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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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丰广场的气势宏伟的门厅大堂让一般夹包进来的人难免感觉有些自卑。脸上露怯的陌生人经常会在门口就被门卫拦住盘问,门卫衣着整洁目光不善,盘问几句对方就容易哆嗦,就算混过了门卫这关,后面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站在大堂口招待台的三个极美也极高傲的制服女子是拦住身份不明者的最后一关,她们如同守卫着莱茵黄金指环的水仙女,高贵地嘲笑和鄙视着任何底层民众,没有预约的一律被当作推销买保险的或潜在作案惯犯拒绝上楼。如果你没预约还想硬闯,中间那个鹅蛋脸“仙女”会用白皙的玉手指指招待台旁边那块高雅纯英文黑色玻璃牌,客气但冷漠地说,这栋楼里都是全球五百强的企业,你没预约?对不起,不能进。
你若是还敢理论,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过来就把你架走了。
现在,三位“仙女”没精打采地低着头,她们这工作气派而无聊。正是下午三点办公时间,大堂里没什么人,两个清洁工用拖把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突然,她们感到有个人步履矫健地走进大门,门卫没拦,可能是熟悉的本楼员工。她们没抬头。
等那个人直接要进电梯走廊路过招待台的时候,她们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人,左边的“仙女”马上高喊了一句:
“哎,你等等,你找哪里?”
对方只好停下来,向“仙女”们走来。
“我来万豪集团办事情。”他的声音带有几分凝重。
他是拎着个奇怪的手提箱,很高级的样式,好像是品牌。他本人戴着副墨镜,衬得脸庞很帅,一套黑西装,白衬衣和袖口白得耀眼,黑领带上夹着墨绿色的领带夹,一身干练的打扮。他摘下墨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与三双秀目相迎。
“请问你预约了吗?”左边的“仙女”语气顿时和缓了。
“预约?”年轻人一怔,“我来过这儿,以前好像不用预约。”
“抱歉,”右边的“仙女”彬彬有礼,“我们刚实行的新规定,这楼里因为都是名企,经常有贸然上门推销的影响人家工作,所以呢,现在上楼必须有预约。”
可能是因为对象形象比较好,右边“仙女”的语气也变得比较好,耐心细致,同样是她,半个小时前刚训斥了一个进楼随便看看的中年男子。
中间的鹅蛋脸“仙女”开口了,声如同天籁玉音:
“请问,你找万豪集团哪位?有具体的人吗?”
三双秀目用同一种近乎好奇的目光盯着他,年轻人客气地笑笑。
“我找曾效真,万豪集团的总裁。”
她们对视了两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
“那更得预约了,”鹅蛋脸“仙女”说,“像曾总这样级别的不可能随便进去找的。你找他什么事啊?”
本来正常情况下没预约就该直接轰对方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鹅蛋脸“仙女”继续着和年轻人的对话,好像不希望他就此转身就走。
“其实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年轻人犯愁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找我来,我还要预约。”
说着他摇摇头,抬碗看了看表。
“曾总太忙了,肯定是事情多,忘了替我预约。但我今天和他见面有要事,我就直接上去吧。”
他刚要迈步往里走,三位“仙女”立刻叫起来。
“哎,不行。”鹅蛋脸面露诧异,怒气稍稍从秀目中溢出,“你这人怎么硬闯啊?”
两个保安在远处站定,警惕地观察这边,做出随时过来干预状。年轻人一愣,似乎没预料到事情这么麻烦。
鹅蛋脸和他对视了几秒,又放松了语气。
“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看曾总是不是和你有会面的约定。”
说着她拿起台前的座机,快速地拨号。年轻人呆站在那儿,脸上阴晴不定,好像要张口制止,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两旁的“仙女”静静地听着鹅蛋脸打电话,同时目光在年轻人脸上转来转去。她们心里都是一个念头,这个人看上去如此年轻,怎么会和万豪集团的总裁会面有要事?
