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方国酋邦遍天下 四

    听到这个问题，大黎很严肃地看了看他们。然后回答说：

    “是啊，他们曾经为此而吃了不少的苦头，死掉了很多的无辜者。谁都清楚，虽然水能灭火，可是要能靠近灼热的大火，把水及时而准确地浇到燃烧正旺的火焰上，将其迅速地扑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还好，炎帝的雨师赤松子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有一天，他去堂庭山狩猎，碰巧得了一块该山的上好水玉，求仙的赤松子知道如何服用，因此而得了水玉潜藏其中的无上法力：他不仅成了仙，而且能够进入熊熊燃烧的大火，随其燃烧，自身却毫发不伤。凭着这一点儿，任何的大火，他都可以轻松地将其熄灭，由此他被炎帝封为‘雨师’。”

    “后来，炎帝的女儿，也效法赤松子，服食水玉而成了神仙。有了这两位神人的祐护，所以炎帝族人对燃烧的火种，充满了掌控的自信。”

    “可惜的是，堂庭山的水玉现在已经完全绝迹了，再也没人能有机会得此法力了；而且后来，赤松子和成仙后的炎帝女儿这两位神人，后来完全不再管理人间之事。现在，祝融族他们完全依靠的是长年积累的经验——心翼翼，以及战胜困难的必胜信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大黎讲到堂庭山的水玉之时，中孚和若易很自然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马上回想起了曾经的那段难忘时光。可是他们并没有打断正在讲话的大黎，而是任由其继续讲下去。毕竟，有些事情注定了只有自己知道，没必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晓；正如同有些道路，也只能是由自己走过去一样。

    火狐狸c白龟c大熊和鹦鹉，认真得听着大黎对他们的告知：

    “好了，关于炎帝就补充这么多吧。下面，再给你们说一下公孙轩辕族。在姜水遥远的北部，有一条河叫天水，那就是轩辕族的领地了。伏羲和女娲往东方去了后，他们的一支后代子孙就在一个叫沃野的地方繁衍壮大起来。这里的人喜欢居住在江河山岭的南边，他们认为这样就诸事吉利而无凶天。”

    “同时，他们恪守着羲皇的告诫，在那里，与各种野兽杂居在一起，相互之间和睦相处而从不争斗。几乎是每一天，鸾鸟自由自在地在枝头歌唱，凤凰优哉游哉地在天上翩翩飞舞，鹿成群结队地绕在他们身旁嬉戏，松鼠与兔子让他们做裁判玩着捉迷藏。苍天降下的甘露，人们并不据为己有，也不会随意的糟蹋或致使它染污，而是在自己饮用之后，心翼翼地留出些来，并在必要时作些保护以能供禽兽们安全干净地享用。由是，凤凰和鸾鸟多下的蛋，一些不需要孵化的，或者是有些不能孵化的，它们就任由这些人族居民享用。有时，为了让人们能及时寻找到这种蛋，不至因为时间久了坏掉，这些鸟儿还会主动飞到人们跟前，引导着他们往前面的正确方向去。而人们为了表示对凤凰和鸾鸟的尊敬与感激，在食用这些仙蛋之时，总是用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慢慢吸食吞咽。”

    “沃野的南面，有一个由四条巨蛇相互围绕守卫着的四方形丘陵，名叫轩辕丘。紧靠这轩辕丘南北两方居住的人类，一直坚守着羲皇所开创并流传下来的神龙崇拜。而龙蛇一家，蛇又常被称作龙，所以，这些人蛇之间，也就像人与鸟儿那样的和睦共处着。四条蛇只对来犯的外生灵发生攻击，对这里的人类，从来都是加以保护。这里的人们也以此为豪，并定期的给它们送上一些美味祭品，且就以此轩辕丘为族号，称轩辕国。”

    “轩辕国人由于崇拜龙蛇，大祭之时，通常会把巨蛇的皮蜕裹缠在身上——据他们自己讲，这也是对祖宗伏羲和女娲的一种纪念。附近的族群由于遗忘了自己的共祖来源，在偶然的拜访时，接触到这些所见所闻，就错误地认为轩辕国人是生着人的面孔，却长着蛇身子的族类。他们还把轩辕人顶在头上的龙角图腾，误作了是轩辕人盘绕在头顶上的蛇尾。——那龙角就是鹿角，细硬多叉，远远看去，确实犹如蛇尾盘绕。”

