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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天堂园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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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燧人皇生平就没有跌过这样大的跟斗,先是被天狗白白欺骗愚弄了这许多年,继而又是在这里,面对几个毒虫,一筹莫展。于是,她将一满腔怒气都发泄在了她的族众身上,一会儿骂他们没长眼睛,一会儿怨他们无能混蛋。

    老白龟看到燧人皇并没有有效的办法,却依旧在那里指手画脚c瞎说乱派的样子,不由得动了气。怒斥她道:

    “要不是你听了天狗的话,三番五次的出难题难为我们,九尾狐也不会变成现在的一尾狐。那他现在,至少能毫无顾虑地进入林子,到达山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是天狗故意的欺骗我们,这上面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动物,那我们就不用白白地让这么多生灵送死了,直接一把火把这座山烧了就是。”

    九尾狐知道,白龟虽然讲的是气话,可这也倒是真得。这也提醒了他,自己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条命了,确实不能再鲁莽的冒险了。一旦被毒蛇咬到,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家族的重任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在心里想:三足乌它们难道还没有把事情查清楚?它们为什么愿意去帮助一只恶狗,而不来帮助这些老实善良的生灵呢?难道仅仅因为它们之间是老相识么?真正的天神难道不是要主持正义的么?

    九尾狐感到难以理解,心中充满了痛苦的愤懑。

    正在此时,它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像:一位天神突然出现了,他有着老虎的身子,生着老虎的爪子,却长着一副人的面孔,而且他也是九条尾巴。

    这个影像向若易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跟他走。在离开了狌狌c白猿c鹿蜀等众生灵后,那个天神从九尾狐的眼中跳出来。开口讲话了:

    “我是昆仑丘的天神陆吾,在听到了三足乌c玄武c白虎c青龙以及玉兔和金蟾的情况报告后,昆仑山的西王母安排我来询问一下你。九尾狐!到了现在,你还愿意帮助狌狌c白猿c鹿蜀三族,为了它们亲族成员的见面而做出最后的牺牲么?”

    若易听了这个问题,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愿意继续帮助它们。如果牺牲点什么是必要的,而且不会从根本上影响到我去完成我们家族的一个神圣的誓约,那这样的付出,我是可以接受的。”

    “不会影响你的生命,也不会减损你的能力,但会影响到你的相貌与名声。那就是,把你的最后一根尾巴给我,我可以帮助你们到达山顶,完成你们的愿望。”陆吾神明确地讲明了他的帮助条件。

    “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么?”若易有些怀疑地踌躇着。

    “没有了。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也是天神对你的最后的c唯一的要求。想得到些什么,那你总得会失去点什么,这对天神来说也都是一样的。”陆吾面无表情,用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的语气说。“况且,你只是失去了尾巴的美观而已,天神并不会要你的最后那条命,而且对你的其他能力没有一点儿的损失啊!”

    九尾狐突然体会到了玉兔的那种痛苦:自己生活的不便,其他生灵异样的眼光,寻求另一半所面临的压力!试想,有多少生灵会接受一个有了缺陷的伴侣呢?

    该做怎样的选择呢?牺牲自己的这最后一根尾巴?确实非常地艰难!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可是,要不做出这样的牺牲,狌狌c白猿c鹿蜀三族失去亲族的痛苦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痛,而自己和它们在前面所做的一切,也都失去了所有意义。

    正在这内心的煎熬纠结令他无法解脱之时,九尾狐若易突然记起了先前的那些约定。他问陆吾:

    “那几位天神不是说,等它们查清楚了,可以把尾巴还给我的吗?”

