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铁箱里的怪异老人

    暗室尽头的墙边摆放着五个巨大铁箱，其中四个也被打开，里面照常是血污和羽毛，只有一只铁箱是完好的，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但那箱子的缝隙之处却渗漏出黑色汁液，那液体非常粘臭。

    赵韩忍不住回头问戚莫雨：“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戚莫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气无力：“你赶紧把那铁箱打开吧，这几日我被这箱子折磨得快疯了！”

    赵韩挥起横刀，啪嚓一声将那铜锁斩成两段，他捂着鼻子忍住恶心将铁箱盖子掀开，这一掀开吓了他一跳，里面赫然坐着一个干枯的老人！

    那老人半个身子赤裸着浸泡在黑色黏稠液体中，依稀看到他双臂也被人斩断，腐烂的伤口上有很多白色蛆虫在蠕动。

    这些液体估计是他的排泄物，肯定是因为他被关押其中没法排泄，所以就把便濡拉在里面。赵韩差点把吃下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那老人头上还梳着古代人的发髻，一张肮脏的脸也瘦削干枯，虽然双目紧闭，但看他眼皮还在微微颤抖，估计人还没死！

    赵韩看得毛骨悚然，这铁箱里装的不是那种翅膀人形的天使怪物吗？怎么又会出现这样一个老头子？

    看这老头子的惨状，估计他的双腿也被斩断了吧，据说这样的人叫做人刍，还是东汉年间的酷刑发明。

    这样的酷刑是将人的四肢斩断，双眼弄瞎，而且还把舌头也割断，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也只是古代才有！

    赵韩看得胆战心惊，没想到他居然在暗室里观摩到这一古老酷刑，但这老头子显然和人刍有点区别，因为他的眼皮还在动，这就说明他的眼睛没被挖掉。

    戚莫雨低声叹息：“原来铁箱里装的是老头子！我还以为里面是个少年郎呢。”

    赵韩捂着鼻子仔细观察这裸体老头，在油灯的照耀之下，那老头子的神智也仿佛恢复了一些，他慢慢睁开眼来，仔细地辨识着赵韩：“你是谁？”

    看来他的舌头没有被割，于是赵韩跟他简短地说了一遍经过，但被铁箱里的恶臭熏得实在难受，他打算将戚莫雨和这老头子弄出去再说。他先是把戚莫雨扶出暗室，在沟渠里跌跌撞撞走了半天，那些女子从沟渠上方伸出手来，将戚莫雨拉了上去。

    赵韩对她们叮嘱了几句，严重提醒她们不要进入黑铁柱子区域，然后又转身去救老头子，放下油灯，他试了试铁箱的重量，感觉自己还能推动，但他总不可能推着粪水上路吧？

    于是他费力将沉重的铁箱移动到暗室门口，说了一声得罪，憋着呼吸，哗啦一声将铁箱里的老头子倒出来，恶臭再度冲天而起，熏得他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满身黑色粪便和蛆虫爬满了老头的果体，果然和他猜想差不多，老头子四肢被利器斩断，然后被安放在铁箱里。看着那些白嫩蛆虫在黑糊糊的腐烂血肉上蠕动，这画面简直是活生生的恶梦再现！

    老头子艰难地喘息着，他颤抖着对赵韩伸手，艰难地喘息道：“少年郎，你帮帮我吧！”

    眼下这个情况自然是不方便拉他起来，赵韩想用河水将这老头子洗干净，最好能够给他整理一下伤口，当然这只是他个人想法，毕竟现在自己已经脱离队伍，那些伤药还在魁梧汉子手里呢。

    赵韩爬上沟渠，那几个女子早早就站在沟渠边观察他们了，那个和赵韩对话的女子惊讶地道：“原来箱子里关的是他，我还以为他是年轻人呢。”

    回想到戚莫雨的话，赵韩很是奇怪：“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年轻人？”

    那女人诧异地道：“这几日他都在铁箱里喃喃自语，听他声音好像是年轻人，没想到会是一个糟老头！”

    这时候草原上一个女子远远跑过来，她兴奋地指着身后远处雾气弥漫的森林道：“詹娘子太好了，林子里有很多果子呢！我们可以去采些来吃！”

    那几个女子正要朝着林子冲去，赵韩大声道：“几位娘子先别忙走，在下还有个请求，希望几位帮忙。”

    赵韩的意思是想让她们采摘山果之后帮忙清洗一下老头子，望着那肮脏凄惨的样子赵韩实在下不了手。

    听了赵韩的话，那对话女子非常惊讶：”这地方还有河流吗？那真是太好了，等下我们姐妹去洗个澡！这几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把我们搞得都脏死了！”