    “本来吧，由于受益于鸾鸟和凤凰的灵蛋仙卵的滋养，轩辕国里的人寿命都很长。长寿的到了多大年龄？没有谁能知道，因为有些人到了现在还没有死；但不长寿的可以知道，不过，即使是最不长寿的，也能活到八百岁。”

    “可是自从夕兽重新抵达该地域后，一切又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生灵们开始互相攻击杀戮，吃不饱喝不足成了新的常态，人们在很年轻的年纪就开始夭折。为了自保与生存，生灵们都是战战兢兢，精疲力竭。”

    “关于人们争斗的具体情况，听青鸟说二八神也已经给你们讲过一些了。反正当前的形势，是非常的不乐观！要不是这些年来依靠着他们的一位新首领——姬云，号公孙轩辕——的苦苦支撑，他们这个族群，不用等我们天神来惩戒，也可能早就毁灭干净了！”

    “对！是公孙轩辕。前面的二八神也提起过他。”

    听到这里，若易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表示对大黎所讲内容观点的认同。

    然后，若易又加上一句，问道：

    “关于公孙轩辕的事情，你能详细地说一说么？”

    “噢！说起来，公孙轩辕与炎帝应该还算是一家子呢！”大黎说完这话，看了看茫然不知它为何这样说的几位生灵，“咯咯”地笑出了声，扭头向西王母求证道：

    “尊敬的西王母陛下！我说炎帝和公孙轩辕他们是一家人，应该不会错吧？”

    西王母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伴着一声短暂清扬的浅啸。显然，这是对大黎所讲内容正确性的高度认可。

    大黎回头继续讲下去：

    “只所以这么说呢，是因为，你们已经知道神农氏首位炎帝是少典氏与有蟜氏大女儿登的儿子。而公孙轩辕呢？其实也是少典氏的后裔。”

    “当年，神农氏在姜水繁衍的越来越多了，为了拓展更多的生存地域，少典氏族群就往北迁徙。他们来到了轩辕国的天水，开始与这里的轩辕国居民杂居。此后，少典氏又迎娶了有蟜氏的二女儿附宝，并在天水生下了他们的儿子。这个孩子就是公孙轩辕。”

    “附宝长得非常秀美，非常勤劳，被族人们称为美姬。她常去洗衣淘米的那段河流，因为她的缘故，就被人们称为姬水，她的儿子因此也就得了姬姓。”

    “姬轩辕生而神灵，很就能说话；长得又非常地快，长大后，身高九尺有余。他不仅为人敦厚持重，而且做事机敏聪明，如同云龙风虎，故得名为姬云。”

    “姬云成年后，与深受夕兽毒害的其他族人有着极大的不同，他狩猎勇武，极富谋略；分配公平，体恤老幼；敦厚朴实，孝亲仁厚；克勤克俭，勇于担当。所以很受族人们的尊敬与拥护，并最终被推举拥戴为部族酋长，因为处在轩辕之国，所以又得号为轩辕氏。因为他十分怀念留恋过去，此地族人天人合一的美好生活，他常以天地公众子孙来自谦自居，故又得姓公孙，是为公孙轩辕。”

    “如果这些年，不是公孙轩辕亲自教导百姓驯养猪c狗c牛c马，改变了过去只是一味地屠戮蛮杀，轩辕国内的禽兽可早就被吃光了。如果不是公孙轩辕效仿神农氏，教授族人们播种五谷，以弥补秋冬食物的匮乏，那么他们也早就饿死了。可饶是公孙轩辕这样费尽心血地能干，总也禁不住夕兽暗地里的挑唆使坏。伴随着他的族人想获取更多粮食这一私欲的无限膨胀，他们开始了疯狂地放火烧山，以期取大更多的栽种土地，从而收获更多的粮食。可是，事与愿违。由于森林植被的大面积骤然烧毁，造成山地水土大量流失。多数土地成了根本就不能种植作物的荒山野岭，少数能种植的平原地块，在几年之后，也由于土地肥力丧失殆尽，而沦为不毛之地。没有了足够的草木地带，驯养的生畜就没有了足够的食物来源；同样，野外禽兽也就失去了应有的觅食及藏身栖息之地。”

