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7.第87节、无功也有劳苦

    铁石道人接过来, 仔细看了看，道：“这好像是一种已经失传的, 古老的焉耆文字。我当年游历吐蕃时，曾经见过。但是，为师也不识得。”

    这时, 前头检点证物的人来回报, 从米铺搜出来的那本账册, 荣家也搜出来了, 大约就是每日克扣的粮食记录。荣家的是总账, 毫升记是一部分，其他在府衙c县衙里，也都起获了证据，能够互相印证。

    重峻觉得这些证据也尽够了, 就连夜又写了奏折c文书,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等重峻等人忙完了歇下, 五更已过，天都快亮了。

    谁知，就这时候，人最容易松懈。在将涉事官员家丁c随从等人一并送往县衙大牢的路上, 荣家有两个会武功的亲随, 趁着押解的衙役困倦，挣开绳索抢了马跑了。

    这两人也不敢歇, 逃回到一人家中, 换了衣服, 抄小路，往京城送信去了。

    下面人报上来，背琴见重峻刚睡下，忙了一整天不忍心叫他，就叫人沿路去搜拿。

    然而，荣家在朔州经营多年，势力深厚。朔城守城的门官，就偷偷将两个亲随放了出去，另外换了州衙两个不打紧的杂役，绑上去交差。

    第二天早上，其实快到中午了，重峻才起来。昨夜兴奋过头了，想了许多事，他还觉得有些头疼。

    裴师昭听见动静，笑嘻嘻的从外面屋里钻进来说：“小王爷，您昨夜说要赏我什么来着？！”

    重峻揉着额头看他，“我怎么没记得，我答应了你什么。”

    “啧啧啧！”裴师昭笑道：“您这真是贵人事忙，忘得倒快啊！说好的论功行赏呢？！”

    重峻挑眉道：“人是师父领头抓的，消息机关也是他老人家开的。抄家是何诚领禁军抄的，人也是他抓回来的。账本账册，则是带来的几位先生们一起查实核对的。不如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事？有什么功？我这里才好，论一功一行一赏啊！”

    “呃，那我可是一直都跟着”裴师昭眨眨眼，“反正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病了这么久，就服侍了你这么久，好歹给亲一下！”

    重峻伸个懒腰，顺手搂住他的脖子，“难道，你现在不是应该，离我远着点吗？”

    裴师昭一怔，奇道：“为什么？你不是病都好了吗？怎么还得远？啥时候才能近啊？！”

    重峻一笑，“这病，哪有荣家可怕啊！我现在等于，是正式与荣家决裂了，你不担心，会影响裴家吗？”

    “嗨！”裴师昭大咧咧的说：“现在克扣赈灾粮，拖延时间c赈灾不利的，是荣家又不是我裴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重峻懒洋洋的说：“你帮着我，公然与荣家为敌了啊！等这件事过去，不怕荣家报复吗？”

    “你的意思是”裴师昭皱眉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都还扳不倒荣家？！”

    重峻打个哈欠，“我可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主意。”

    裴师昭气道：“皇上偏袒齐王，行馆的事草草了事也就罢了，连对荣家都这么维护？不怕叫天下人寒心吗？！”

    “你啊”重峻一笑道：“荣家的所作所为，我父皇知道了，自然会愤怒。可是，他爱面子。他宠信了荣太傅快三十年，我把这事抖出来，他也会觉得面上无光。处罚荣家，是自然的。只是，荣家能长盛不衰这许多年，自然有他们的手段。荣太傅这人，确实知情识趣；公事上，也有些本事，能得父皇心意，叫人觉得妥帖，是父皇用惯了的人。还有荣妃与八皇弟在，想要荣家单凭此事，就土崩瓦解，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裴师昭想到那两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如果加上，拼起来的那一本账册呢？！”

    重峻正色道：“这一本，我们还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到底是不是账册。如果我们能找到人，把它译出来，说不定这才是关键！”

    裴师昭挠头道：“可是师父不是说这种文字已经失传了吗？我们上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啊？！”

    重峻想了想说：“有了！京城颇有几家老店，专事收卖各国古物，说不定，就有通晓那焉耆文字的。我们倒是可以，派人回京城去找找。”

    “也好。”裴师昭点头道：“事不宜迟，我看不如我回京一趟！”

    重峻忽然又想起来一事，“你现在，还敢回去？不怕你家老大人，打断狗腿啊？！”

    裴师昭顿时有些窘迫，“呃这却是个麻烦”

    “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重峻笑道：“你这次跟我出来那么久，出力不少。虽说是天高皇帝远，只怕在朔州这些事啊，你家老大人一清二楚，我父皇也会知道那么个一星半点的。他可就会，把你们裴家算到我头上了。这一点，才是说不清c道不明，解释不得，你家老大人最气的吧？！”

    裴师昭只得硬着头皮说：“解释不了就解释不了吧，这不是更好，说不定我爹就认了！”

    重峻玩心互起，伸手摆弄着裴师昭的领子说：“认了什么？”

    裴师昭本是想说，他爹就认了裴家站了秦王的队。然而，他看了重峻的样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笑嘻嘻的说：“认了我们俩呗！”

    不想他还真敢接。重峻挑眉看着他道：“认了我们俩什么啊？”

    “呃”这些事，这样的话，重峻一向躲得远，滑不溜手。裴师昭没想到，这一次他倒还会大喇喇的跟上来，挠挠头道：“那个，就是，我们c我们感情好啊”

    就知道他不敢挑明了说！重峻本来看着他，顿时嗤笑一声，随口转了话题道：“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期待，你家老大人，这次会怎么跟我父皇来撇清呢！”

    一听他提到父亲，裴师昭就觉得心里不硬气。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裴师昭就出去吩咐人了。一是要找认识那种古老文字，又靠得住的人；二是重峻参了这一大本，要安排好回京事宜。重峻还叫人专门回去送信，知会王霖，叫他从王韬那边随时打听着点，看朝堂上，是个什么风口。

    重峻瞪眼看着裴师昭穿过暖阁出去了，一个高大的身形，映在窗棂上的影子，影影绰绰，抖抖晃晃的，看不真切，他不由叹了口气。自己这病是好了，他们却也，不如之前亲近了。一搬回行馆来，裴师昭就从暖阁搬出去了不是，是就没再进来，行礼就是直接搬回了他之前的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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