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是翟梦川。
西服和白衬衣是他自己的,墨镜是管宋黄白借的,腕表是管赵汉俊借的,黑领带和墨绿色领带夹是管刘诺波借的,作为“深渊”特工行动的执行者,他身上装配着全院最先进的衣着打扮,终于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有型有款的白领。
荆先生的车就在港丰广场外面。这两天他和荆先生一直住在万豪集团对面的一个酒店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确定了今天下午曾效真就在自己办公室里,然后他就拎着工具箱进来准备执行任务了。
作为搭档时,荆先生漠然地坐在车里,车窗两边各有一枚小型麦克风,在车上方向盘下面左手处有个按钮,他说按钮后,车里的发射装置就会对准港丰广场顶楼总裁办公室,“深渊”监控中心就能够听到办公室里的一切对话,确认曾效真的动向。
无论情况多危险,荆先生也无动于衷,理智清醒,在他的档案里,每一任领导上级都写下同样的评语:意志坚强。在任务期间,他对翟梦川话说的不多,往往是简单的一两个字,但却令翟梦川感觉安心不少。
翟梦川没按照简处长他们制定的计划以“应聘”的形式进入万豪集团,而是自己制定了一个“单刀直入”的方案:直接上楼,尽量绕开万豪集团的其他人,目标明确,自己摸到曾效真的办公室,然后进去出其不意拿手枪逼住对方,最后拿脑波整理器给对方洗脑。
他彻夜未眠,想来想去,觉得虽然有些冒险,但这是唯一的可行办法,由于自己以前在万豪集团的往事,有些员工可能还记得他,一旦被认出,他就肯定直接被轰出来,甚至被扭送派出所,再别想接近曾效真了。
当然,这个苦衷他是决不能对“深渊”领导讲的,也不能对荆先生讲,只能深藏在他自己心中。
他把自己的方案请示领导,理由是“单刀直入”更节省时间,而且可以避免应聘面试的个人信息泄露,得到批准。他最大的害怕就是碰见陈主管和林秘书。特别是林秘书,翟梦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目光。他的最大愿望就是,整个行动从始至终别碰见这两个人。好在万豪集团规模很大,占据整层顶楼,曾效真的办公室在南面,陈主管林秘书他们的部门在西面,是有可能避开他们的。
他没想到,事情开始就不顺利,连上楼都不行,直接被在大厅拦住了。
鹅蛋脸“仙女”举着话筒贴在耳边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没人接电话,曾总裁的秘书可能不在座位上。”她看翟梦川脸色发僵,不由自主妥协地说,“我看你好像确实有重要事情,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上去,你等在外面,我进去问问,如果确实有预约,你再进去,如果没有……”
“肯定有肯定有,”翟梦川忙说,“如果没有,我就走。”
左右两个“仙女”含笑不语,鹅蛋脸瞪了她们一眼,说:
“我带他上去,你们在这儿。”
她在前头走,翟梦川低头跟在后面。两人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门开了,他们进去,鹅蛋脸女孩按下到顶楼万豪集团的按钮。翟梦川闻到她身上的清雅香水味,看她用余光偷偷瞄自己,顿时不安起来。他脸上做出镇定状,把眼睛紧盯着电梯上方液晶方格里跳动变化的数字。
“你和曾总裁认识?”鹅蛋脸“仙女”突然问。
“嗯,认识。”
“你是做什么的?”