    “大量禽兽的灭绝消失，最终导致了食物的极度短缺。现在，轩辕族那边也是面临着吃了上顿无下顿的艰难窘境。为了摆脱当前的极度危急，他的族人们正在私下里酝酿着南下，准备通过武力，再到炎帝的地盘里碰碰运气。”

    “关于轩辕族，已经讲得足够详细了。下面，再给你说说东方的苗蛮人九黎族吧。”

    “蚩尤部族现在已经完全吞并了苗蛮九黎族。由于，他们主要依靠种植作物生存，而且他们所居住的地域又是大片肥沃的平原地带，所以他们的日子还相对稍稍好过些。可是，水患已经在一步一步地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也只好往其他族群的领地挤靠，范围的摩擦冲突已是不断发生的了。”

    “在连续打了多个胜仗之后，当下，‘炎帝’蚩尤已经成功地在全族范围内掀起了一股新的，争夺生存空间的狂热。下个目标，他们准备向在其北方的盘散沙的东夷族下手了。”

    “最后，需要告诉你的是羲皇和娲皇的东夷后人，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中朝兽之毒太深，人与人之间失去了基本的信任与合作。面对大水漫山的灾害困境，整个族群无人能出来力挽狂澜。莱夷c淮夷等诸夷之间，连年争抢拼夺个不休。”

    “而且他们这些族群，都已经把伏羲的八卦文化束之山洞，不再用它来寻求正确地指导以应对水灾，也不是通过积极地努力来改善生产与生活。却在那里用龟甲牛骨等乱卜乱筮，祈求以贿赂的方式来讨好鬼怪。面对无效失败的后果，不是自我反省，却又总是怨天尤人。我看他们早晚会因为崇拜的混乱c信仰的缺失，而重新跌回到猿兽的层面。”

    大黎介绍结束了，它向西王母叩首，示意请求新的指示安排。西王母轻轻一颔首，再次对火狐狸补充强调道：

    “若易，让你去协调这些族群和平共处，这是对他们生命的救助，所以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同时，这也是对你能力的历练和检验。如果你能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的考验，我将把不同法身同时显现的功力传授给你，并且还会加派三青鸟c三足乌它们几个使者，去帮你寻找你的亲族，以助你早日达成心愿。”

    法力对若易来说，倒不是有多大吸引力，但听到王母可以出面安排其他生灵，帮助他寻找家族亲属，那可太好了。这西天世界最有权势的天神发了话，那自己找到宗族的希望岂不是大大提高了。再说，他本身就不愿意看到生灵们争抢打斗。

    若易帮助过受攻击的灌灌，劝解过受愚弄的蹩鸺鸟，和解过有巢氏与燧人氏，驱逐过蛮横跋扈的肥遗蛇，与羲皇娲皇一起去消灭那可恶的“朝c夕”二兽。

    在若易的心里，他的所有这些行为，同西王母对自己的使命要求其实都是同一个信念使然的：强大不可欺凌弱；生灵不可以以屠戮他族为乐事；那超出生存所必须的掠夺就是一种罪恶！

    即便没有西王母的使命安排，若易相信自己，只要是再遇到这样的种族，他仍旧还会力劝他们停止这样的愚蠢行为的。

    若易痛快地答应了王母的要求，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三个伙伴，更好更快的主意马上就生出来了。他想让这些伙伴们和他一样的去建功立业，而且是让他们各自分头担当，以使其能够为各自争得应有的荣誉。不过，若易认为，此事须得先征求一下中孚他们的意见。于是他对西王母说：

    “西王母陛下，我想和我的朋友们先下去，思考讨论一下问题的解决方案，明天我们再来向你作个汇报，您看可以吗？”

    西王母点点头，同意了狐狸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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