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心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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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夙歌自幼相识相爱，却因为政治立场只能越走越远。在得知我的命运是被天帝和你所左右的时候，我恨你。我恨这个世界对我的不尊重，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在此受尽坎坷煎熬。”

    “随你来到瑞霖，我知自己逃不过这注定好的命运。按部就班顺从屈服的嫁与你，我的心中并不愿意。”

    “今天之前，从没有人许诺过做我最强大的依靠，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点，连身为皇朝帝王的哥哥也做不到。奕雀煌，你就是你，你的温暖让我无力去恨去怨，只能慢慢被你融化，慢慢的……慢慢的喜欢你……喜欢与你在一起……”零卓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但嘴角却扬起笑容，发自心里温暖的笑容。

    奕雀煌将手中的兔子放在床榻上，回身将她拥紧。

    半年前，他去皇朝，在闹市中救下独自在民间流浪的零卓，告诉她该回家了。

    她一句话也没问，只是握住他伸向她的手，随他起身，便随他回到了瑞霖，之后他提出嫁娶之事，她亦淡淡的应下，毫无不反对质疑。

    当时的零卓仿佛如她那瞬间白去的银发一般，为了夙歌心死掉了。

    奕雀煌并没有放弃，而是顺其自然的张罗婚事，迎娶零卓。

    大婚那日，红罗纱帐，他去挑起她的盖头时，也看到了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紧张的握起，连指关节处都已青白。

    红烛光影中，奕雀煌在零卓眼中没有看到新娘会有的娇羞与欣喜，而是与他对视的眼眸满是悲凉。

    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冰刃刺穿，寒冷彻骨。

    她不爱自己，她只是对命运的屈服。

    那一晚，他们同塌而眠，却泾渭分明。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他们关系疏离，而后数个夜晚，也一如第一夜那般。

    多少个夜晚，奕雀煌看着近在咫尺的零卓，却不能伸手去拥住她。

    她熟睡的模样，还如小时候那般，还如她在那个世界时那般，美好而宁静。

    自己如此爱她，若她永远不会接纳自己，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奕雀煌无数次的在心底问自己。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奕雀煌，凤皇。本质可是这天地间的太子，又何必担心她爱或是不爱，自己爱她就足够了，在自己能给她的世界中任她飞翔。

    他就不信，自己将她宠溺坏了，她还能念念不忘皇朝，念念不忘夙歌。这天地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给她最强大的保护和支持。

    所以，以心换心，终是做到了。

    “傻丫头，别哭了。我们今后还要在一起度过许多许多年。过去的坎坷都过去了，如今，我们才知道如何更珍惜对方，珍惜彼此的感情。”奕雀煌扶住零卓的双肩，抬手为她擦去眼泪。

    “我知道你……”零卓仰起头刚想说话，门外的院中却响起了一道男孩子的声音。

    “姐姐，你在吗？”是林溪。

    房内二人皆是一愣。

    “我在，你稍等。”零卓下意识便回答着，低头又嘀咕：“遭了，我还没洗漱。”倒是把刚刚想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好。”林溪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零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笑着亲了一下奕雀煌的脸颊，转移话题，轻轻说：“咱们晚上再聊。先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她说着便褪下睡觉时穿着的中衣，取了常服穿戴着，而后便去洗漱。

    奕雀煌则有点郁闷，抱起床边的小兔子，心中不悦，这小子来的真不是时候，难得遇上阿卓表明心迹，如今却被打断了。

    待零卓梳洗完，看到奕雀煌仍坐在床边，知道他不喜林溪介入他们二人安静的时候生活中来。

    便过去一手捧过他手中的兔子，一手牵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的好殿下，总归也要找点事情做对不对，就当我们提前养孩子了。”

    奕雀煌听到提前养孩子倒是抬眸看向她。

    “咦，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生孩子还是等到回宫再说吧。”零卓看懂他眼中的神色，急忙声明。

    而后看奕雀煌转过头去，又心中不忍，于是便捧住他的脸亲一下：“你不想再多过些二人世界吗？有个小家伙，我可就顾不上你了哦。”

    奕雀煌笑起来，手臂一伸，将她又揽住：“既然如此，那我听你的。”

    “乖。”零卓抬手帮他把衣襟正了正。

    待二人磨蹭着走出门，便看到林溪依旧穿着昨日那身白色的短袍，正坐在院中的木凳上，怀中抱着一只小花猫。

    三人俱是一愣，零卓看看奕雀煌怀中的兔子，再转头看向林溪怀中的小花猫，先乐了起来。

    “你们倒是心有灵犀。”她说笑着：“我先去做早餐，你们两个交流交流感情吧。”

    零卓说笑着就向灶房走去，五指成梳将长发抓笼起，用支簪子束在头顶。

    而这方的奕雀煌却打量着抱着小猫站起身手足无措的林溪。

    “竟然是封印了记忆和神识。”奕雀煌自语，眼眸微微眯起。

    看来，帝君是真的转世成为了一个小孩子，在人世间平凡的成长。与自己俱有仙体本质投身于年幼落水溺亡的奕雀煌身上大有不同。

    既然如此，德祐帝君与自己相逢是父君的有意安排，还是仅仅只是此生命运长河中一个小小的交汇点？

    林溪看奕雀煌望着自己沉默不语，愈加的心中忐忑，这个男人身上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敌意，那种敌意如芒刺在背，让他有些惧意。

    他暗自攥紧手指，终是想了个好借口：“姐姐一人忙活太累了，我……我去帮她。”

    奕雀煌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林溪放下手中的猫儿，便从自己身前擦肩而过，跑进了灶房。

    他身上带过空气中一抹清浅的气息，让奕雀煌眼中一道厉光闪过。

    是灵力的味道，奕雀煌瞥向灶房中伸手去帮忙的林溪，眉头皱起。不，不对，德祐帝君他如今就是个凡人。

    那么，这一丝沾染到的灵力又从何而来？

    奕雀煌心中警惕起来，他看向那被林溪放在院中的小花猫，而那只花猫也似有感应的抬头看向他，绿色琉璃般的眼睛中有着穿透而来的审视。

    是有人在这猫儿身上，施了术法，来窥探自己与零卓。

    奕雀煌收回目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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