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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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霖，冬。

    接连数日的大雪将皇宫的飞檐楼阁覆盖上厚厚的积雪。

    廊檐下的宫铃却叮铃作响。

    “殿下，起风了。”零卓将手中的大氅为奕雀煌披在肩上，而后绕到他身前，为他系着系带。

    奕雀煌低头看着她，抬手握住她的手：“阿卓……”

    零卓神色略一滞，扯起一个笑脸抬头看向他：“殿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嗯。”奕雀煌眼眸中泛起温暖，伸手将她拥进在怀中，用大氅将他们二人护了个严实。

    零卓回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淡淡叹了一口气，天下有那么多的人渴望权势，渴望大权独握，但偏偏他们瑞霖皇室中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淡薄权势。

    一听说要择选继承者，那二位皇兄竟然一个比一个会推脱，不是说自己无德，便是说自己无才，如今这皇位竟然轮到他们三皇子府来接手，而作为老幺的奕雀煌之外却是再无人可担任这皇位，当真是愁煞了人。

    大雪扑簌簌的落下，两个人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半晌。

    “年少时我曾随好友去庙中求签，签上写我的命数乃是皇后，当时还被好友笑了好久。连我自己也是觉得签上之言荒唐无稽。却不料，如今却成真。”零卓语气颇为惆怅。

    奕雀煌将她拥紧了几分，脸上却终有了几分笑意：“你我命定如此，早就该有所觉悟……但这之前，我们再出去游历一番可好？”

    零卓一愣，却是笑着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眼眸中亮起了星光：“可以吗？”

    看着她又开心起来，奕雀煌心中的愧疚稍减，在她额心印下一吻，带了几分笑意宽慰：“自是可以的。他们若是不答应，咱们就也不接手这皇位，让他们头疼去，咱们躲去皇朝，他们谁也没有办法。”

    零卓自是知道他在说笑，并不当真，而是亲了下他的脸颊，说：“父皇身体还很康健，争取三年可好？”

    顿了一下才面色微红的说：“这样继位前，咱们也可以要个孩子……”

    奕雀煌低头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说：“阿卓你……”

    零卓颔首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既已成婚，总归是要有自己孩子的，不过……不过我还想再潇洒三年，可好？”

    “好，我听阿卓的。”奕雀煌心中温暖，复又搂住她。

    他们的命运线早已注定在瑞霖重合，按着轨迹在发展，但人心却不受运势的控制，即便他心中只有她，但她心中是否有他，又何时能爱上他。

    奕雀煌自己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

    成婚至今已经三月有余，他们依旧相敬如宾，如今也只不过比普通人相处亲昵了几分而已。

    如今她主动提及子嗣，是不是心中也有了自己，奕雀煌心中欣喜万分。

    “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竹屋，开垦一片土地，种些蔬菜瓜果。天暖时可以晒太阳，天冷时可以看雪，如何？”零卓提议，她的最大心愿就是当一只米虫。

    尤其……尤其是在这个男人的陪伴下。

    曾经，她得知他们的命运注定要走到一起，便是拼尽全力反抗，但最终伤人伤己。

    而如今在他身边，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最合适的人这么一回事。

    在他身边，她的心可以很平静，可以很安心。

    纵使他给别人的印象是个性格绵软的人，但只有她知道，所谓的性格绵软与世无争，只不过是那些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但只有她，是他来到这个世上所守护的全部。

    因此，她对他是十足的信任。

    “阿卓的意愿便是我的想法，咱们可以去白灵山脉寻一处村落，在那里安家落户。阿卓，那里曾经是千年古道起源之地，风景甚美……”

    …………

    瑞霖，泰和二十三年。

    瑞霖三皇子奕雀煌深得帝心，德才兼备，顺应天命继任太子之位。

    同年九月，白灵山脉千年古道，水源镇河古村。

    “到了。”奕雀煌跳下马车，回身撩起车帘，笑意盈盈的看着车内的零卓。

    零卓眼睛一亮，赶紧钻出马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院落。

    坐北朝南，翠竹做墙，木门上还挂着锁。门檐下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

    “来，到家了，下车吧。”奕雀煌伸手扶她下了马车，便去开锁。

    零卓随他入了院落，不禁啧啧称叹，院中西侧果然留了一片菜地，而旁边还有存水浇灌的石台。

    而东侧则是搭了座葡萄架，下面放了木质的桌椅，一旁还立了座秋千。

    零卓走过去打量着秋千架，坐上去试了试，高度适宜。

    “殿下，你怎么想到立个秋千在此？”零卓有些意外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自然是知道你曾经在皇朝时，紫宸宫内便有这么一座。”奕雀煌亦走到她身边。

    提及紫宸宫，零卓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起身牵着奕雀煌的手，走向正房。

    “殿下……嗯，我们是不是有必要换一下称呼？”零卓推开房门，看着正房的陈设，对身边的人提议。

    奕雀煌将她扯入怀中，笑意缱绻：“阿卓想如何称呼我？”

    零卓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奕郎，可好？”

    “好，夫君批准了。”

    …………

    瑞霖皇宫。

    “末将叶铮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瑞霖镇国大将军叶铮单膝跪地，面向御案后站立的瑞霖帝王奕宇垂首行礼。

    奕宇年近五十，身体健康，保养得当，面上一丝皱纹也无，一身暗红色常服，腰间坠着绯色腾龙玉佩，长长的雪色流苏在行走间随之闪动。

    他手中拿着长长银色小勺，正在给一只浑身翠色羽毛长尾的鸟儿喂食。

    “太子如何了？”奕宇开口问。

    “末将已经派人互护送太子与太子妃前往白灵山脉，出发已有月余，眼下大概已经到了。”叶铮恭谨的回到。

    奕宇回头看了他一眼：“还跪着干嘛，起来吧。”

    回头继续喂鸟，语气依旧淡然：“早年征战沙场，你那腿上的旧疾，如今可好些了？”

    “承蒙陛下关心，每年派遣御医与末将诊治，还赐下良药，如今已经好多了。”叶铮起身回到。

    “那就好，过些时日叶爱卿还要赶赴北境戍守，一定要注意身体，北方天寒，到底不比京师气候适宜。哦，对了，染儿那丫头这次就留在京中吧，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皇后前两日还惦记着也为她寻门好亲事。”奕宇说着将手中的银勺放在一旁常侍端着的托盘上。

    又从另一名常侍手中接过净手的绢帕，擦过手，便回身坐在龙椅上，端起常侍奉上的茶盏，轻啜。

    “回陛下，染儿那丫头心中只有太子殿下，侧妃之位……”思及茶饭不思的女儿，叶铮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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