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百零四 宜城九头十三坡 安庆为安徽之源

    安庆市城区地处丘陵，老街巷狭窄弯曲，崎岖不平。老安庆过去有五座城门，其中南向的有两座，西边的是镇海门，东边的是康济门。周边居民嫌两个名字太拗口，简化为大南门和小南门。康济门位于高井头（今建设路），出城门往南，东为水师营（今菜市场）。进城的坡街，南半段称之为小南门正街，北半段称之为高井头，东为万亿仓。入城后向西的小巷，则是登云坡。高井头和登云坡分列老城“九头十三坡”的首位。明c清以前，主要街巷多在今大南门c登云坡c四牌楼c国货街小巷一带，路面为青石和卵石铺垫。清光绪三十四年（一九零八年）安徽巡抚朱家宝令全城二百零六条小街巷铺石板路，并修建排水沟渠，并修建省第一条官司办公路怀集路（城区至集贤关），同时铺筑省内第一条柏油路吴越街。二十世纪二c三十年代修建新市路c建设路c孝肃路c华中路c沿江路c程良路c玉琳路c以及球城马路，如二环路等，其余皆为碎石路c煤碴路和土路。

    安庆城区地名客观地反映了安庆的地形概貌。安庆地名中有一些“山”“头”“坡”的通名，如“九头十三坡”等，就鲜明地反映出安庆“岭”多“坡”多，高高低低错落交接的地形情况。据《宋史c黄干传》记载：安庆古城建于南宋嘉定十年(一二一七年)，当年老城区座落在一片西北高，东南低的丘陵上，城内外诸多山头，如盛唐山c黄甲山等，城墙多傍山而建，周长九里十三步。城内街道爬坡上岭，起伏叠岩，故尔便有了“九头十三坡”，造就了安庆城建的一大特色。安庆城内兴建街巷时，遂以“九头十三坡”为街巷定名相响应。至今仍留下高井头c拐角头等地名。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高井头”c“横坝头”c“墩头”。“高井头”，九头十三坡之一。高井头是老城“九头”之首，过去这周边曾经有一口老井，因为位于高冈之上，约定俗成，称之为“高井”。高井在安庆赫赫有名，《怀宁县志》上曾有记载，但位于何处，岁月匆匆，时光流逝，已经无法寻觅。但高井头作为地名，却长期延续下来。即便现在被强行兼并为建设路的一截，老安庆人仍如此称呼。“横坝头”，九头十三坡之一。横坝头过去有三处繁华地带：北段的墩头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里响彻的是织布机的“哐里哐啷”声，矗立的是鳞次栉比的茶楼c酒肆c旅馆。与前街交汇处的，则多是竹木铺，兼有布店c米行c酒肆。最繁华之处要数横坝头尽头的沙漠洲码头。清光绪之前，“横坝头”是安庆江岸自西向东的第一码头。岳西c潜山c怀宁三县进入安庆均是走水路抵达，客货都在此集散，车来人往络绎不绝，即便是入夜也是渔火点点，码头的酒肆里传来阵阵猜拳c喊叫声，其繁华景象不言而喻。横坝头中间有一关帝庙，常来常往此处的人或是在心里默默祈祷，或是逢初一c十五烧上一炷香，祈求平安。“墩头”，九头十三坡之一。墩头位于大观亭西南。大观亭即元末郡守余阙葬处。位于安庆市大观亭街五十六号，称大观楼或大观台，建于明世宗嘉靖元年（公元一五二二年），系两层砖木结构，画栋飞檐，负山面江，环境清雅，素称“皖省第一名胜之区”，被列为“宜城八景”之一。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小拐角头”c“高山头”c“朱山头”。“小拐角头”即天后宫所在地。安庆地居长江中流。距海较远，但是也有“天后宫”。传说福建有个商贾，在安庆运粮出海，突遇狂风恶浪，险遭灭顶，濒于绝望之时，富商大呼天后保佑。天后居然显灵，顿时风平浪静，富商暗中默愿，二次来安庆，一定要捐建“天后宫殿”以示报恩。