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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生活的重担压弯了我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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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孩在楼房一楼的快餐店前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店铺内部。

    这是一家名为“热带鱼”的快餐店,早c中c晚都会营业,只不过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特色,所以纵然是开在这种人流量不算少的地方,生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稳稳当当地经营着。

    “嘿!老样子来两个汉堡!”

    沙桦直接冲着店内喊了一句,毕竟每天从这里过的时候,都能闻到从店里传来的油炸食物的香气。

    而事实上,因为就在楼上楼下,沙桦和公司其他员工经常光顾这家“热带鱼”快餐店,也算是常客了。

    “她的那份多加点果酱。”沙桦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冲着店员示意。

    “我有说我想吃么?”女孩猛地转过头来,一脸不爽地看着沙桦。

    “但是我想吃啊。”毕竟沙桦想起自己都没有吃早饭,随口应对了女孩一下之后开始喃喃自语,“要不要给其他人也带一个呢算了,都这个点了她们肯定都吃过了。”

    “你不是很急吗?”虽然依旧一脸的不快,但女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沙桦走进了店内。

    “反正”沙桦掏出手机绝望地看了最后一眼,上面的“9:41”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已经迟到了。”

    整个店铺并不算大,事实上。只有为数不多的桌椅老老实实地躺在店铺内,显得有些老旧的墙壁上贴着毫无重点甚至可以说是胡来的菜单,比如草莓炒芹菜之类的。除此之外,店铺最深处就是柜台兼厨房,只有一个窗口面向顾客。

    而一名绑着围裙的少女正站在店铺内,灰色的短发上耷拉着一顶防油污的帽子,还算可爱的脸蛋上贴着一枚创可贴,只不过浅蓝色的眸子却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只是睡眼惺忪地摆弄着汉堡。

    至少,在沙桦的印象中,这家店高峰期最多也就是隔壁冒险者集团有限公司的人会来随便买点东西吃,但是不管生意如何时间如何,这家店好像从来只有这一个店员,老板似乎也没在店铺露脸过。

    “来。”

    店员透过唯一的窗口递出了两个汉堡,其中一个已经被淡粉色的果酱淹没了。

    沙桦并不清楚汉堡加果酱是不是一种异端,但是这家店就是这样,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就算是把万事可乐和爽口可乐混在一起做一杯饮料也能做,毫无身为厨师的矜持和原则。

    “试试吧,味道肯定过得去的。”沙桦把那个放了果酱的汉堡递给和她一起坐在桌边的女孩,女孩也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了汉堡。

    沙桦自己都没有吃过汉堡加果酱这种组合,她甚至没有问过女孩想吃什么。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应该会喜欢吃这个。

    一边百无聊赖地用手机确认着络上杂乱的咨询,沙桦一边看着女孩微微伸出尖细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着果酱。

    “这个好甜!”女孩此刻的眼睛弯得和月牙一样,不再是那种狡黠的弧度,而是尽显她应该有的纯真。

    只有这个时候,沙桦会觉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不过很快女孩的表情就恢复了之前那种似乎很不屑一顾的模样,还偷瞄了一眼沙桦,就像是在确认沙桦有没有看见她刚才的反应一样。

    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之后,沙桦将注意力移到了店铺外。就像是确认了这一点的女孩终于开始埋头专注口啃着汉堡,果酱沾得满嘴都是。

    店铺外的马路上,一只货车大的巨大的蜥蜴驮着人从来往的车辆旁跑过,脚步震得行道树簌簌地落叶。

    沙桦的视线越过马路,巨大的广告在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帅气的吸血鬼男性品尝着高脚玻璃杯里血液一般的红酒,“将时间定格在血色的醇香之中”这样的字幕随着屏幕缓缓地滚出。

    看着这些景象,沙桦以不经意的口吻打破了沉默:“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么?”

    “是啊。”女孩几乎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下了汉堡里块的炸鸡肉,以一副并不在意的语气回答了沙桦。

    见状,沙桦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调整了一下表情,笑道:“我看你长得很像蛇啊,叫你蛇可以么?”

    女孩愣了一下,就连啃汉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但是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啃着汉堡。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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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还算干净整洁的阶梯,沙桦和蛇来到了二楼。

    “到了,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沙桦一边拿纸巾帮蛇擦拭嘴角的果酱,一边带着蛇走进了阶梯与二楼连接的门。

    进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空旷但十分整洁的大厅,大厅的工作区里有六个屏风工作位,每个工作位上都摆着电脑c打印机c文件以及各种办公用品。墙壁上挂着一面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一个用来休息的沙发则是放在离电视较近的地方,同时另一边,工作柜倚墙而立,茁壮成长的绿色植被轻轻地趴在窗沿上,享受着从窗外流淌进来的阳光。

    “让我看看,今天是哪个家伙又迟到了?”

    伴随着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名环抱着双臂的女性慢悠悠地绕开屏风工作台走向了沙桦与蛇,蛇那有些警惕的目光也第一时间锁定了对方。

    那是一名身高比沙桦还略高一些的人类女性,紫色的中长发绕开了耳朵随意地披在身后,黑色的眸子里透出的视线绕开了沙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蛇,标准的瓜子脸上挂着像是有些得意的微笑。

    她穿着与沙桦同样的黑色女士西服,却把外衣脱了下来像披风似地披在身后,隆起的白衬衣胸口部位挂着一枚蒲公英形状的徽章,同样的徽章在沙桦的女士西服外套胸口也有一个。

    对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迎风雪梅般的气质,这种正式的西服更是为其平添一丝成熟的美感。

    “你身边这孩子是谁?你女儿么?”对方笑着打趣道。

    “我可生不出这种身上长着鳞片的女儿。”沙桦就像是习惯了似地,一脸无奈地向蛇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综合部主任,风信紫。”

