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神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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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见父亲如此郑重其事，也收敛了平日的嬉皮笑脸，认真的看着父亲。

    “爹爹，您就照直说罢，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安歌父亲叹了口气，“这事情都是我的错，如今错已经铸成，也只有我一力去承担吧，我绝不拖累你们娘俩。”

    安歌母亲急道：“这怎么是你的错，你当时也是没办法的。难道能不答应吗？”

    “安歌，你先给爹爹说，刚才是当真睡着了吗？”

    安歌仔细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她摊摊手，“爹爹，我就是觉得身子乏得很，到头就睡下了。连一个梦都没有的，我也搞不清楚为何你们说在房内没看见我，兴许是天黑了，我娘跟黄婆婆没看清楚也是有的。”

    安歌母亲跟黄婆子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看清楚了。”

    “现在是安歌说一直在房里睡觉，睡的很沉，连梦都没有一个，你们又说去她房里是空的，没有看见她。那这个时间，安歌到底在哪里？”安歌父亲抽丝剥茧，分析起现在的形势。

    “我认为，她的确是在房里，只是你们都没看见，而古怪就出在这个屋子上。”

    “她爹，这个房子的秘密真的要告诉安歌吗？”

    “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安歌你不要怕，你耐心的听爹爹说完，再说话，不要着急。”

    安歌用力的点点头，“爹爹你说吧，我好好听着。”

    安歌父亲便把事情的原委仔细道来。原来之前在建房子时，大梁上上去之后，总是第二日就倾倒下来。试了三次，次次如此，就开始有流言说这是鬼魂作祟，也没有木工师傅再愿意上门来帮助他们了。那时候，他们刚来到乡下，还没有什么朋友，一时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匠人们慢慢散去，因为大梁起不来，其他后续工程也没有办法着手，与其在这里等待这蹊跷的鬼屋好起来，还不如先去找别的活计。

    安歌当时还跟母亲在城里居住，就待新屋落成就可以搬到这乡下了，可是屋子迟迟没有建好，她跟母亲在夯土时还来过一次，当时两个人都对这竹林喜欢极了，都盼着能早日搬过来。

    安歌父亲恨不得自己上手，但上梁这种事情，哪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只有天天着急上火的。一日半睡半醒间，他来到一棵巨大的树前，这棵树有上百米高，几个合抱也抱不住它。他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安源，安源……”

    他吓一跳，怎么这棵树仿佛会说话一样。

    再仔细望去，看见树枝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在朝自己讲话。

    安歌父亲立即跪下，诚惶诚恐的说道：“神仙公公，不知为何呼唤在下来到此处。”

    老头开口道:“我是这里的山神，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你为何要扰我的清静？之前已经倾倒了大梁，你为何还在此处盘桓不去？非要我发脾气要了你的性命吗？”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看此处清静，也请了勘舆师说是风水俱佳，便想在此筑屋小住。真不知山神也在此处，惊扰了您的休息。我这就回去另觅他处好了。”

    “慢着，你晓得这里风水俱佳，还算你有点见识。若想在这里住下，必须跟我有个约定。”

    安歌父亲喜出望外，“但请山神吩咐，不知是怎样的约定？”

    山神跳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安歌父亲身前，“说来也简单，你们家办喜事时，要给我准备一大罐的糖，要是五年之内没有兑现，我就要收回房子了。”

    安歌父亲爽快的说：“这是自然，自然，该孝敬山神的。我那小女已经及笄，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一定给您准备一大罐喜糖。”

    说完，山神就飘远了。待安歌父亲醒过来，就见大梁已经好好的立在那里了。安歌父亲惊讶的说不出话，原来抬头三尺有神明，这是真的。第二日，匠人们也都听到了消息，纷纷赶回来开工。很快，屋子就建起来了。安歌一家搬进来没多久，安歌就生了怪病，这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一晃，这五年的期限，可不是已经到了嘛。

    “爹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山神水怪，也是寻常，既是之前我们怠慢了他，如今想起来了，便让女儿去送他一罐子糖就是了。”

    安歌父亲拂袖道，“糊涂，他要的是喜糖，你现在婚事都没着落，哪里有喜糖？何况，我们又上哪里去找他呢？”

    “不要跟女儿着急，她也是想帮忙啊。都是你这个老头子当时匆匆忙忙就答应了，如今却怪女儿糊涂，也不知到底是谁糊涂。”安歌母亲声音越来越高，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她娘，你不要生气，身子要紧，别气出毛病来。是我不对，糊里糊涂答应了山神，如今还不知如何补救，你们打我吧。”安歌父亲颓唐的坐下，一脸的焦虑。

    “爹爹，我不过是睡了一觉，却生了这么多事出来。如果是山神的警告的话，那肯定也是针对我来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啊，我跟山神还很对脾气呢。”

    “这傻孩子，我们是凡人，哪能跟神仙对脾气呢，你也就是安慰我们老两口罢了。”

    “娘，若我是凡人，如何又有修姻缘的神通呢，肯定是上天眷顾，给了我不一样的运气。你们就不要瞎担心了。是吧，黄婆婆，你说呢？”

    黄婆子在一边沉默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依我说啊，我们得去缉仙镇孔婆子那里走一趟了，别的不敢说，山神的事，她可是知道一些的。”

    “缉仙镇的孔婆婆，她竟有这样的神通？”安歌问道。

    “我之前听客人说，孔婆婆每次给人说成了媒，都要多讨一罐糖去供神。你们说，这不是这不是很巧吗？这供的不就是这白熊山的山神吗？”

    安歌母亲顿时来了精神：“是啊，好巧好巧。安歌，明日你就赶快去缉仙镇走一趟吧。她黄婆婆，您也辛苦一趟，陪安歌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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