安庆“天后宫”的建造年代，《怀宁县志》载：“福建会馆即天后宫福建人立”，又载，“天后宫清建，在三牌楼之东，闽人请于巡抚陈用敷以祀天后者”。“高山头”，九头十三坡之一。高山头(朱家巷旁)，现海关东侧，海事局后面，沿江路小学教学楼处。早年从枞阳门出城往迎江寺的必经之路，两旁店铺多是经营渔业和航运用品。安庆沦陷时期的朱家坡，坡南边的房屋被日军拆除。上世纪八十年代，可以看到平缓的坡度。如今，为美化城市，坡南建成小形喷泉广场，左侧还能看到朱家坡的形状。民国时期，安庆城的东边，有一条曲折c不平的小路，向西逶迤而去。这条小路，是由三孔桥街c朱家坡c东岳庙街c卸甲坡等街组成。朱家坡是这条蜿蜒小路中最具特色的一条街，其坡势较陡，呈东西走向，全长不过百余米。在老城“九头十三坡”中，朱家坡用“繁华”二字形容，可谓恰当c体贴。坡之两侧，是民国时期所建的砖木穿枋小二楼，楼下是门面，楼上是住房。逼仄的小街上，老字号的店铺倒不少。“朱山头”，九头十三坡之一。朱山头在现在的太平寺巷，目前是安庆城最后的未改造城区之一。太平寺巷位于老城八卦门外，由现在的玉琳路，向北至老福利院，因紧临太平兴国禅寺而名。太平兴国禅寺简称太平寺，址在城西正观门外的万松山麓，相传最早建于东晋咸和年间（三二六至三三四年），是安庆老寺庙之一。宋明时期，太平寺也有较大发展，明洪武末年重增旧制，天顺年间又进行大规模重修。到清代，又受到历代官员的重视，先后建起万寿阁c古鉴堂c文殊院c华藏楼等建筑，并在寺东寺西建起白衣庵c西竺庵，形成大禅林气势，为安庆四大寺院之一。位于太平寺巷的湖广会馆，原址操江厂（今程良路），太平天国时被毁。清同治初，老城局势稳定，湖广士绅出资将其移建至新址。。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卫山头”c“游山头”c“大拐角头”。“卫山头”，九头十三坡之一。卫山头(体育场东侧)，现体育场南侧有卫山头巷，并建有卫山头小区。现在的卫山头，其北为健康路小学，西为卫山头街，南是孝肃路。“九头十三坡”中的卫山头，虽街名不存，但大多老安庆人仍十分熟悉。民初《怀宁县志》城乡图上，由镇海门进城，经府城隍庙，药王庙c四牌楼c三牌楼c吕八街c双井，最后抵达的，便是卫山头。再往前，就基本上没有路了。卫山头坡底向西，为卫门口（其中一段为湖北会馆）街，过去杂乱无章，现拓宽拉直，成为双井街通往龙山路的主干道。卫山头在安庆“九头”中，知名度略次于高井头，排名第二。卫山头因“卫”而名，它的位置，经查一九一三年《中国新舆图》中的怀宁县街道图（应为一九零七绘制），卫山头虽在卫门（口）之北，但往东偏了些，确切位置，应在现在的圣救主堂附近。其实这里的“卫”，是老古词，从明代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卫”是明代的军队编制。当时安庆营设守备，管水师五百名，并辖安庆c九江二卫。至清时，又改设卫守备，专司芦课屯粮征解济运之事，类似现在的后勤部。前后卫署（清后期为镇协府）都设在卫山头附近的双沟，一八一六年曾有过大的修建，三堂四院，大门外立有两坊，规模宏大。咸丰战乱，这一片建筑均毁。卫山头c卫门口均因此而名。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卫山头向北，西边是黄家操场，东边则是安庆六邑联立中学。卫署之东，曾建有阮忠节孝烈（之钿c之钎，怀宁人，《明史》有传）二公祠。“游山头”九头十三坡之一。游山头在鸭儿塘对面。县下坡顶的老怀宁县衙门内，过去也有一方塘。据史书，具体方位在县衙典史署之前（现为长鑫花园）。清咸丰三年（一八五三年），太平军东下安庆，浩浩荡荡号称百万之众。