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夜 座敷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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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倒在地上的可达，摸了摸脚下，感觉手上湿湿哒哒，黏黏糊糊的，可达心里一惊，赶紧爬了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爬满青绿色苔藓的枯树干。他拾起掉在地上的树枝，自言自语道：没事的，没事的，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救小仙女的。

    可达抱紧树枝，继续努力奔跑。但是，黑夜中漫漫长路，这个树林子好像没有尽头，任凭可达怎么努力，始终跑不到头。

    “啊！”可达又被什么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可达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盖，一看周围，他心头一紧：“这不是我之前摔倒的地方吗？上面还有我摁压青苔的手印呢！天啦！这个林子怎么像迷宫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啊！”

    可达已经是急得焦头烂额了。他绝望地朝这个空荡荡的林子，大喊道：“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声在林子一圈一圈地回荡着，可是这乌漆墨黑的林子却如同死水一般沉寂。

    “救命啊~~救命啊~~”可达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求救。心想：“难道我就要这样，被困死在这里吗？为什么我这么蠢，这么弱，救不成小仙女，还把自己搭了进来！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林子后面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可达一个警觉喊道：“是谁？”。没人回答，但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围绕在可达的附近。可达额头直冒冷汗，他随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把石头，使劲地朝林子里乱扔！

    “哎呀！痛死我了！”可达突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尖叫声，心里一惊：“怎么有人？”

    这时候，从树干后面，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色和服，头带五彩花环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肉嘟嘟的圆脸、白皙粉嫩的皮肤，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崛起，红润灵动。偶尔眨巴眨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坠入人间的小天使，可爱极了！

    小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头，撅起小嘴，嘟囔地说道：“是你扔的石子吧，砸到我了！”

    可达赶紧站起身来，连连鞠躬，哈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小女孩看着可达慌张滑稽的样子，捂着嘴“噗呲”地笑道：“哈哈……真好笑！真好笑！”

    可达看着小女孩笑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刚才，是你在喊救命吧？”小女孩眨巴眼睛，微笑问道。

    “嗯哈！我在这里兜兜转转好久，感觉老是回到原地，怎么走也走不去这个林子呢？”可达焦急地说道。

    “啊哈！那是因为树神公公晚上出来散步，他们走来走去的，所以你就走不去这个林子呀！”小女孩蹦跶地跑到可达跟前，调皮地看着可达说道。

    “树神公公？你是说这些树还能走动？”可达惊奇地打量周围的树，但是左看看，右看看，都是纹丝不动的普通树木而已。

    “当然啦，树都是有生命、有灵性的呢，只是你看不见而已啦！”小女孩歪歪头，笑弯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可爱迷人。

    “哦……那你，你是？”

    “我是座敷童子呀！”小女孩调皮地在可达面前跳来跳去。

    “座敷童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给人好运和幸福的座敷童子？”可达睁大眼睛，惊喜地盯着眼前这个可爱顽皮的小精灵。

    “哈哈哈，答对咯！”座敷童子跳到可达身上，两只手捏着可达的脸，往两边扯，痛得可达“哇哇”直叫！

    “哎呦……哎呦……好痛呀！座敷童子饶命，饶命呀！”可达摸着被扯红的脸，求饶道。

    “哼！谁叫你刚才用石头砸我呢？这是小小的惩罚！”座敷童子双手叉腰，扭头把嘴巴撅得老高。

    “当时我也是心急害怕嘛，刚刚在树林里碰到差点要吃了我的老奶奶，后来又陷入一个迷宫一样的树林子。我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可达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心有余悸。

    “你说的是山姥奶奶吧！”座敷童子用手摸摸下巴，做出思考状，说道。

    “山姥奶奶？你说那个凶神恶煞的白发老人是山姥？”

    “嗯，山姥奶奶山中女鬼含冤幻化而来的。”

    “啊！原来她真的是妖怪呀！难怪她总是能够猜到我心里想什么!”可达恍然大悟道。

    “山姥奶奶会读心术，非常通灵性，能够读懂人心，明晰地猜到对方心里所想。”

    “哦…她差点就把我吃了，真的是太恐怖了！”