“我……”翟梦川语塞,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做金融投资的。”
万豪集团是金融投资公司,他来找曾效真“谈事”,说自己也是行内人应该是最没破绽、也最不容易引起猜疑的瞎话。
“你刚毕业吧?这么年轻就做投资。”鹅蛋脸“仙女”佩服地说。
电梯停了,她没好多问,翟梦川跟着她出了电梯,此刻他心里的担心越来越大,事情似乎根本没按自己想的发展,而是在一步步推着他走,容不得他判断思考。他重新戴上墨镜,硬着头皮抬眼一看,还好万豪集团公司前台的女孩已经换了两个新人,不是当初亲眼见过他当面被林秘书斥为骗子狼狈而逃的那两个,她们不认识自己。
不过她们显然和鹅蛋脸很熟,几个女孩一阵说笑。
“关关,你怎么有空上来了?”她们很快注意跟在后面的翟梦川,“这个人是谁啊?”
“他是……”鹅蛋脸突然语塞,转头问翟梦川,“你叫什么?”
“我叫陆毅恒。”他表情严肃地说。
这是他早就想好给自己用的特工行动名,他心想,陆毅恒虽然是“深渊”的牛人,但地面上绝对没人知道他,自己就暂借用他的名字来行动吧。
“他说他认识曾总裁,说好今天见面谈重要事情,但是又忘了预约。”鹅蛋脸女孩替他解释,“我打电话给你们总裁秘书也没人接,他挺着急的,我就把他给带上来。”
“她应该在啊,”前台女孩一拿起电话,“你拨错号了吧?我问问她,曾总裁每天的日程她应该最清楚。”
前台女孩一听了半天电话,最后放下:“她还真没在。”
翟梦川松了口气。
“那我直接去见曾总裁吧。”说着他要抬腿往里走。
“那可不行!”前台女孩二声音提高,“我们这儿记录显示,曾总现在不会晤客人,我们可不能让你进去。”
“那怎么办?”翟梦川皱眉和鹅蛋脸对视一眼,后者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只好无奈地说,“那麻烦你帮我亲手转交曾总裁这个纸条,他一看就知道我来找他有重要事情要谈。”
他从西服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交给前台女孩一。她拿过去一看,感到莫名其妙。这是翟梦川的第二套方案“引蛇出洞”,他设想过被阻拦在前台的情形,为了让曾效真同意见他,他只好豁出去赌一把了。
纸条上没字,只画了一个盾形纹章,旁边写着h6。
前台女孩一和前台女孩二表情有些困惑,连鹅蛋脸也凑过去看了看,然后古怪地看着翟梦川。两名前台女孩彼此低声交流了一会儿,可能是看翟梦川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最后前台女孩一拿着纸条走了,转进到里面。
“她去交给曾总了,”前台女孩二说,“你等等吧。”
翟梦川点点头。他低下头,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鹅蛋脸女孩问他:
“那纸条是什么意思啊?”
没等他答,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翟梦川下意识回头,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见她高挑身材,端庄娴雅,手捧文件,正是林秘书。
两人彼此看到对方,同时脸色一变。
“林秘书,你来的正好。”前台女孩二忙说,“这个人要见曾总,说曾总和他约好的,你知道这回事吗?”
翟梦川头皮发麻,万豪集团部门众多,有不少秘书文员,没想到现任总裁秘书就是林秘书,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撞见她。林秘书盯着翟梦川,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前台女孩二疑虑地看着林秘书,林秘书一向礼貌斯文,从没见她这么直视过谁。
“你……”林秘书突然指着翟梦川说,“请你把墨镜摘了。”
她可能还不敢确认眼前站的是翟梦川。在三个女人的瞪视下,翟梦川足足僵住七八秒钟,最后只好摘下墨镜,尴尬地冲林秘书一笑。
“林秘书,你好。”
“你们认识啊?”前台女孩二恍然。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林秘书又惊又怒,“你真是够胆大啊!你干什么来了?”
翟梦川无言以对,前台女孩二说:
“他说他认识曾总,还说和曾总有重要事情谈。林秘书,我要叫保安吗?”
见到这个情景,前台女孩二蓦地警惕起来,她已经看出情况不对劲了,她伸手要去拿电话。林秘书冷笑地上下打量翟梦川:
“你认识曾总?你还真敢骗啊?我简直没见过你这么敢骗的了!是不是到处骗人,骗的太多,已经把这里犯的前科都忘了?”
