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命不久矣

    像洛泓湖这样的老好人，别说是在他那个时代，就是在这个时代都很是难得吧。

    方吟水觉得自己如果是个人的模样，他说不定会和对方成为朋友，能找个待人真诚的朋友，对方吟水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可惜的是，他现在连回去找秦少主都做不到，等他真修成个千年万年的王八精，这位兄ei早不知道作古多年了吧。

    洛泓湖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下，想着怎样才能让那位公子的属下不把他当做可疑人物对待，他可是记得的，先前那位公子身侧还有两名身材高大的护卫。当时他要是靠的再近些，最先动手的绝对是那两位，到时候别说是靠近了，正当防卫致死，好像官府与律例是不予理会追究的。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开眼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有家底的倒可以报复回去，这也算是江湖恩怨，朝廷更不会管。

    在这个世界，不会武的人，就如待宰的鸡仔，生死有命。

    那位公子的眼睛哎，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自己。

    最后，洛泓湖还是选择了最笨的方法，蹲守。

    方吟水对此表示其实不太看好，他有个不太好的猜测，秦少主平日里待他极好，从不离身，昨日却难得的没有出面，他当时没有想开，事后却觉得秦少主没有来，已经代表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不能来的缘由。

    那日里的真气暴走，看来到底是对他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洛泓湖怕是等死也不会等到秦流默本人来到这里，而这边的下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先前的时候，甚至由于没有近距离地观察过，在他们的脑海里，对他应该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根本认不出来他的模样。否则那个看门的小厮也不会那么快的矢口否认。

    真是一个糟糕的认知。

    这边方吟水还在跟着洛泓湖苦逼地蹲守小院，殊不知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寂静偏远的小院。

    “你，去按我先前开的药方把药材补全。”洛盼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一旁面相温吞，正是本为碧岩谷大药师的秦晋岐，秦晋岐身居高位惯了，再说他出入江湖时洛盼还不知在哪个山旮旯里学医，饶是技不如人，被他这么一通指挥，难免生出些许不悦。

    洛盼哪里不知他心中不满，要是以往他绝对不会如此做派，但只是想到这个人歹毒的作为，实在令他生不出半分的好感。

    当收到那枚被秦流默送到他手里的药丸前，洛盼绝想不到一个人能把几十种毒花毒草的毒液提炼了用来炼制慢性毒药，用在一个年幼的孩子身上长达十八年。这样一个心毒手更辣的人，又有何脸面要赢取他人的尊重。

    最重要的是，洛盼实在不想让谷留笙知道，这样的事是发生在秦流默身上！

    等秦晋岐走出房间，洛盼板着的一张脸就收敛了许多，对一旁置身在浴桶中意识已经渐渐清晰的秦流默道。

    “你怎么样了？”

    秦流默的嘴唇有些发紫，先前内气流转稍有岔子差点令他走火入魔，加之身体里长期经受毒素侵蚀，他高深的内力令他体内的毒素自发压制住，一旦失控，毒血逆流，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的他还没完全气到癫狂失控，懂得那时的自己有些不对劲后，就及时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把控住暴走的内气，而后听到声音赶来的成一及时把他带到了洛盼这里。

    也正是把了他的脉像，被洛盼看出了端倪。

    秦流默面向洛盼，一向淡薄的唇带起一抹笑，语声平静却略有些虚弱，“多谢洛先生出手相助。”

    洛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这一刻的笑容，真的似极了那个人，突然就令他懂了那个人心中对这个人的怜惜，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你的脉像实在杂乱，恕洛某直言，对调理续命我倒是可以帮助一二，但若是要完全解了这毒，洛某着实有些无能为力。”

    这一次武气暴走，终究是伤到了底子。

    秦流默唇角的笑容敛了敛，显然没想到洛盼会说的如此直接，若说这个世上除了大夫，还有哪个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很明白，过早的透支自己，他早就显出后继无力的痕迹了。

    只是，到底不甘就这么平静地接受死亡，他要做的还有许多，他的武道还未走至顶峰，那个害得他母亲凄惨而死，害得他双目失明之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当初那么执着地要找到洛盼，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命运不甘的挣扎。

    笑了笑，秦流默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冷漠，“我这副身子，本就是一副残局，我本以为洛先生是那个破局之人，却原来是我妄想了。”

    洛盼沉默着，没有接话，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自诩医术高明，却也心知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夸大其词，他到底是人，没有那个可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这世上能令他洛盼都无可奈何的事从来就不止一两件。

    秦流默问：“不知洛先生出手，可为在下续命何时？”

    “若少主控制得当，不再有前日那样的事发生，以在下的能力，可再得五载。在下若是不出手，不出两载，必暴毙身亡。”

    五年秦流默怔了怔，他的命竟只有五年了吗，在他煎熬了二十年的生涯里，这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何其短暂。

    见他神情怔忪，洛盼在一旁提醒道，“若是秦少主在这五年内境界可再提升一重，便可再续五年。”

    秦流默抿了抿唇，略一思索后，却是笑了，“如此便够了。十年，够了。以后就托洛先生多加费心了。”

    洛盼一阵心惊，觉得自己竟听懂了他未尽的话，眼前的人似乎已经不打算在未来短暂的人生里为自己而活。

    在他人眼中，武道境界越高的人意味着寿命增长，当今最长寿的武皇叶凌沪，现今已达至二百五十九高寿。十年在那人的生命里不过是漫长的生命中的一角，在眼前这个优秀到已经足够撑起自己一片天地的男人中，却残酷地划分了短暂的一生。

    然而此时的秦流默已是伪武王境界，踏破也只是一个顿悟的事，再往上，就是许多人只能昂首望之的顶峰——武皇。可达到武皇又能如何，在秦流默的生命中，也不过只是在五年之上再多加不到十年的寿命。

    纵然是再妖孽的天资，也无法抵得过天命弄人。

    除非，他能在最后的近二十年里，达到至今都无人能及，只有在遥远的古时流传至今的古书中才有描述的只鳞片爪。

    武圣

    那个几乎已经绝迹的无人能及的圣人境界。

    然而怎么可能呢。

    好了，元旦开始一不小心二更五天？？？e我真的是最后一次二更了，明天恢复正常隔一天看在之前那么勤奋的份上，请留言表达对我的爱啵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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