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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章 原是故人踏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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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乌啼。

    画舫停靠在岸边,舫上挂着很是小巧的橘红的灯笼,在水面上映出温暖的灯影,绰约多姿,又被涟漪打散,橘红色的圆一点点晕开,荡向远方。绮窗被纱幔遮挡,隐隐约约能窥见里头的一片旖旎,丝竹弦乐声声入耳,伴着娇娇媚媚的女子的嬉笑声,惹得窗前的灯笼直晃荡,光影明灭。

    美人怀抱琵琶,嗔笑着倒在公子怀里,琉璃眸子私是含着袅袅的水雾,素手攀上了公子的肩,身上的白纱轻薄,窈窕身形若隐若现,肤如凝脂,嬉笑见衣衫半敞。真真是媚眼如丝,柔若无骨呀。

    夜,漫漫长。

    一叶扁舟在姑苏城外悄然停了下来,待舟平稳,一男子跨步上了岸,身后侍从忙不迭地赶上来,往前走了百来步,就瞧见前边长亭处拴了两匹马。

    “爷,您瞅您这是何苦。”

    身后随从见男子解了缰绳,便要跃身上马,终是忍不住出了口。

    男子坐在马背上,轻飘的瞥了他一眼,扬鞭拉缰绳,马蹄扬起的烟土掩在夜色里,一骑绝尘。

    侍从唤了两声,只得策马追了上去。

    天将将亮的时候,男子把马累了个半死,终于停在了一座寺院的后门。

    “周施主。”一小僧开门便看见男子端端正正立在门旁,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很恭谨地行礼。

    “澄远大师可在寺里?”

    “在的,周施主您一路风尘仆仆,且先去歇会儿吧。”小僧边说边往门里引着,一瞧便是同这男子很是熟悉,“待师叔下了晨课,小僧再来告知您。”

    “无妨,待会儿松客来了你直接带他去厢房,今日是我叫他受累了。”这男子便是周予昀。他自余杭往姑苏快马,扁舟,舍了安顿的官道,专走小路,赶了三天三夜,还得时时顾及着那些背后的“眼”,片刻不得放心。

    “是,小僧知晓了。”

    正说着,就见三个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女子缓缓而来。为首的那个身量瞧着并不是很高,却持了一柄高了她半头的木杖。周予昀一眼便认出,那是上好的降香黄檀木。再看那女子身上的斗篷,是上好的织云锦。时下锦缎大多颜色艳丽华贵,这织云锦却很是与众不同,乳白色的底掺了极淡的金银线,很是素净低调,在京城里极为时兴。再看后头两位女子,便能一下晓得这是前头女子的婢女了。

    “小师父,请问澄远大师可在?”那一行人在寺门外五步远处站定,其中一婢女上前问道。

    “师叔在寺中,可……”

    听到前一句话,那婢女松了口气般,从袖兜儿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那小僧,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如此,将这玉佩交予大师看,他便能明了了。”

    说完,见那小僧接过了玉佩,才又行了个礼,道:“再劳烦师父为我们主仆三人备下厢房吧,没旁的,只安静些、人少些便是极好的了。”

    “施主有礼了。”那小僧面上了然,躬身拜了拜,又道,“三位施主,周施主,请随小僧来。”

    “姑娘何必受累遭这一趟罪。”

    厢房里,汀兰伺候着宜然脱下斗篷,交给了另一个丫鬟名唤作归竹的,叹了口气,终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

    宜然低头笑了笑,没出声。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自讨苦吃,可她只有这一条路。她父亲是镇国公爷却因为尚主没了实权,母亲是长公主却为了向当今圣上表衷心自请归还了封邑。旁的不说,她三个嫡亲的姑姑均嫁入了皇家,她杭家的女儿可当真是不值钱的很呐,全都成了救命的交换。

    京中权贵只道她身份尊贵,可是哪一份尊贵不是苦心孤诣才能得来的?

    她如今既然上了这寒山寺,必定要面子情儿做的足足的,定不能叫旁人挑出一丝丝错儿来。

    她虽是悄悄儿地离了余杭来了这姑苏的寒山寺,可大概如今,满余杭都晓得她早已不在余杭了。不出几日里,这消息大概也就能传回京里了,祖母……也会知道的吧。

    这正是她想要的。

    “汀兰,烹茶吧。”

    “是。”汀兰应下,福了福身,后退了五步方才转身去了茶房。

    “归竹,你说,我如今这般筹划,是不是多此一举。”

    “老太君总归是疼您的……”归竹想了想,很老实地答道。

    宜然偏头拂了拂衣摆,她何尝不知道祖母是疼自己的,可镇国公府里子孙辈里,她嫡嫡亲的血脉里,她哪一个不疼……可她的母亲,断了她父亲大好的前程。

    真真是可笑的紧呐,她如今也得这般。不,她从始至终,都是这般。

    翌日,澄远大师差了小僧来请宜然手谈一局,宜然欣然应下,领了汀兰并归竹一同前往。

    待到了禅房,却听见里头另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宜然冲身后瞟了一眼,汀兰立马上前一步,冲小僧福了福身,道:“小师父,您瞧,我们姑娘是不便见外男的。既然大师有客,那我们便……”

    “无妨的,大师说,里头这位施主同杭施主是相识的。”小僧一本正经对着汀兰解释道,眉眼里似乎噙满了水。

    闻言,汀兰忍不住蹙起了眉,且不说这人同自家姑娘到底认不认识,便是相识,难道男女大防便不要了吗,好生没道理!

    “那就劳烦小师父通禀一声了。”宜然伸手挡了挡汀兰,冲那小僧笑了笑。

    “不,不麻烦。”那小僧自小长在寺里,哪见过多少娇娇俏俏的姑娘家,这一日里见了仨,倒是叫他很是害羞,有些手足无措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小僧就从禅房出来,对着主仆三人施礼道:“三位施主请进吧,师叔已在等了。”

    “有劳了。”宜然略福了福身,便往门里去了。

    待进了门,宜然打眼一扫,就看见桌上有一碗见了底的茶杯,一盘残了的棋局,另有一根断了的木鱼棍儿。

    “信女杭氏宜然,问澄远大师好。”宜然欲行个全礼,却一下被一根木棍撑住。

    “杭施主你不必同贫僧这般客气,你若真同贫僧有客气二字,便不会让贫僧同你唱这出戏了。”那澄远大师摸着胡子,冲着宜然笑眯眯。

    宜然跪坐在桌前,笑道:“果真是瞒不过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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