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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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饰楼夹道外头的人都散了。
大家该吃酒吃酒,该做买卖做买卖。青荷收拾了东西,看了看白沅亭,琢磨了一下,便问道:“二二爷咱走?”
白沅亭扫了扫衣袖,微抬着下巴点了点头。
一个人不到最落魄的时候,是看不见别人的苦心的。这位爷不缺胳膊少腿,又是个聪明机灵的,却独独放不下自己的身份。
这位此刻一无所有,最看重的也就是自己那份儿除了青荷认可的虚无缥缈的身份儿。
青荷从来想不到这些,她自小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看得最远的就是明天吃什么,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维持生计。白沅亭再不济,光靠这张脸也能惹得府城里打把的姑娘撒银子,可要是这么着,这个人算是烂透了。
这二人出了东市就要过个天桥儿,前头有一段阴胡同,少有人住,便是有也是老弱病残。胡同十分狭窄,一点儿的光亮都照不进来。这地方阴气重,夏天尚且觉得身上发凉,更别说这冬日里,两边的房子红墙黛瓦c高低错落,长长的巷子里湿气甚重。
青荷和白沅亭一块儿过就要肘子怼了肘子,她稍稍往后退一步,让白沅亭先过。方走到胡同中间,前边便来了一队人。她打量着这些人就是那红马褂的家仆,心里便有些忐忑。
他们手持棍棒大摇大摆地往这边来,一看便知是来者不善。青荷手上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钱袋儿,然后拽着白沅亭往后退,才一扭头就发现后头也被这些个家仆堵了个水泄不通。
脚底下的石砖凉气嗖嗖往上冒,青荷手上的劲儿也就越来越紧。
白沅亭此刻也变了脸色,这个李荣威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今日把他们堵在这个破胡同里,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些个家仆也是狗仗人势,手里揣着根棍子便横的人五人六,神情里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洋洋得意。前头红马褂从一群短衣粗袍的汉子里拱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绶带,嘴角带着一抹阴狠的笑。
“白二,你可算是落我手里啦。”李荣威仿佛解了极大的恨,此刻看着白沅亭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狠辣。
白沅亭感受到青荷拽着他袖子的手在轻轻颤抖,低下头看了青荷一眼,状似不慌不忙道:“从前恩怨已了,李公子还有何事不平?”从前堵人揍人这种事,白沅亭可是没少干,从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听见此话,李荣威立马啐了一口,不屑地笑道:“恩怨已了?你说的轻巧啊。”
“若你依旧心怀不平,白某再次道歉便罢。”事临门前,即便是白家二少也不能不服这个软儿,白沅亭蹙紧了好看的眉,眼底透露着微微的心虚。
不过道个歉算了事,白沅亭显然高估了红马褂的胸襟。
果不其然,那红马褂大刺刺地往巷子边上一站,挥了挥手道:“给我上!”
两拨人铺天盖地过来,像一个巨大的幕布将整个破胡同盖住,青荷和白沅亭倚在墙面上,背后都是陈年的老灰。
青荷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仆拿着大棍子落下来砸她,这一下正中她的腰腹愣是砸的她眼冒金星c胃中翻滚,背后仿佛让烙铁滚过,这些人下手只有重没有轻。
砸的不行就上脚,直打得他俩把头鼠窜,趴在地上不知道让多少人踹过。
这群家仆打累了,红马褂又挤进来,这回儿手里可是拿了真家伙了。青荷双手护着头,眼角余光里便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儿铁棍子,上头沾满了铁蒺藜。
“白二,你也尝尝什么叫真挨揍。”红马褂此刻眼冒精光,手上看着便知道是用了狠劲儿,他起手上的棍子便凿了上去。
世间万物停滞下来,青荷只能感到阵阵耳鸣,巷子外头夕阳西陲,火红的云头烧了半边天,稀稀拉拉的麻雀在房子上往下瞧。
她翻了个身扑在白沅亭身上,铁棍子从青荷背上爬起来就见了血,白沅亭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青荷。
“什么狗杂碎,还来挡小爷的路!”红马褂啐了一口,狠狠将青荷从白沅亭身上踹开,第二棍就砸到了白沅亭右腿膝盖上。
铁棍子再抬起来便是凛凛的血渍滴到地上。