    “我也没有你这种不守信用的妈。”蛇直接甩头一脑袋砸在了沙桦的后背上,但是并没有从沙桦身边离开。

    “我怎么又不守信用了”沙桦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冲着偷笑的风信紫挤出一个苦笑,“这孩子叫蛇。”

    “蛇,么。”风信紫轻轻向后靠了靠,坐在了一张没有人使用的工作台边缘,打趣似地鼓了鼓掌,“那我只能恭喜你了,不用十月怀胎感受生子之痛也能当妈了。”

    “快够。”沙桦冲着风信紫摆了摆手,走到自己的工作台上,把手提包从肩上取下放在了上面,而蛇就像条尾巴似地一直跟在沙桦后面。

    沙桦的工作台上十分整洁,除了一台电脑台打印机叠放好的纸质资料和一盆假的竹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呢?”沙桦随口问了一句。

    “都在房间里呢,雪是出去找人去了。”风信紫走到了沙桦身边,一边和沙桦说话一边冲着蛇摆了摆手,被蛇狠狠地瞪了一眼。

    “找人”听到这个词,沙桦的声音顿时细了下来,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样。

    短暂的沉默后,沙桦只问了一句话:“她走了?”

    “走了。”风信紫微微收敛了笑容,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沙桦,“这是她的辞职报告,你要看看么?”

    “不用了。”沙桦轻轻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让自己重新面对现实。

    昨晚,她们蒲公英人力支援有限公司,失去了最后一名艺人。

    蒲公英人力支援有限公司的规模得可怜,基本上也看不见什么前途,就算昨天完成了一项工作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艺人会想跳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说你,苦着张脸是要干嘛啊?”

    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刚才还在陷入沉思的沙桦猛地回过神来,正对上了正用额头紧贴着她额头的蛇那灰色的瞳子,沙桦暗红色的刘海与蛇黑色的刘海在她们的视线间交织,蛇兜帽上的猫耳也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嗯”风信紫用左手扶着右手胳膊肘,右手手指轻捏住自己的下巴,一副凝神观察的模样盯着蛇。

    “盯着我干嘛啊?是被我的外貌吸引了么?”蛇直接向着风信紫甩过去一副挑衅的神色,然而风信紫只是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

    “我想问问蛇妹妹你多大了——”

    “想都别想。”沙桦直接挡在了蛇与风信紫之间,暗红色的眸子里透出的严肃与风信紫黑色眸子里的笑意恰好相反。

    “真是的。”风信紫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沙桦一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全然没有一个普通员工在面对主任时应该摆出的态度。

    “你不是想带这孩子走上这条路才把她领到这里来的么?”风信紫还故意歪了歪头问道。

    “我只是怕她独自一人在家拆了我租的屋子。”

    “那我觉得我可以先拆了你。”没等风信紫回应,蛇直接猛地从沙桦的后面跳了起来扑到了沙桦的后背上,勒住了沙桦的脖子。

    “停!停!停!放手!”沙桦被挂在背上的蛇勒得东倒西歪,不停地摆手,“我错了!能不能先放手!”

    等到蛇终于愿意放手之后,一脸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的风信紫重新挑起了话题:“但是这孩子苗子这么好,我觉得不能浪费啊。”

    “她才14岁还未成年啊?”虽然沙桦并不知道蛇多少岁,但是蛇这一米五不到的身高说是14岁完全可信。

    “但这孩子是魔物吧?”风信紫满载着邪笑的视线落到了蛇斗篷下露出的胳膊与腿上那些羽毛般的黑色鳞片上,“我记得《魔族劳动法》上对魔物工作的年龄似乎可以放开”

    “大姐你知道你现在一副黑心企业招工的嘴脸么?”沙桦急忙把蛇往自己的身后揽了揽,“你不能因为公司没人了就打算摧残社会含苞待放的花朵啊。”

    “话不是这样说的。”风信紫笑着摆了摆手,“我这是为了社会的未来的花朵的茁壮成长再浇一把水啊?”

    “你浇的可能是硫酸。”

    “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该说的话么?”风信紫故意装出一副很悲伤的表情,“下属居然可以啵上司的嘴了,世态炎凉啊~”

    “这事是这事,工作是工作,这可是原则问题啊。”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风信紫一副嘤嘤哭泣的模样,甚至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拭泪。

    “头可断,血可流,原则问题不能动摇!”沙桦一副坚定的神情不为风信紫的言语所动,此刻的她就是海边面临狂风巨浪依旧不为所动的磐石!就是保护社会未来的花朵不受伤害的保护伞!

    “那你今天迟到超过了半个时,根据公司规定按旷工一次处理,要扣罚——”

    “抱歉,我错了,还是商量一下吧。”

    沙桦“噗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直接向着风信紫求饶。

    磐石被狂风巨浪吹到了海底,连带着纸糊的保护伞一起。

    “呜哇你的原则呢?”差点被沙桦的动作带翻的蛇一脸鄙夷地俯视着沙桦。

    “生活的重担压弯了我的脊梁”沙桦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抬起头。

    “我能踩你么?”蛇脸上的鄙夷如阴影般又加深了一分。

    “如果轻一点话”

    “你这家伙”

    “如果能把鞋脱了就更谢谢了。”

    “”

    沙桦的反应让蛇都无语了,而风信紫则是一副习惯了的反应,在一旁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最终,蛇缓缓地抬起腿——

    还是被风信紫拦住了。

    “如果你有意向的话,不如先听我介绍一下,如何?”

    风信紫清了清嗓子,离开蛇走向了电视机旁,掏出了手机飞快地点了几下之后——

    墙壁上的电视画面从新闻切换为了一朵白色的蒲公英。

    “就由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我们蒲公英人力支援有限公司,是做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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