“他是个骗子啊!”前台女孩二惊呼起来,鹅蛋脸女孩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翟梦川突然有掏出手枪的冲动。你们老总曾效真是铊集团的“铊子”,你们万豪集团也是铊集团暗中控制的一个侵华势力工具,那么你林秘书、你前台女孩包括你鹅蛋脸女孩也都是整个侵华金融战略中服务的兵卒,你们统统都是那部帝国主义机器上的齿轮和螺丝钉,虽然你们是自己不知道的是被蒙在鼓里的,但你们助纣为虐的反动本质是客观存在更改不了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敢掏枪,他不抬起头低声略带恨意地说:
“我真的是找曾总有事。”
这时前台女孩一回来了,她见大家怒视翟梦川,不由放慢脚步,到口的话也说得吞吞吐吐:
“陆毅恒先生,曾总请你……你……去他办公室。”
大家面面相觑,林秘书哑了半响。翟梦川垂首肃立,但神情实在可疑。
“曾总他真是这么说的?”林秘书质问前台女孩一。
“是啊。”前台女孩一说。
惊疑不安的气氛在万豪集团门口酝酿,林秘书沉默了一会儿,对翟梦川说:
“你跟我进来。”
两人往里走,留下三个女孩站在原地发呆。
林秘书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问他。
“你到底叫什么?翟梦川还是陆毅恒?”
“随便。”
“你连名字都骗人啊,你年轻轻轻,怎么这么会骗人?你这次来我们公司又想干什么?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认识曾总,我都会把你以前用假学历应聘的事向曾总当面汇报。”
“请你不要这么做。”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走廊走过办公室各部门,里面的员工们纷纷抬头看他俩。
万豪集团的办公室很大,他们在走廊里走了半天,又转了两个弯,终于走到最里间的一扇布满金色条纹的门前。这正是总裁办公室。
“你手提箱里是什么?”林秘书停住问。
“给曾总看的东西,他不希望外人过问。”
林秘书狠狠瞪了翟梦川一眼,轻轻扣了下门。
“进来。”里面一个沉着浑厚的声音传出来。
林秘书推开门走进去,翟梦川站在门口往里瞧,办公室很大,一个人坐在正后方的宽大办公桌后面,背对着门。
“曾总,您要见的人来了。”林秘书说。
“好,让他进来。你出去把门关上。”
“但是他……”
那个人转过身,对林秘书说:“好了,你出去吧,我和他单独有事情要谈。”
现实中曾效真的体态比翟梦川在屏幕上看到的略胖,其他特征基本一致,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白人,微秃的脑门很亮,两鬓的发色近乎银白,富态的圆脸红润,他的中文说得很流利,只是发音稍微有点生硬。
林秘书万没想到曾总没给自己揭穿翟梦川的机会,她又愕然又气恼地瞪了翟梦川一眼,扭身出去了。见她走了,翟梦川心中镇定了许多,他走进来径自先在一把皮转椅上坐下,再把手提箱放在他眼前的茶几上。
曾效真没理他。纸条在曾效真的手里,他长时间地盯着纸条上的盾形纹章和代码。翟梦川看到他的脸色很冷峻,但嘴角紧闭。心中似乎思忖着什么。
最后他抬起眼,深眼窝中的蓝眼睛久久地凝视翟梦川,沉稳地吐出三个字:
“你是谁?”
“北京的煎饼果子普遍无法入口,煎饼绿豆面含量不足,软粘没有咬劲儿,果皮儿不够酥脆,面酱偏咸,而且标配只有一个鸡蛋,严重影响食欲,所以我隆重建议你们去吃砂锅。”刘诺波拿腔拿调地说罢,用力拎起一张牌,嘴上喊着,“自摸!”