    “它们那些是应该还给你,既然它们已经和你约定好了。但这并不管我的事,你要想得到我的帮助,实现你的愿望,那你这根尾巴就必须给我不可。而且,我可告诉你,每晚一点时间的决定,山上的那些生灵可就多了一点儿被天狗吃掉的危险。”陆吾依旧是一脸的毫不通融。

    “好吧,我答应你,既然你是来帮助我们的。生命总比尾巴重要。我也相信那些天神。”

    九尾狐把自己最后的那一根尾巴咬了下来,交给了陆吾。自己变成了没尾巴狐了。他对陆吾说道:

    “它们会来找我,并把尾巴还给我的,我相信!正如同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们一样。”

    这时,人面虎身的陆吾不见了。代之而立在若易面前的,却是另一个影像了。

    一个相貌十分怪异c类似雌性人猿的天神,横坐了一只世上稀有的大鸟,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类似人猿的天神头上,生长着像燧人皇和有巢氏头领一样的蓬乱头发,但在那蓬乱的脑袋上,却比她们两位首领多绑戴着一个玉制的狌狌。

    这位刚现身的天神,上身披裹着一条五彩老虎皮,下身围绑着一条斑斓豹子皮,那豹纹随风而动,好不威风。

    大鸟落在地上,人猿天神从鸟背上起身下来。看起来轻飘飘的身子底下,还拖着根同豹子一样的大粗尾巴。

    一声长啸,突然响起。若易注意到,天神的口里竟露出了像老虎一样的森森牙齿。

    这位突然变幻来临的天神,令若易感到极度的迷茫与不安。自己的所有尾巴已经没有了,也就是说,一旦有个什么危险,那他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自救了。

    出于对人猿的本能恐惧,使若易产生了应该马上逃离的念头,可是出于对天神的期望,使得若易又有些踌躇。正在他不知自己是该逃跑,还是该勇敢地继续面对之时。这个怪模怪样的人猿天神开口向他说话了:

    “我听它们说,你为了狌狌c白猿和鹿蜀三族而牺牲了自己的几条尾巴。还挽救了玉兔,不致让她自杀——当然她只是听从我的安排,去考验你一下的,正如刚才的陆吾一样。”

    天神又是一声长啸,然后继续说道:

    “很好,你确实是一只睿智而善良的狐狸,哦!是九尾狐狸。不过,现在你是一条尾巴也没有了。我问你,你可后悔过?”

    “没有。”

    “假如从头再来,你还愿意牺牲自己的那些尾巴吗?听说你还要去完成父母的使命,可这样你不觉得会影响你使命的完成吗?”

    “我的父母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力所能及的让别的生灵快乐,也是我们九尾狐家族的使命之一。”

    “好!”又是一声长啸。

    “假如让你做个选择,你是愿意做一个不受其他生灵关注的普通狐狸,而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呢?还是再回到长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注意,那虽是好的征兆,但也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

    “我还是要原来的样子,我是父母的儿子,我是九尾狐的后裔。我不怕被误解和追杀,一只普通的狐狸也是会被捕杀的,相比与这,我更骄傲于自己的与众不同。当然,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会学会保护自己的。”

    “好!”一声赞许的长啸,再次升起。

    “若易,你为什么一直不问问我是谁?”

    “我想,你肯定是和刚才那位自称是陆吾的天神是一起的。你们是来帮助我的吧?我现在更想知道,你们怎么帮我到达山顶救出那些生灵。而不是在这里,总是盘问个不休,浪费太多的宝贵时间。”

    若易直截了当地表达出了他对山顶上那些生灵的安全担忧,更胜过对眼前这位神灵到底是谁的好奇之心。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只天狗已经被囚禁回它的阴山老窝了。现在,我西王母这就让那些天神们成全你。为了你的善良c热心和信守承诺,同时,也为了你不辞艰辛的进取心,它们还都会赠你一样的礼物。”

    说完,这位自称西王母的女神,就和她的大鸟一起不见了。

    此时,还没懂若易回过神来。一团白雾笼罩在他的周围,青龙又出现了。

    “九尾狐,我来送还你的尾巴。并且,再赠送给你一个法力,好让你在今后的旅途中保护好自己。”

    九尾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暖热,喉咙一阵清爽,又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多披上了一件皮毛。