过去老城唯一称得上风景的，只有城西的鸭儿塘。一九二二年植树节，安徽高官许世英在省城首次办全皖运动会。日间参观慰问，晚来有感而发，题诗曰：“鸭儿塘旁城西路，春水方生草正柔，恰是海棠好时节，便教桃李满山陬”。鸭儿塘由周边将军冲c齁儿岭等山水汇聚而成，水域状如戏水之鸭，头南尾北，形象生动。《怀宁县志》称鸭儿塘“四时澄莹，方平如镜”。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期，鸭儿塘畔建起了周悫慎公祠，所祀者，为官至两江总督c两广总督的周馥。“大拐角头”，九头十三坡之一。安庆人对于北正街耳熟能详，但是说起集贤门，知道的人就不是很多了。据张健初先生撰文记载，北正街只是一个简称，由“北门内正大街”简化而来。安庆老城的北门就叫集贤门，是老城西北进出城的唯一通道，位置大概在北正街原工商银行附近，现在已经变成了餐饮门店。从“怀宁县街道图”上可以看到，从集贤门进来，先走上北门大街，至拐角头后，东行是孝肃路，西绕可至四方城。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昌家坡”c“黄甲坡”c“墩头坡”c“邓家坡”。“昌家坡”，九头十三坡之一。昌家坡，现市帆布制品厂围墙后南庄岭，建有张家坡垃圾转运站。属集贤路，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年），再修，为安合公路起始段。据说，明清时期，安庆城北集贤门前那条驿道与京城相通。驿马驰骋，通过荷仙桥c蔡家桥，就到达安庆城区的南庄岭街。“黄甲坡”九头十三坡之一。黄甲坡(一说黄家坡c扬家拐旁)，现为滨江桥下龙山路一段。属龙山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称龙山路，文革时称胜利路。路面大部分系麻条石壤铺，有些地段是自己形成的土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杨家拐到柏子桥称龙山路。一九八一年，市政府决定整体扩建全线道路，此与集贤关接连，向南打通黄甲山，连接沿江路。“墩头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古名游家坡，东连大观亭街，西接广济桥，南邻横坝头，北为采菊巷，全长不过百余米，坡势平缓。民国初，西门外的后街（大观亭至大王庙）是繁华的商业区，可谓寸土寸金，大小商店及货摊有数百家，而墩头坡只是其中很短的一段。如今的墩头坡短短的一条街，却有着两个不同时代的建筑风格，街之南为一幢幢拔地而起的现代高层住宅楼，街之北仍是民国时期所建的老店铺和纵深的进老屋。墩头坡在老城九头十三坡中，算是保留最好的坡之一。“邓家坡”，九头十三坡之一。邓家坡，东起安庆市近圣街与关岳庙街交汇处，西临杨家塘街，全长六十米。邓家坡，因坡中的邓家大屋而得名。邓家坡，有一邓家大屋，不过三进，算不上豪宅，但，在邓家坡中，算是最好的建筑，要不然，邓家坡也不会因它而得名。邓家大屋的主人为晚清时一位邓姓九品官。对偌大的省府安庆城来说，九品官算不上什么。他所建私人住宅，也只能选在僻静之处，这或许与后来的邓家坡的名字不响亮有关。邓家坡街之南，是安庆赫赫有名的元宁公所。元宁公所为江苏江元c上宁两县合建的公馆，建于清末，相当于现在的同乡会的活动场所。元宁公所所在这条小巷，被称为元宁巷。安庆老城改造之后，一些老巷子保存下来的极少，但小珠子巷依然还在，这让人真有一份感动。邓家坡之南（原元宁巷）有一幢房屋，是民国时期的大作家张恨水故居旧址。如今人去楼空，已经被列入安庆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或许这位大作家曾经多次漫步杨家塘，走过邓家坡，寻找他创作的灵感。