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残云卷地暮潇潇(七)

    07侧妃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燚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芜兰苑中，却静悄悄的。一素衣女子正呆呆看着池中的荷花，发髻散落，目光空洞。终于，她眼珠动了动，苍白瘦削的脸颊浮上了一抹苦笑，“阿碧，是今天吗？”

    立在一旁的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答了声“嗯，”眼中是浓浓的怜惜，这才几天，她光彩照人的王妃就变成了这幅样子。都怪那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要不是她，王妃也不会伤心成这样。虽然以前王爷也不是多喜欢王妃，但总不会这样把王妃给关起来。

    卫雪柔强忍住不断上涌的心酸，慢慢道：“阿碧，给我梳妆。”

    “王妃，你。”

    “王爷早上不是派人送来了礼服吗？他纳侧妃，我这个正妃不在场成什么样子。”一边说，一边走向房去。

    这边，舞华已被从密室中挪到了一间豪华的闺房中，只是却依然不能动弹。天燚说了，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无忧宫宫主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看着那大红的嫁衣，琳琅的珠宝，舞华一阵恶寒，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旁边的女侍看着她对着那金光闪闪的珠宝发呆，不由一阵鄙夷，原来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容貌虽美，但王爷应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当下，更是将她看轻了几分。

    忽然，外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是一身喜服打扮的天燚。他走至舞华身边，挥手屏退了众人，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眼中，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他多希望，这个女子会喜欢上他。是的，他喜欢上她了。不是先前的征服，也不是占有，就是单纯的喜欢，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尝试到的喜欢，或者说是爱。

    “你知道吗？”天燚轻轻开口，“縭儿，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心房。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这样在乎一个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嫁给我。但是，以后我会补偿你的，真的。”

    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如磁石一般，险些把舞华吸入其中。舞华嘴角微挑，慢慢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你。”嘲讽的笑笑，舞华再次开口：“你信不信，我一直以来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天燚一怔，再看到舞华冷漠疏离的神情，问道：“报什么仇？”

    “灭门之仇！”四个字，却像一把匕首，将天燚刺得疼痛异常。

    舞华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来是不计划就此将真相告诉他的，但她，突然不想这样了。看着他伤心，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我姓凤，名舞华。”

    “什么？你是凤家人。”天燚咬牙切齿的吼道，他知道舞华是无忧宫宫主，知道舞华和自己做对，知道舞华是有意接近自己。但他想不到，这一却，竟是因为她是凤家人。当年，那个凤家小姐定是假的了。现在的他，是该庆幸真的凤小姐还活着，还是怨恨竟有漏网之鱼。是的，当年凤家之事确是他一手策划。最后那火虽不是他放的，但凤家人还是要被斩首，左右都是一个死字。但是，这样便要放手吗？不会，他不放。纵使得不到她的心，也一定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打定主意，天燚笑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一点罢了，我凤舞华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当然，更不可能喜欢你。”舞华微微一笑，只是那眼眸却冰冷似血。

    天燚可以强烈的感受到舞华对他的仇恨和不屑，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看法的他在那眼神中渐渐乱了心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痛的感觉狠狠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那痛像荒草一般，越长越密，越长越高，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深深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舞华，他唇角微动，却再吐不出半个字。这样的局面，他想不到，也不愿想。朝外面的侍婢吩咐了一番，他快步走了出去。

    舞华看着那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勾，难得的放声大笑起来。而那笑颜落在进来的女侍眼中，不免又被狠狠的鄙视了。天启素来礼教森严，女子虽不像宋朝一般被众多礼法束缚，却也被要求行为端庄，恭谨温顺。有哪个名门淑女会如此大笑的？哼，没教养的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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