何为爱退役，如何幸福结婚，如何为家庭付出一切，又如何

    如何

    瀑布在轰鸣，巨大的水汽冲动着身子，摇摇晃晃，程毅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正抓着绑着自己的绳子，朱红知道生死便在眼前，终于睁开了眼。

    天地玄空，水汽氤氲，青山隐隐，她的葬身之地。

    “再见了，阿红。”

    背后响起了程毅的声音，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歉意，一推

    冯悦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瀑布声音实在太大了，震耳欲聋得让她心烦，她干脆关了车窗，开了音乐，《加州旅馆》的声音响起来，带着飘摇的记忆，慢慢渗入了她的耳朵里，脑海里

    想到以后的生活，冯悦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来。忽然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正要说“怎么才回来？”忽然，笑容凝固了，因为来的人不是程毅，而是朱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朱红呢？

    冯悦的瞳孔一下放大了，张了张口，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已经开了，朱红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座位上，氤氲的白气，映着她的脸，满脸都是血痕，头发散乱，衣服被抓破了许多处，不过眼睛却亮得可怕。

    “你你”冯悦脸色煞白。

    朱红慢慢侧过头来，对着冯悦森然一笑——

    “你猜猜我是谁？”

    冯悦的瞳孔一下放大了，眼前一黑，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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