孙大爷和乔大爷愣愣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初围堵翟梦川恶语诘问的邻居们中,他们两个是主力,现在坐在四合院里和刘诺波搓起了麻将。刘诺波结交的朋友甚广,每到一地很快就能与周围各色人等熟络起来。
“砂锅吃不起,全球经济危机。”孙大爷摇头叹息,把刚摸的一张“二饼”亮在桌上。
“全球经济危机还影响您吃砂锅了?您老还挺把自己当回事。”
“你自己去看看现在吃的东西涨价离不离谱。”
“咱们这儿的食品都是加了作料的,当然贵啦,但物超所值啊,”刘诺波笑呵呵地说,“吃一辈子等将来烧了还能有一堆舍利子。”
乔大爷“啪”地把刚摸的一张“七万”亮在桌上,把牌推了。
“我和了。”
赵汉俊开门进了院,一见刘诺波就热情地打招呼:
“今天没上班啊?”
“来来,快来,我们正三缺一,”刘诺波边说边叹气,“仨人打麻将真他妈的别扭。”
“你们玩吧,我还得跟客户在网上聊生意。”说着赵汉俊回屋了。
刘诺波和两位大爷继续打牌,赵汉俊回屋后就开始打电话,声音很大,说了半天才放下电话,他拉开屋里的灯,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选着台,在一个古装武打戏上停住。
这时四合院门外有人敲门,刘诺波磨磨蹭蹭站起来,过去开门。
“那个姓翟的小伙子在吗?”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
“不在。你什么事?”
“啊,我是住附近的。听说这院子有空房出租,我来看看,我有个外甥女要租房。”
“看房啊?进来看吧,自己看,看好了跟我签合同。”
“这院子到底是谁的啊?是你的还是姓翟的?”中年妇女狐疑地走进来。
“我兄弟不在这院子就是我的,我做主,昨天我还租出去一间呢。”
“李大婶,你来了。”孙大爷抬眼说。
“哎呦,你们在这儿打牌呢?”
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后,李大婶转来转去看房,正在一间门前打量,阮小强突然从里面出来,吓了她一跳。
“妈呀,这屋还有人呢?黑灯瞎火的。”
阮小强没理她,低头径直向洗手间走去。宋黄白和翠翠回了院,翠翠很快坐下来跟刘诺波他们打起牌,宋黄白则走到翟梦川的正房前敲了敲门。
然后他来到麻将桌前,焦躁地问刘诺波:
“翟梦川去哪儿了?前两天他向我借墨镜,借完人就不见了,连着两个晚上没回来。”
“他好像出去办事了。”刘诺波心不在焉地码着牌说,“你找他有事?”
“我那墨镜是香港名牌,是我过生日时我深圳姨妈送我的……”
“你再敲敲门,说不定他在。”翠翠插嘴说,“他这人老怪了,有时候自己明明躲在屋子里,就是不开门,还整天挂着窗帘。”
“咋回事?”孙大爷来了兴趣。
“不知道,”翠翠一撇嘴,“有一次我有事敲他门,里面没动静,我以为没人,后来我在院子里洗衣服,大概洗了三个小时,突然他就从房间里冒出来了,吓了我一跳。我说你在家啊,怎么刚才敲门你不开?他支支吾吾地说他睡觉了,我说大白天你睡什么觉啊?他也不说话。我看啊,他好像躲在屋子里有什么事。”
刘诺波皱起眉,看了看正房那扇禁闭的门。有没有可能,翟梦川此刻真的在屋子里呢?
翠翠把牌一推,大声喊:“和了!”