    赵韩对她们再次叮嘱了禁区的忌讳，毕竟这地方处处机关，一不心就会被机关杀死，而且还有可能迷失其中。

    望着她们兴冲冲地朝森林跑去，赵韩准备回头去看看老头子，结果被盘坐在草地上的戚莫雨喊住：“你给我站住！”

    赵韩回头望着戚莫雨，虽然她蓬头垢面，但难以掩盖她精致的容光，特别在饥饿疲惫的状态中，戚莫雨的美更有一种颓废的歌特之风。联想到歌特这个人，赵韩忍不住偷笑，没想到自己居然想到歌特风了。

    赵韩走到她面前，戚莫雨挥手道：“你给老娘坐下来，老娘有话要问你。”

    赵韩有点不安地坐在她面前，戚莫雨漫不经心地望着面前高耸的山峰，眯着眼睛问道：“你那扶桑妞儿呢？怎么没看到她跟你在一起？”

    赵韩简短地把岛屿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戚莫雨非常惊讶：“那扶桑妞根本就是在骗你！老娘被海贼抓走了！根本没被人救，亏得你还相信她！”

    赵韩把后来的情况对她解释了一遍，戚莫雨这才淡淡地笑了笑：“这下好了，现在有了船我们就可以回长安了。”

    戚莫雨瞟了一眼赵韩：“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想回到你的朝代还是继续呆在这里？我看那扶桑妞儿对你不错，你可以和她在长安过幸福日子。”

    赵韩苦笑：“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戚莫雨眼睛翻了个白眼：“别跟我玩这套，你们这些男人什么心眼我还不明白？你无非是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碗里的，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赵韩看她骂得精神振作，于是干脆岔开话题，微笑道：“看来这几天你精神还不错呢！”

    戚莫雨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特意过来气我的？”

    望着她眼圈突然发红，赵韩再次手足无措，他根本猜不透戚莫雨的心思，比起雪子来，赵韩对戚莫雨的敬畏远多于喜欢，当然，他对戚莫雨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毕竟她和戚青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真有今生和来世，那戚青一定是戚莫雨的轮回转世的影子！

    和戚青带来的感觉不同，戚莫雨给人一种信赖感，戚青的娇媚比戚莫雨要多些，估计这是时代产生的气质变化。

    正在尴尬，那些采摘山果的女人兴冲冲地从森林里钻出来了，望着她们喜笑颜开的样子，赵韩这才放下心来，要不是自己刚才再三嘱咐，估计她们也会在森林迷失，现在看来那些女人并没有深入果林。

    虽然赵韩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眼下要解决的还是饥渴问题和老头子的洗浴，帮她们检查了那些果子无毒之后，那些女人就兴冲冲地埋头开吃。

    望着戚莫雨和女人们大口嚼着果子，赵韩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安稳平复，终于找到了女眷，他就可以沿着河流一直往上回溯，这样也来肯定能回到营地。如果实在不能和陈余他们会合，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对这诡异神灵居住地他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但为了大家的身体，他还是决定多呆一天。毕竟她们已经被关押这么久，而且那老头子也是个具体问题，要怎么把他带走是件麻烦事，还得想些办法来应对。

    除了这些想法，赵韩还想知道暗室的秘密，显然这些日子大家都经历了很多，估计在她们的讲述里更能触及到岛屿的秘密吧。

    那个和赵韩对话的女人自告奋勇提出要帮老头洗浴，显然这女人看出了赵韩的尴尬，她满不在乎地对赵韩道：“放心吧来者老哥，我家阿爷重病的时候也是我洗浴他的身体！这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而且身体还遭受这么多苦难，我们这些妇人也应该有同情悲悯之心才是。”

    女人的话显然也让大家很激动，几个妇人都自告奋勇要清洗老头，赵韩自然乐得清闲，从内心来说，他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熏天恶臭，但这些妇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

    毕竟长时间呆在那种恶劣环境中，人只能适应才能生存下去，看来环境的确能改变人本身。

    那几个女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果子，稍微休息之后，体力恢复了不少，三个妇人采集了些野草，先后心翼翼地跳下沟渠，用采来的草叶揩拭老头的身体，把老头揩拭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又用碎草把老头子抱起来，然后几个妇人把断去四肢的老头子举着送上沟渠。

    赵韩心翼翼地接过来，把他放在草地上，没想到失去了四肢的老头如此轻盈，望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赵韩很是难受，想到对老头施以酷刑的人他心头就猛燃怒火，要是有机会抓到这些家伙，他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报应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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