    “山姥奶奶本来不是这样的，她曾经是一个单纯可爱的美少女，但是她遇人不淑，被一个负心汉所骗，始乱终弃。她伤心欲绝，一个人跑到这个林子里哭诉，悲痛怨恨的情绪让她一夜白头，容颜老去，于是她每天在凄凉悲怆中挣扎度过余生。没想到，年仅二十五岁就孤独地老去了。她死的时候，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牙齿发黄，一头白发，完全就是一个衰老的老婆婆的样子了！”

    “啊？这么惨！”

    “是啊！本来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少女，最终却含恨而死，她心中的怨念难以消除，灵魂不愿进入黄泉，长期滞留在山间，后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妖怪山姥了！”

    “哎……原来活佛大师说的‘五毒心’，就是这样害人的呀！”可达听到这里，伤心地叹了口气。

    “山姥一般不会害人的，通常只会吃掉一些无情、负心的男人。”

    “难怪……难怪她突然不杀我了，还说什么，我只杀负心汉，不杀有情人！”

    “可能她怕杀了你，世上又多了一个像她一样的怨妇吧！”

    说到这里，可达突然想起了还在等他的小仙女，于是他急忙向座敷童子求助道：“那童子，你知道怎么才能走出这个林子吗？小仙女还等着我回去救她呢！”

    “小仙女？是神仙吗？”座敷童子瞪大眼睛，歪着头问可达。

    “呵呵……她其实是只食梦貘，但是她被鬼混老的剑气所伤。现在浑身发冷，昏迷不醒。我来这树林子，就是想检点树枝回去给她生火取暖，本来还想给她找点吃的吧，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山姥。”

    “被鬼混老的剑气所伤？”

    “嗯！鬼混老的太刀真是太厉害了，寒气逼人，感觉都能削铁如泥了！”

    “那是妖刀‘村正’吧！”

    “妖刀？”可达惊讶地瞪大了眼镜。

    “嗯，妖刀村正是全日本最锋利的刀了，但是它是邪恶妖心铸造而成的。被他剑气所伤，会全身冰冷，像被妖法缠住了一样。”

    “嗯嗯！小仙女就这个样子，全身寒气逼人。所以我才会想生火把她的寒气逼出来呢！”

    座敷童子摇了摇头，说道：“生火是不能把这寒气逼出来的！”

    可达一听，着急得快哭了，央求道：“那要怎么办才能够救小仙女呢？座敷大人！”

    座敷童子再一次跳到可达怀里，用手捏了捏可达的脸蛋，调皮地说道：“谁让我是幸运的座敷童子呢？”

    说罢，座敷童子跳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双手像在捂住了什么，放在胸前。可达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慢慢地移开了左手，之间她的右手上出现了一颗跳动的小火苗。小火苗如同希望的光芒跳动着。

    “来，把手伸过来！”座敷童子示意可达把手伸过来接住火苗。可达惊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不要害怕，不会烫手的。它是‘火赤子’，可以进入食梦貘的体内，中和体内的寒气的！”座敷童子微笑地鼓励道。

    可达一听，赶紧把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火赤子”。“火赤子”红光映照着可达终于舒心的笑脸，他高兴地说道：“真是太谢谢您了！座敷童子！”

    “哈哈，不用客气，现在赶紧跟着我，我带你走出这个树林吧！”座敷童子用手捧着脸，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可达开心得直点头。

    顿时，一片片萤火虫飞了过来，围绕在座敷童子的周围，它们一个个就像是提着灯笼的小精灵，成群结队地在黑夜中踩着风跳着舞，宛如星的河流，又如灯的长阵。

    夜，无比静谧。座敷童子在这一群群萤火虫簇拥下，蹦蹦跳跳地带着路。可达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火赤子”，紧跟在后面。点点流萤，轻舞飞扬，天真孩童，天使烂漫。可达跟在后面，看着这黑幕中令人如痴如醉的画面，心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走着走着，可达好似看见了远处自己的车灯和招牌的亮光。“啊！那是我的移动小屋！”可达欣喜若狂指着远方，蹦跳着说道。

    座敷童子朝远处一看，对可达说道：“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谢谢您！座敷童子！”可达朝座敷童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客气！记得哦，以后不准乱扔石头哦！”座敷童子调皮地咧嘴笑道。

    “不会啦!不会啦！”可达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

    “快去救你的小仙女吧！还有哦，要好好保护你的爱心，你会变得厉害起来的！”座敷童子再一次露出灿烂如天使般的笑容。

    可达用力地点点头，转身就朝移动小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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