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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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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川从一里地外便下了马,找到一个隐蔽处把马栓起来藏在了暗处。

    自己一个人提着剑慢慢地摸回去。远远地看着一缕白烟冒了出来,再去看那缕白烟,便变得黑黝的起来了,樊川便知道不好,事情要收尾了,他们开始烧房子了。

    樊川快速抬头找四周山路的高地,踏着脚步不停的往山高处赶,越往上赶,便是越来越能看到那个野店的全貌,火已经完全烧了起来,整个屋子都火红一片。

    樊川俯着身子从高处往下望,便见了下面已经有了三两马车,连同大姑娘的那辆马车一同都被牵到了野店前面的空地处。

    樊川环视了一圈,最后他眼睛盯着,未曾逃出来的被压在马下的苏家伙计,有一个贼人拿着剑站在伙计那里,用剑刺不停地刺着伙计在那里消遣,樊川便是远远地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痛。那些痛都随着风一缕一缕地钻入了樊川的耳中。但声音传得太远了,钻入樊川耳中的时候似乎连痛都少了许多。

    樊川心里便是一纠,他知道这个伙计必然是活不了了,或许连他的死都不可能痛快的了。

    樊川去看那几辆马车,不停有贼人推着他人进马车。樊川看不太清是谁,只能大概看出个衣服的颜色,但是去看人的身影却看不清楚。樊川后悔自己没有把其他人的身影记在脑海里,如今现在都吃了亏。

    樊川心里自省自己,下次,若是还有下次,自己绝对要把跟自己同性人的特征身形都记到脑海里。

    樊川听不到伙计的叫喊声了,便是把视角移到伙计那里。那贼人蹲下去似乎在看伙计有没有死,在那里看了许久后,才起了身子赶上了要走的马车。

    那些马车就逐渐远去了,樊川在高处等了一些,看有没有人留下来躲在暗处,以前樊川遇到过,有贼人会特意趴在原本杀人的地方,等着被杀的亲近的人来收尸,收尸的人来了,便会再去杀,直到杀了自己满意了才会离开。

    因此江湖上有一段时间即便好友亲人被人杀了,死去了,仍旧不敢去收他的尸体,怕尸体未曾收回来,自己也死去了。

    樊川叹了口气,他发觉自己似乎内心里永远觉得人都是恶的,他年少时候读《荀子》里面写着:“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

    李叔问他:“如何,看的明白?”

    樊川那是还小,只是点头说:“看的明白,饿了就吃,冷了就取暖,累了就去休息,喜欢好东西讨厌坏东西。”

    李叔笑道:“大谬。”

    樊川不解道:“缪在何处呢?我觉得我明白呀。”

    李叔摇了摇头说:“不,你不明白。”

    樊川后来才逐渐明白,李叔说的是对的,自己根本不明白,人的性情并非简单如此,这些言语说的轻了,因为这些言语是对君子的言语,而这世间的人则太多小人了,他们,不饥也要食,不寒也要暖,不劳也要息,无利要去得利,有恶不想办法自己去掉,却想着办法把自己的恶嫁祸给他人。

    樊川对这个世间的恶有着无法忍受的钻心地痛,他遵循着世间的礼,却也抵抗着世间的礼。若不是李叔看出了他的愤世嫉俗,问他:“若是这世间连礼都没有了,你能看到的便是只剩下了恶,连好都不存在了。”

    樊川这才醒悟过来,礼是这世间最后一道屏障,若是自己心中没有敬,不去维护礼,那这个世道就只能剩下坏了。

    剩下这满眼的烧杀抢掠,罪恶多端,剩下这满耳的苦命与嘶吼。

    樊川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他“啧”了一声,实在是看不出来附近是否有留人躲在暗处,只能自己去赌一下了。他虽然不愿意去赌,但是这世间里的事,哪里有那么简单,每一件事情都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地放在你眼前,然后让你选择的,哪一件事情的后面不沾着一点血。只要这血别撒了出来,露了出来,这事情就是干净的。

    因此樊川这时只能去赌没人在。

    樊川小心翼翼地,交替着躲在山上的高处往下移动,怕被人见了又成了一次陷阱,他依旧为自己的判断的失误而造成了现状而心中自责不已。

    樊川摸到了被压在马下的苏家的伙计身边,先看了一眼,便觉得已经死了,但是刚想走,眼角却看到人似乎动了一下,樊川心中一颤,赶紧俯着身子趴了过去,用手摸着那人的脖颈上的脉搏,仔细去感受,便还能有一丝丝的伏动。

    樊川知道这人肯定活不了了,他只能想着办法从他嘴里获得某些有用的话。

    樊川先给他扑了一脸随身的水,伙计醒了过来,醒来后,那伙计先是一脸的迷惑,再来便是脸上扭曲不止地痛。那声嘶吼声早已撕心裂肺,并非是樊川在远处听到的嘤叫。

    樊川知道他活不下去,但是却要从他嘴里获得消息,只能谎骗道:“不要怕,先吃了这丸药,会减少些许的痛。”

    那伙计吃了药似乎便觉得不痛了,只是求着樊川救他。

    樊川不急着救他只是问:“那些人是谁,究竟是为什么来的?”

    那伙计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说:“我隐约听到是附近的落草的山贼,好像是为了大姑娘来的。”

    樊川皱眉了一下,这跟他心中的预想并非完全一致,他再问:“除了你还有谁活着?”

