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手感好了不少

    “新制的解毒丹？”秦流默微微动了动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是。大药师说先前的药效不甚明确，就改良了药方。”那声音恭敬地回道。

    “嗯，他倒是有心了。”淡淡地说道，秦流默半分都没有想要见这位大药师的意思，“你去把药拿来，就说本少主身负重伤，正在外疗养，一时无法动身回去。”

    “是。”

    那人应声后，方吟水感觉了一会，也没发现那人是不是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秦少主一人站立在院中，院落中很干净，方复得到消息就特意选中了这么一个地方，改了一下格局，把不必要的东西全部除去，免得双眼不便的秦少主发生不必要的碰触，心情不悦。

    只是此时，院中除了桌椅，又多出了一个小缸，缸里栽种着水莲与荷叶，还有一个眼巴巴地望着秦少主的宠物龟方吟水，令先前空荡荡的小院多了点生趣。

    方吟水看到，秦少主抬起手，沿着自己眼角的下方微微碰触，神情恍惚了一瞬。

    不好

    感觉到自己平时跟死了一样感觉不到的心跳的起伏，方吟水只想掩面呻吟，又来了。

    自入秋后，夜晚总是比白日更长一些，并州先前总是大雨连绵，天气也显得阴沉可怖，今日是两个月以来难得的艳阳天，照在身上很是有些生暖。

    秦流默被惊醒后就再没有继续休息了，他拾起先前随手放在桌面上的书简，再次阅读了起来，方吟水看不懂上面的古字就看他好看的手指。

    他的手白的似玉石，骨节分明，修长齐整，修剪得当，若不是在指腹的一抹薄茧，方吟水觉得对方更像琴师，闲弹琴瑟起，仙音渺渺升，配上他俊美的面容与骨子里的淡漠凉薄，就是说他要飞升成仙了方吟水都信。

    一个男人好看成这样，确实叫人无地自容。

    秦流默在院中得了一下午清闲，方复先行回来了，他怕怠慢了对方，特意早早安排妥当回来。

    他把事情简单地又汇报了一下，这才说起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洛王的亲卫已经进了城，带来了许多粮食布匹与药物。”方复报了一个数字，心中惊叹，确实是不小的付出。

    和拥有一城经济税额的洛王不一样，秦流默就算再有本事，也是新兴的势力，财力上别说是洛王，就是本城内的一些土财主都比不得，时间底蕴上就是天壤之别。

    但秦流默很懂得利用时机，做好事，他从来不指望默默无闻，他不但把墨云庄的名字打出去了，更是把出资救济的商铺都一一推广了出去，很是顺了一把风。

    相信等并州城休养生息过来，失去的本不过是一时的。他的资金不过养万人半月，但一城之人何止万余？

    秦流默欣赏聪明人，尤其是洛王这样又聪明又懂得付出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方复的想法，他为方复解道，“洛王今日所花费的，他日圣上定然会以赏赐名义加倍奉还，洛王此时自然不会计较得失。”

    方复稍一想，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心中慨然，“是属下眼界低了，主子想的通透。”

    秦流默淡漠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洛王虽不是长子，但在圣上一众儿子里算得上是最出类拔萃之一，若说谁最有机会与皇长子争锋，便是这个洛王了。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站在敌对一方，若是值得，相助也没有什么，一名当今天子记下的人情，何等金贵。

    而这个值得与否，就看蓝子期两年以内相处后的判断，毕竟一旦站好队，墨云庄就会自动与洛王绑定到一块，秦流默从不来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但墨云庄是他一手创建而成，十年心血造就，由不得他不谨慎。

    洛王虽优秀，圣上多次赞赏有加，但对那天下独有的一个尊位让给谁来当，当今天子是何想法，谁也无法定策。

    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作为虽不算多么出彩，却也不是听信奸佞的昏庸之人，只要他保持以往的判断力，经过并州这一次的事情，赏赐洛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方吟水听着秦流默和方复的对话，心中羡慕不已，因为自小所处的环境比较卑微，连带着他自身的性格都沾染上了一股自卑，男人身上运筹帷幄的自信，是他不敢奢望又极其艳羡的。

    若是他也有这样的自信，就不会在现代社会混得那样卑微了。

    方复正为主子的心计敬服不已，就听到秦流默突然道，“方复。”

    “在。”

    秦流默似乎沉吟了一下，才道，“那小家伙在做什么？”

    方复愣了愣，小心地看了眼神情淡淡的自家主子，怔怔地回首，突然福灵心至地看向了一旁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水缸，一只只有孩童巴掌大的硬壳生物正趴在一片荷叶上，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们这边。

    不，更准确地说，这小家伙是在看主子。

    那眼中灵动的神采，和它笨重的身子完全迥异，方复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股古怪，怎么觉得，这小东西真的像是真听懂人话似得？

    不会的吧，那些志异话本都是茶楼说书的为了吸引客人兴趣所编的，这世间只有通灵性的动物，也不尽然能听懂人话，只是对一些简单的对话有反应。

    为自己的想法好笑，方复恭敬地回秦流默，“主子的小宠正趴在水缸里的一片荷叶上。”

    秦流默笑了笑，“看来是玩够了。”

    而后方复看着自家走向了那小水缸前，方复张了张嘴，想要请命帮忙，但又怕弄巧成拙，主子情况毕竟与他人不同，若是忙没帮成反倒让主子以为他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没敢开口。

    他看着自家主子微微矮下身，抬起手，那水缸里的水满的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秦流默的袖角不意外的被水沾染了，他却毫无所觉似得，伸手抚上水面上的一片荷叶，正是方吟水所待的那一块。

    秦流默顺着它的背壳轻轻抚摸了一下，先前缺水的小龟背壳过于干燥了，此时摸起来多出了几分温润之感，如打磨光滑得玉石一般，他又顺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四肢，不意外地发现小家伙立刻受惊地缩进了壳里，眼中不由得带了抹笑意，“嗯，手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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