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朱家坡”c“五档坡“c”司下坡“。“朱家坡”，老安庆九头十三坡之一。早年从枞阳门出城往迎江寺的必经之路，两旁店铺多是经营渔业和航运用品。安庆沦陷时期的朱家坡，坡南边的房屋被日军拆除。如今，为美化城市，坡南建成小形喷泉广场，左侧还能看到朱家坡的形状。“五档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八卦门西门叫正观门，又叫八卦门。八卦门这个名字好听，让人有点扑朔迷离，耐人寻味。一个地名大都有个来历，何况一个大城门的名字肯定有个说法，那么正观门又为何叫八卦门呢？原来，正观门之外的北侧是谷龙巷c上濠，南侧是沟儿口c下濠，正观门之内北侧是县下坡c司下坡，南是五档坡c黄家山；使得正观门内外呈八卦布局，因此正观门有了“八卦”之称。八卦门内外地形犹如八卦阵，高大的城门，低矮狭窄的地形，即便是贼寇攻破城门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长驱直入。因为，入门之后便陷入八卦阵，面对而仰视的是居高临下的营垒，随时都会被瓮中捉鳖。入八卦门之后，可见安庆“九头十三坡”的三坡：县下坡c司下坡c五档坡；再往上行数步便过学宫（四中）门口，再挪几步便到十字路口，北边有韦家巷，东边是大墨子巷，南边则为杨家拐，若想去城里某处由此而分道。昔日老百姓走过县下坡，尤其是司下坡时，一股肃然起敬之情油然而生，并夹杂着几分胆颤，有种仰视和敬畏感。因为，县下坡之上的县衙门和司下坡之上的布政司给这座城门平添了几分威严。“司下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司下坡街”南起玉琳路，北止德宽路，全长一百九十四米，因地处安徽布政使司旧址前得名。清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零)安徽布政使司自江宁(今南京)移至安庆，后驻此。明洪武元年（一三六八）修建的谯楼巍然屹立在司下坡。无论从政治从历史从文化角度来看，它都无可争议是安庆古城的灵魂。一九四九解放后，谯楼包括后面大院，一直为池州军分区部队所用。谯楼初建于明洪武元年（一三六八年）。清初，知府王延宾加以修葺，是知府衙署大门前的望楼。下为拱形门洞，深约二十多米。上为双檐楼阁，气势雄伟。清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零），原驻南京（江宁）的安徽布政司，移至安庆，即以安庆府署为司署（俗称藩台衙门）并加以扩充。咸丰年间毁于兵燹，而谯楼独存。民国十一年（一九二二），安徽省第一任高官许世英，把谯楼当作自己的办公地点，许调离以后，谯楼又曾作为当时财政厅的所在地。随后谯楼又归迎江寺，如今的谯楼上还有“阅经楼”的字样。历经六百余年风雨的谯楼当之无愧是安徽建省历史的标志性建筑。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县下坡”c“宣家坡”c“任家坡”。“县下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县下坡是安庆老城中最大的坡。全称为“怀宁县府衙署下面的坡”。呈南北走向，南自玉琳路，与五挡坡隔街相对；北至龙门口街传统民居“高岗鸣凤”，全长二百四十五米。因坡顶不远处曾是老怀宁县府衙署所在地，故得名。早先坡两边民宅高大c气派，有何家大屋c余家大屋c郑家大屋等等，庭院深深。