这第三棍便照着白沅亭的头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来左手,铁蒺藜渗入肉里,脸上便觉得一股火辣辣又湿淋淋的凉意。整整三大棍子,这才算是消了这红马褂的火儿,他狠狠一脚踹在白沅亭肚子上,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青荷扶着墙站起来,背上一片火辣麻木,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心疼今日刚换的衣服。她看着蜷缩在地上一身狼狈的白沅亭,眼眶子一热,鼻子好像被泡了一缸陈年老醋,酸透了顶。
她扶着满脸是血的白沅亭起来,他腿窝子上已经鲜血淋淋,幸好穿过这破胡同就是西边青荷他们住的地方,她沿着破墙根把白沅亭扶起来。
白沅亭像一个失神的木偶,由着青荷把他扶起来,背回了小院儿。
西街这边是有个老字号的医馆,这老大夫原先是个赤脚大夫,后来慢慢积攒银钱才在府城里盖了间小医馆儿,算起来也是二十多年的老地方,穷人家看病都上这儿来,不说大夫能妙手回春,一般的小病症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大夫姓李,正捻着一把花白的胡须坐在诊桌前头翻看医术,悠悠地烛光照出一片光亮,这李大夫有个徒弟,叫富贵,此刻正收拾药柜子。
富贵是个闲不住嘴的,收拾着药柜子,便跟师父说话,“本来么,今儿个艳阳的天,谁成想傍晚就下了雪。”
师父掀过一页医术,笑道:“哼哼,年头初雪,天又要冷了。”
富贵站在梯子上把当归秤好了,都整整齐齐地摆着盒子里,他看了眼师父便笑道:“可不是。”
富贵刚说完话,外头就有人哐哐砸门。
“大大夫求您求您开开门。”
外头的姑娘声音沙哑,大雪的天里显得十分渗人。李大夫放下医术,蹒跚了几步给外头的姑娘开了门。
天已经大黑了,盈盈的白雪上这姑娘穿着粗衣背上染了一大片雪。大街上还能看见她身上的血迹,李大夫赶紧要把这姑娘迎进门。
可这姑娘却扒着门框子,泣不成声地:“大夫大夫瞧瞧瞧瞧我家我家公子。”她喘着粗气,嘴里快说不清一句话。
外头呼啸的北风刮得人脸疼,雪喇人脸,这姑娘一身泥土血迹,头发散乱,一幅鼻青脸肿的样子,嘴角的伤口都已经凝固,背上的血都快结了冰。
“你都这样啦,还管什么公子!”老大夫跺了跺脚,看着姑娘犹如夜间煞鬼的模样便心下骇然,外头风雪苕进医馆子里,一地潮湿。
这姑娘死活不进医馆,他赶紧招呼富贵带上他的药箱子搀着姑娘往外走。
凛凛的东风直直地灌进衣领里,青荷就这么摇摇晃晃冒着雪一步一步走到了医馆,可算是给白沅亭请来了大夫。
大雪在巷子里铺了薄薄得一层,巷子边上已经有雪水混在一起,十分泥泞。
青荷走得慢,富贵便搀着她,走了一刻钟才进了小院儿。这院子里极为阴冷,甚至连个灯烛也不曾点上,入眼即是漫漫的大雪。
李大夫富贵二人进了西间儿,赶紧打了打身上的雪,进了里头。
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年轻人,此时已经疼昏了,膝盖处明显是受了极重的伤。青荷从外间取了一根蜡烛,从榻上摸出来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大大夫。”青荷进了里头,把蜡烛放在大夫跟前。
李大夫给人看了大半辈子的伤,一看便心里有了数,只是暗自嗔道: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下了这样的狠手。
“拿把剪子来。”李大夫紧蹙着眉看着床上的白沅亭,仿佛不知道如何下手。
青荷赶紧喘着粗气从外头给李大夫拿了把剪刀进来。
李大夫把剪刀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剪开了白沅亭的袍子,膝盖那处已经成了肉泥,隐隐漏出细碎的白骨。他叹了一口气,将伤处的衣物都清理干净。
“你们两个都是皮外伤。”李大夫招手让富贵把医箱子拿过来,开了几副治伤药,刚写下几个字,这大夫便抬头看了看青荷,沉吟道:“不过,这年轻人的腿是不能要了。”
青荷仿佛没听懂,又问了一句,腿怎么了。李大夫蹙紧了眉,缓缓道:“腿废了。”她讷讷地应了,神情有些呆滞。
“我给你们留两瓶子金疮药,应该能抵过这个冬天。”李大夫顿了顿,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大约都是些药名。“明日一早他要是没烧,你便找我开这副药,要是烧起来了,你就给他准备后事。”
青荷依旧讷讷地,仿佛神游天外,她问:“大夫大夫多多少银子?”
李大夫一进这院子便知道这是户穷人,也没打算多要,算了算道:“不算明日一早的药钱,给我一两银子足以。”
青荷从荷包里掏出一块一两的银子递给了大夫。
李大夫临走前撂下了一句话:“你背后怕也是被铁蒺藜扎的,多少是伤在背上,好的多,用瓶子金疮药没什么大事儿。”
她却只有一个感受,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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