他们不知道,翟梦川此时正在一个国际金融集团的老总办公室里与对方进行着激烈的暗战。
盾形纹章象征铊集团,h6是曾效真的黄金秩序号。翟梦川曾设想过曾效真见到纸条后的种种心理活动,最后断定,曾效真一定会让自己去见他。
“铊子”进入中国活动的最重要原则就是身份保密,因为这是铊集团计划实施的前提。整个万豪集团的北京总部上上下下,没人知道曾效真是“铊子”,现在突然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指名道姓要见他,还把这个外人谁也看不懂的盾形纹章和他本人的黄金秩序号如同特务接头暗号一样画在纸条上展示给他,他怎能不惊出一身冷汗?他怎能不疑虑重重?
从这一刻起,曾效真立刻陷入了被动。他不能置之不理拒绝见面,如果放这个人走了,那么就等于放走了一个巨大隐患,而如果他见这个人,又必须单独会面,决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
翟梦川知道,此举非常冒险,这就等于明白地告诉曾效真:我知道你是谁。但现在他已经成功地进到对方的办公室,对方的身份是金融集团的总裁,外面是上百名员工,对方不敢贸然对自己动手——虽然可能此刻曾效真的抽屉里就有一把手枪。
想到这里,翟梦川非常得意。
“曾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您带来一样好东西。”
翟梦川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脑波整理器。
曾效真阴鸷的目光瞪着翟梦川,心里有些疑惑,他多年的经验让他能一眼看穿形形色色的人的面目,但对今天这个突然闯上门的年轻人却有点拿不准。不是自己人,这是肯定的,也不像是掌握情报来讹诈的商业竞争对手,更不像是敌方的间谍人员,没有这么年轻的。他拿握的这个白花花的东西好像个耳机,弯曲的金属如镀了一层白银一般,这是个什么东西?年轻人一脸诚挚地把那玩意递上来,看样子倒像个上门推销新科技产品的。现在北京满大街都是这种人,穿的西装革履,见到高档写字楼就往里钻,挨门挨户地推销他们那些不知所云的保健品、理疗仪、磁化杯什么的。
难道,曾效真心里突然一动,是个巧合?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他语气严厉起来。
翟梦川握着它,走上前两步。
“曾总,您先听我介绍一下这个东西。”
曾效真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年轻人明显像个推销的,可纸条上明明白白是盾形纹章和自己的秩序号。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他平素深藏不露、城府极深,可现在实在有点摸不清状况。
那个白花花的耳机越来越近,它的样式很精致,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侧有个圆嘟嘟的按钮。
“这是什么?”
“您仔细看看,您看看它。”
越来越近。
“您看……”
说话的工夫,翟梦川已经伸手把它递到曾效真的眼前,曾效真警觉起来,站起来用手阻挡,翟梦川突然一倾身子,另一只手中弹出粒东西,由于距离太近,正好撞到曾效真的额头。
曾效真叫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几乎喊声发出的同时,“捂脸蚕”的黏性材料迅速包裹住他的脸,他双手乱舞,再也发不出声,想要一把推开翟梦川,但后者猛地把脑波整理器扣在他头上,他的手猛地僵住了,一动也动不了,停在半空中。
他全身抽搐着,五官被涂青,透过那层青色的膜,露出眼白,如同变了颜色的野兽,神情非常吓人。整理器如同长在他脑袋上一般,牢牢地套住,在它的银白色表面的一道微小的细缝里闪过红光。
它的光闪动着,变成蓝色,一亮,熄灭,再一亮,再熄灭。每次一暗,曾效真便粗重地喘息一声。翟梦川惊惧地退了两步,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只见对方全身剧烈哆嗦,站在那里如同抽风,但好在不言不语,没有动静。又抖了几秒后,他脑袋一歪,栽倒在办公桌上。
又过了一会儿,在仔细观察曾效真确实丧失意识后,翟梦川蹑手蹑脚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扶过来。透过那层黏性材料,只见他的脸上表情平和安详,如同睡着一般。翟梦川把整理器从他脑袋上轻轻取下来,放回到手提箱里,终于稳住了神。
如果成功的话,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了,翟梦川想。但是怎么证明已经成功了呢?