“宣家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宣家坡，据马光祖《建康志》，老城南门因位于盛唐山阳，故名盛唐门。又改为大南门。镇海门，原名“盛唐门”后为“镇海门”，因临江朝南，老安庆习惯人叫“大南门”。与安庆所有城门相比，大南门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汉武帝刘彻于元封五年（公元前一零六年）南下巡狩登临盛唐山，而大南门紧挨盛唐山脚下；旧时，京城从水驿送达安徽巡抚c安庆知府圣旨c诏谕时，地方官员都要在大南门举行隆重的迎接仪式；昔日官员外出所乘之船，也要从大南门宜城渡口启程，这一切表明大南门的“至尊”和“高贵”。入城之后，可见一条用褐色的麻石条铺就的台阶曲曲折折缘盛唐山而上，坡脚的东头是忠孝街，街内有清真寺和探花第，与忠孝街相对应的西边有南水关相连，街中有一大屋窠是陈延年的读书处。上台阶的西边便是哈叭巷，可连接宣家坡和任家坡的坡脚。一口气爬山坡顶东边是号称“安庆第一坡”的登云破，坡下有一小巷便接高井头。与登云坡相对的西边是带有暧昧色彩名字的胭脂巷，倘若你蓦然回首，可见不尽长江滚滚流，桅杆林立，舟楫穿梭而过。再往前走两步的东边是插烛巷，可通小二郎巷，继续往前走几步的西边有条不知名的小巷可连接月牙宫和蓄水池巷。再行几十米是十字路口，东是大二郎巷，西是国货街通倒爬狮，北是四牌楼连三牌楼，可影影绰绰见到“胡玉美”和“麦陇香”的老字号招牌，至此，这条街总算走到尽头。清末，大南门街最大亮点是药材市场，一条街有半条街是药店，最早落户的药号是余良卿膏药店，紧接着登场的是同德c佘良乡c余长春c汤池春c益寿堂等中药号。“任家坡”，九头十三坡之一。现滨江桥东，建有任家坡小区，南二巷坡存。太平天国王府坐落于安庆市任家坡街，现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王府原为清廷官员宅地，后为太平军英王陈玉成的府邸，故又称英王府。王府坐北面南，系砖木结构，抬梁式建筑。甃建四组建筑，前构“正殿”，后筑“后殿”，两侧设“偏殿”，周环住宅，花园，组成一座格局堂皇，气势宏伟的府邸建筑群。王府东殿壁间，彩绘“飞凤舞狮”c“飞凤奔马”c“瓜瓞绵绵”，“暗八仙”四幅壁画，被视为绘画艺术珍品。太平天国失败后，英王府沦为李鸿章的宅第。一百多年来，几易房主，又经多次改建，但主体建筑轮廓未变。

    安庆“九头十三坡”之“凤凰坡”c“卸甲坡”c“登云坡”。“凤凰坡”，九头十三坡之一。镇海门前是安庆著名的“九头十三坡”之一的“凤凰坡”。同为南门的，安庆还有另一处康济门。在民间，多以“大”c“小”将两者区别，前者为大南门，后者为小南门。镇海门具体位置，在大南门街南街口，现清真寺街（曾名忠义街）往下一点，出镇海门向江岸，有一斜坡路，叫凤凰坡。进城后的老街，官名大南门内正街，民间约定俗成，简化为南正街，现在又改为大南门街。关于小南门，历史上有段传奇故事。说清乾隆二十九年（一七六四年），长江大水，“江潮入郭，漂溺民居”，安徽巡抚托庸先以礼相待，百般求祈，但没有效果。万不得已，便亲自率官兵出康济门，“命隶迎潮头抛铁索，杖之三十”，这江水也是属“打”的，居然老老实实向下退了数尺。事闻天子，龙颜大悦，当即赐题“江国风清”为康济门城楼匾额。此事虽为传说，但老《怀宁县志》有载，也不由人不信。历次战乱中，康济门都起到了强大的防御功用。清咸丰年间，石达开驻守安庆，下令士兵将其它四处老城门一一封筑，仅留康济门供兵士出入。出康济门至江岸，西侧有一高坎，这就是当年太平军筑垒用以封锁江面的炮台。前为炮台封锁江面，后有重兵严防死守，唯一开启的康济门，湘军自然难以攻克。