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战前动员

    暂时弄清了萝芮复仇的原因，陆明这才觉得二人稍稍算得同一战线。

    走出矿道，满目间人头攒动。幸存的人类忙着救助伤员，埋葬死者。虽然悲伤的阴霾依旧弥漫在矿区内，可人们的脸上却多了份平静。见到陆明和萝芮出来，大家都放下手下的活儿，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常年看小说电影，对情节烂熟于心的陆明知道，这时是该说些什么豪言壮语鼓舞人心的。他深吸了口气，虽然从前总打游戏看电影读小说，自觉对此类桥段信手拈来，可真置身其中时，却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土狗星的人类们！”没料萝芮先喊了声，远处的人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大伙儿相互一喊，都靠了过来，很快就将萝芮与陆明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人群聚集，时候差不多了，萝芮勾着脑袋对陆明耳语：“好，该你表演了，你的同胞只能由你去动员！”而后拉着他将其推上了几台毁坏机器推起的小坡。

    “喂，我！”陆明一把推开萝芮的手，朝她瞪了眼，可人却已经站在了高处，被人们灼热期盼的目光所包围。

    靠，完蛋。陆明只觉得眼前恍惚，嘴唇发干，他朝后挪了一小步，碰到了个有尖角的烧焦金属片，刺的他赶忙又站回原地。

    “别慌啊你！”这时，陆明脑中忽然传来萝芮的声音，他惊异一望间，发现她额前的那块凸起竟散发着一股朦胧的白光。

    这就是她的能力吗！陆明刚蹦出这想法，就觉脑子里一阵眩晕，萝芮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别瞎想，集中精力，看着我给你找的台词范本！”

    “哦哦，好。”陆明心念一动，脑中登时浮现出一小段话。这外星妹子只是大概学了个人类语言，竟然就懂得遣词造句了吗？粗略一瞧下，果然有许多错别和语法错误。

    陆明心头打着鼓，现在可是他站在高处，万出什么幺蛾子都是自己难看。再说这种活儿，不是扛枪发炮，没萝芮他自己也干的来吧。想罢，陆明心一横，不再去想萝芮的文稿。

    “大家，注意一下！”可第一句才说一半，陆明就没了底气。

    “声音大点儿，别怂，拿出你刚才打仗那股气势来！”萝芮鼓舞着。

    “呃哼！”陆明清着嗓子，深深吸气，大声喊道：“土狗星的人们，我是陆明！”

    这一嗓子下去，陆明忽而为之一振，他发现整个矿区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似乎四面都有透明的叠嶂群山似的。

    很显然，这又是萝芮在暗中相助。不过这效果也太震撼了吧，比以前任何一场演唱会都牛多了。陆明甚至瞬间觉得眼前清晰了许多，他胸前一鼓，又扯着嗓子吼道：“就在刚才的战斗中，许多人刚刚失去了至亲。但是，现在绝不是难过的时候！”

    “嗯，绝对不是。”陆明凝视着人潮，见着不同肤色的人摩肩接踵彼此紧挨，稍一思忖，想到了个能动人情的点。

    “自打我们人类在地球上诞生，已经过去了数百万年。我们一步步地艰难进化，靠着智慧与团结站到了食物链顶端。可也从一家人，分出了人种与国家。我们相互种族歧视，为了金钱利益与宗教信仰常年征战，彼此压迫，暴政不断，可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

    “除了彼此间不断加深的矛盾与伤害，什么也没有！”

    “对，没有！”陆明摇着脑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说了几句，就进入了那股子豪迈的情绪中。那一刻，他最感谢的就是曾经看过的那些充满批判的历史电影与文章，是它们教会了自己何以为人。

    站在陆明面前的一个黑人兄弟瞪着牛眼，隆起的肌肉上青筋满布，他不住地点着头。陆明一扫眼间对上了他的眼神，也颔首回以肯定。还好萝芮赠与的这身衣物自带翻译器，倒是省去了地球上语种繁多，沟通不畅的问题。

    得以肯定的陆明渐入佳境：“直到那一天，自称罗曼帝国的外星势力到了太阳系，不费吹灰之力就毁灭了我们曾经家园，对，那天支离破碎的不是单单一个国家，而是我们的整个地球母亲！”

    “我们都知道摧毁我们家园的敌人是谁，他们力量远超我们。残酷的现实下，似乎我们不可能胜利了。可就在不久之前，我们人类却迈出了抗争的第一步，打赢了第一仗！”

    最后一句，陆明加重了语气，狠狠握紧着的拳头凝在面前。

    人潮明显亢奋了，一股股呐喊汇集起来，很快喊声震天。

    待到人们稍微安静些了，陆明才学着印象里统帅的样子，微微朝前迈了一步，继而又开口道：“地球虽然不在了，可我们祖先的英灵却不会消散。不论我们在哪片土地上，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陆明高指着被母星人舰船遮挡的天空，人潮跟着抬首仰望。

    “他们会看到什么？是被恶心虫子欺压，沦为繁衍器皿却不敢反抗的男人？还是被铁佣兵殴打的无助老幼？”

    “不！”

    “不，当然都不是！虽然无奈曾是主旋律，但坚毅是我们人类永恒的品质！虽然恐惧曾遮蔽我们的双眼，但人类却永远不曾失去骨子里的勇气！”陆明将胸膛拍得咚咚作响，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股境界，能将所有人类都一齐裹进去。

    “今天，我们站在一起。人类虽然只剩了我们这一小部分，却有了新的含义，因为我们不需要再分种族国家。”

    “今天，我们站在一起。全人类又回到了最初的团结样子，因为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

    “今天，我们站在一起。终于不再是为了反抗彼此间的暴政与压迫，也不再为单纯的自由而战。”

    “今天，我们站在一起。仅仅是为了活命，为了人类这一种族在茫茫宇宙中的生存权利！”

    “今天，我们站在一起。紧拉彼此的双手，凝成一股力。不管是罗曼帝国也好，其他帝国也罢，我们都会推翻消灭那一切想要毁灭人类的力量！”

    此刻，一股无以言表的亢奋情绪充斥着陆明的身体，他满面通红，握拳狂挥着怒吼：“敌人会听见我们不屈的呐喊，会被我们的声威震慑！我们会在土狗星上作战，会在宇宙里作战，会冲去罗曼帝国的老巢，直到将复仇的匕首插在它的心脏上！”

    人潮彻底沸腾了，不论男女老幼，都满目赤红，热血高呼。萝芮本想让陆明做个简单的战前动员，却没想他却一举成了这一代人类的领袖。

    看着高坡上气喘吁吁却不时振臂高呼不时踱步的陆明，萝芮抱起胳膊，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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