    “好了,我把我的‘百变衣’给了你一件,从此以后,你可以用任何一种毛色现身,不管是黑色c黄色还是花色,只要是世间狐狸所能呈现的毛色,你都可以做到。另外,我还让你拥有了百变的嗓音。自此以后,你的怒吼,就不仅仅只是一种娃娃啼哭音,而是任何一种狐类的叫声,你都可以发出。”

    九尾狐看到,自己的尾部确实又生出了一根新的尾巴。还没等他张口道谢。一声虎吼,伴着一阵清风袭来,团雾消散了,白虎站在了他的面前。

    “九尾狐,我来送还你的尾巴。并且,再赠送给你一个法力,好帮助你尽快找到亲族。”

    伴着白虎的话音,九尾狐感觉到了又一根新尾巴的长出。自己这时也突然变轻了,并且浮在了空中。

    “从今以后,你也可以像我一样,随风而行了。但因为你还是一个有寿命限制的生灵,所以这个法力,一年之中,你只可能拥有三天。另外,只要你愿意,我的吼声,你随时可以发得出来。这样,在不用现身的情况下,就可以让一般的野兽闻声而逃。”

    “太好了,感谢你们!”九尾狐感谢着,从空中返回到了地面。

    这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正好落在了中孚的旁边。原来,在它离开众生灵的这段时间,白龟因为找不到他了,担心他的安全,就找到了这里。

    双方还没顾得上问对方话,白龟发现九尾狐却忽然被冰和火给团团围起来了。出于对朋友安全的担忧,老白龟中孚紧跑一步,抱住了九尾狐,他想帮若易抵挡一下这突然的袭击。

    “九尾狐,我们来送还你的尾巴。另外,都再赠送给你一个法力,以示对你正直勇敢的奖励。”这次是玄武的声音,而在它的旁边,站立着的正是三足乌。

    伴随着更多新尾巴的生出,九尾狐感觉到两只前腿一阵冰冻的刺痛,而身体的表面,却是火辣辣的灸烤的难忍。

    “我已经在你的两只前腿上,给了你一件法定——一套非干印。”玄武告诉他。

    九尾狐低头一看,自己前面的两只腿上,果然各多出了三条竖立的杠纹,而且像是浸了水一样,油光明亮。

    “这些条纹,每十年就会有一道发生变化。至于它的法力,将来你自然就会知道的。”玄武又补充地讲道,“既然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远亲,这只白色的旋龟,对你是这样的真诚义气。竟然也扑到我这圣冰里来了,那我就把这法力也分给他一部分吧。将来,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难处,九尾狐,只要把你的左脚放在他的龟背上,你们就会得到办法提示的。”

    说完,冰团不见了,玄武也消失了。

    只剩下烈火还缠绕着他们。

    “九尾狐,尾巴已经还给你了。我再送你一件火红的外套吧,从今以后,你就像披了一件火焰的盔甲。它不仅能够保护你,还可以给你提供出火焰的武器,要好好地使用它,帮助更多的生灵获取幸福。虽然这件火浣衣,已经使你具有了这种能力。但我要提醒你的是,轻易不要用嘴来喷施愤怒的火焰!因为这种大火,不仅能轻易地就将所有事物彻底摧毁,而且它还会大大损伤你自身的元气,使你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会丧失掉所有的超常能力。”

    接着,三足乌又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啊,差点儿把你的朋友白龟给烤焦了。这样吧,作为补偿,我也送给他些法力吧。”

    于是它对白龟中孚交待说:

    “既然你是一只诚信忠义的旋龟,那我就把我的七彩衣送给你吧——这会令你看起来年轻不少的,而且还确实会令你长寿不老。以后,你也是,想以什么形状的壳纹和什么样的色彩出现,就会以什么样来出现。毕竟,作些伪装是必须的,对丑恶的天敌和对头撒谎,与对真正的朋友诚信和善,其实是一样的重要,都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

    三足乌的一番说教结束之后,火团和它本身就都消失了。

    从刚才的冰冻和火团中解脱出来的九尾狐和白龟,相互惊愣地对视着。从外表上看,双方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啊!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是九尾狐又生出来了四根尾巴而已。

    这时,一个非常柔软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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