他开始用手指抠那层凝固的黏性材料,要从厚厚的下巴抠,这令他感到有些恶心,就在抠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林秘书的脑袋探进来。她就在附近,显然刚才曾效真的喊叫惊动了她。
“曾总?您刚才……”
没等说完,她突然捂住嘴,翟梦川双手的指尖粘乎乎地,正慢慢在从曾总脸上揭下一层青色的东西,而曾总仰头躺在总裁椅上,显然不省人事。
林秘书恐惧得脸都白了,嘴唇颤抖,指着翟梦川。
“你……你在干什么?”
翟梦川也惊慌地看着林秘书,同时迅速把黏性物质全部抠下,在掌心捏成一小块。林秘书刚要拔腿跑喊人,曾总突然胳膊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抬起头。
林秘书跑进来,扶住曾总。
“曾总,您没事吧?他在干什么……”林秘书惊魂未定地看着翟梦川,“要不要我报警?”
翟梦川擦了擦手里的黏液,尴尬地解释:“我刚才……给曾总做了个面膜。”
曾效真晃了晃头:“怎么了?我刚才睡着了,没事。”
他脸上露出非常简单、开朗和快乐的微笑。
“这个年轻人,你是谁啊,”他看着翟梦川问,“你怎么在我的办公室里?”
林秘书发愣地看着他们俩。翟梦川从桌上拾起那张纸条,指着上面的盾形纹章说:
“曾总,请问这个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东西啊。是你画的?”
翟梦川点点头,把纸条揉碎,扔进办公桌旁边一个废纸篓里。曾效真已经成为了一个新人,所有关于铊集团的记忆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抹去了,他也不会惦记着寻找“深渊”的事情了。
“你到底是谁啊?”曾效真笑眯眯地看着翟梦川。
“您……您不是认识他吗?”林秘书急忙问。
“我叫陆毅恒。”翟梦川说。
“嗯,陆毅恒,好名字。”曾效真点点头,转向林秘书,“你看,我们这不就认识了吗。”他又转向翟梦川。
“陆先生,我看你很顺眼。”
“谢谢曾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你以后要常来我们公司玩。”
翟梦川拎着手提箱起身,同简单、开朗和快乐的曾效真握手告别。曾效真在他和林秘书出门时还吩咐了一句:
“林秘书,你下楼送送他。”
鹅蛋脸“仙女”和前台两个女孩还在彼此兴奋激动地热烈讨论,刚才那个年轻人风华正茂、英姿飒爽、一表人材,怎么竟是个骗子呢?见他和林秘书出来,三个女孩立刻换上一副警惕的表情,但很快又茫然了。骗子好像很春风得意的样子,难道刚才和曾总裁谈的很开心?可曾总裁怎么能和骗子谈的很开心呢?
林秘书表情复杂地、沉默地陪他下楼。在电梯里两人无语,林秘书只用冷冷的目光像针一样盯住翟梦川,把翟梦川原本兴奋的心情给盯没了。他目光躲闪开她,垂下头,沉默,从上衣兜掏出一副透亮的轻薄眼镜戴上。她对他这种奇怪举动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
出了电梯后他又和林秘书对视一眼,银色圆圈在她身上转动,显出她的秩序号m7。直到两人走到大楼门口,林秘书始终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最后他的目光不再无谓地躲闪,他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定她,看着她情绪的酝酿。
此刻他已对高雅的林秘书隐隐生出鄙夷之情,她虽然是m7,但在黄金秩序中,仍毫无地位,只是代理人的奴隶,如同无意识的工具。
他等着她发问,或者,等着她爆发。
“到底怎么回事?”
她终于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把他的耳膜几乎震破。
“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他沉吟地说,“这世界上,奴隶在主子眼中无论怎样卖力,地位仍是奴隶,无用的奴隶就如同残破的工具,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摘下眼镜,又戴上墨镜,冷酷地冲林秘书点点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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