安庆城在此期间八年，一直为太平天国安徽省省会。“卸甲坡”，九头十三坡之一。卸甲坡在东门同城巷，现枞阳门商城内，原火神庙旁。“登云坡”九头十三坡之一。东接小南门正街，街口过去在康济门西侧，出城门，便是小南门外。登云坡南的山裙之地，早先建有观景胜地三江第一楼，登楼扶栏，“山以前身献，江以半壁收”，被誉为老城观江第一佳处。三江第一楼清康熙年间由山东提学任塾修建。后凤阳府训寻鲁琢在楼南修建私家花园养园，并曰：“养园我筑大江头，恰拥三江第一楼”。登云坡的“坡”，主要集中在巷西，现仍存麻石条阶坡七十三级，坡之高之陡，在老城不多见。民国时期，登上坡顶是小小十字路口，南去为大南门内正街，向北是利民街，穿街而过，便是胭脂巷。南行十多米，另有一条插竹巷。出登云坡西巷口，曾建有长啸阁。由于位于盛唐山顶，登阁远望，长江如练，尽收眼底。与长啸阁齐名的，是小蓬莱茶馆，店内经营点心品种繁多，味美质佳，在老城独树一帜。其中出名的有千层油糕c翡翠烧卖c水晶包子c鲜肉大包c重油烧卖等。康济门c镇海门被毁之后，登云坡渐渐失去光彩，虽然路面经过几次大的翻修，但其中“登云”之感已无法找回。近些年周边高层住宅群拔地而起，登云坡巷更加显得又窄又挤。

    历史上的怀宁县城，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大。据我家祖传收藏的《怀宁县全图》（民国二十六年六月）c《安徽怀宁县全图》（民国三十年二月）看，真正的怀宁县城离大观亭c地藏庵c南庄岭c菱湖都有相当大的距离。怀宁县城在解放前：南临长江，隔江而望东流县；西至鸭儿塘（不含鸭儿塘），而望杉木洲；北近南庄岭；而东近菱湖。四至地址分别为：东面五福乡；北面九口乡c迴祥乡；西北面菱湖乡；南面长江。上述，“九头十三坡”之景，有的地方，也已超出了旧怀宁县城的范围，只是人们习惯而然。

    从遥远的古代到秦始皇统一全国之前，今安庆地域曾建立过众多的氏族方国和西周分封的诸侯国。未形成统一的行政区。春秋时期，西周为屏潘王室，先后分封过皖伯国c宗子国和桐子国。皖，古国，在今潜山县，偃姓，皋陶之后。《古今图书集成》卷八十六载：“皖伯，史逸其姓氏。故只称周大夫”。“周大夫于皖，而皖之名始著。”“地与山皆以大夫名天下，传后世。”“皖”是美好的意思，“皖山”c“皖水”即江山锦绣也。古皖方国在当时就具有较高的文明，成为江北地区的大国，与中央王朝保持亲善关系，西周武王定它为伯爵国，春秋时期，楚国北上使皖成为附庸国，以后在吴国与楚国的争斗中，皖常叛楚而依附别国，所以楚借口将它消灭，建成皖邑，归属楚国。此后相继衍生出“山称皖山，水称皖水”；皖山又称皖公山，以山势“众山潜伏”而称潜山，主峰称为天柱山；皖河源出大别山；上游有长河c潜水c皖水三大支流，诸流汇合自安庆西郊入江处有著名的集镇名叫皖口（今名山口）。皖国的治所名叫皖城（即今潜山县梅城）。后世习惯于称呼安庆一带的长江水域为“皖江”之名，合称安庆为“八皖”之地。清乾隆二十五年（公元一七六零年）至民国二十六年（公元一九三七年），安庆为安徽省省会所在地和安徽省政治c经济c文化中心。安徽就是“安庆”和“徽州”首字的合称。因安庆境内有座皖山，又有皖河绕流其间，春秋时期这里曾有过一个皖国，安徽简称“皖”即出于此，因此，人们常说安庆为安徽之源。

    我日耽风雅，无念自己写下素事篇章。每援笔饰笺，辄劳悬怀，命蹇如斯，殊觉赧颜。我在此只是淡写生活旋律。我非倩人，亦无蓝本，信步观场，稍散郁滞，慨当以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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