    那伙计疼的一脸的扭曲,面前的说道:“好像刘云山大哥还活着,我见他从我眼前被抓了出来,被绑去了别的地方。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樊川点了点头,便知道了,那些马车里压着的都是活人,他知道,若是现在没有把人杀干净,便是证明这些人有着价值,以后也不会那么简单去杀。

    樊川问:“你看到郁儿了吗?”

    那伙计忍着痛说:“看到了,杜公子救我。”

    樊川没有回应伙计的痛,只是又给了他一个药丸,说:“郁儿也上车了吗?”

    那伙计摇着头说:“不知道,杜公子快救我。”

    樊川点了点头说:“知晓了,你闭着眼。我把你从马下拖出来。”

    那伙计听着杜樊川的话闭了眼,闭上了眼才反应过来问:“杜公子我为什么要闭眼?”

    话刚落音,樊川已经用胳膊,扭断了那伙计的脖子。那伙计睁着死去的眼,看着杜樊川,想用手抓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看着自己慢慢地死去。

    樊川等伙计死了,才恭敬地拜了拜,终究是人死为大,死了便没了世俗的规矩,能让其他人都来拜他。樊川知道这个伙计活不了了,若是把他留在这里独自等死,他还要时时煎熬着自己要不要死去的惶恐。

    樊川没有时间把他埋入土中,只是学着他从佛家的往生的行为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樊川知道念与不念这句对死者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对生者的他则有着无穷尽的慰藉。

    仿若念了这一句,这个人便死的不痛苦了,仿若念了这一句,这个人是被自己送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去享福了。

    天开始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仿若要下起阴雨来,樊川不自觉地在心里念到:“难道今年的连绵阴雨要来的会更加早一些吗?”

    樊川顺着车辙一路尾随到山贼的窝巢,这时天已经下起了雨,雨水浇得满地都是泥泞,樊川把脚踏上去,就是陷了一脚的泥土,肮脏不堪。

    樊川也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身上的脏,只能是整个身子都伏在了高处的泥石上,看着不远处贼窝山寨的光火,隐隐约约地亮着。

    樊川抬着头看了看天,已经暗得没了星光,去听风的声音,便是越来越大,吹得山上的树跟石都摩挲了起来,哗啦啦地响着。

    等到风大到都要用雨水把自己眯了眼的时候,樊川才起了身子,往山寨里去,他不熟悉这个地方,只能尽可能地借着风雨来躲避自己的身影。他绝对不能被他人发现,若是被他人发现了,自己虽然能逃,但是要救的人,便是都救不出来了。

    樊川绕着山寨走了两圈,摸清楚了有几处明哨,又有几处暗哨,便是知道哪里容易进,哪里不容易进了。

    在一个明显的缺口处,樊川看了看,在想要不要进,但终究摇了摇头。

    樊川知道若是太容易进入的地方一定有着自己看不见的暗哨盯着,即便是自己进来了,那暗哨也不会做什么,只会像鬼魅一般盯着自己,悄悄引着自己往寨子的腹地里去,等到了最深处,确定自己跑不了了,才会响起哨声,所有藏着的人都会出现,把自己围起个水泄不通,让自己连逃的心都没了。

    樊川找了个不高不低的地方,等着风声大到可以盖住自己的踏墙声的时候,才踏了两脚墙,用手把着墙头,悄悄地伸着头,眯着眼去看山寨里的样子。

    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人,便毫不犹豫的翻滚进去,找到一个暗处躲了起来,耐着心性等人哪个不长眼的人,自己往樊川的刀子上撞。

    樊川曾经跟杜家的人一同上山剿过匪,知道这些匪徒山贼都好逸恶劳,贪生怕死,非要聚到一起才敢烧杀抢掠,才敢仰着脖子跟他人说话。这些人在樊川眼里连蛔虫都不如,蛔虫只不过是脏了自己,这些人不光要脏自己,还要害他人,还要拉着别人跟他一起脏,再去害更多更多的人。

    风吹得更沉,雨下的更重,撩着夜里所有担心未归人的心。

    有醉汉一边饮着酒,一边哼着歌,从寨子深处出来,拿着摇曳的灯笼,那灯笼都被他摇得快要点着了,外层的纸。

    樊川早已把自己的匕首摸上了黑泥,怕它太亮了,在夜里反着光,让他人未曾见到他便是已经看到了他的狠,便都跑得干干净净了。

    樊川便等在那醉汉走近了,错过了他的身,他便把刀抵在了醉汉的脖子上,用手捂住了醉汉的嘴,怕他会不自觉地惊,把自己的怕都喊了出来。

    那醉汉刚到脖子上的冷,本想去挠,但身后的人的热跟呼吸都沾到了他身上,他才知道了自己被人用刀抵着脖子,想去喊,嘴上早已被另一只手,捂住了。

    那醉汉的酒醉就醒了许多,全身上下冒着汗,心里想着:“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今天自己非要喝酒,怎么今天自己非要巡逻,怎么今天自己非要走这条路巡逻!”

    樊川把醉汉拖到暗处,用脚上的泥把灯笼里的烛火熄灭了,好让这个人,唯一证明他存在着的光,也灭掉,让天地都找不到他了。

    樊川在那醉汉耳边说:“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满意了就让你走,你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知何时会被灭的山寨把命给丢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那醉汉心里苦,想着:“若是我真是聪明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了,也应该找个伴,不应该逞能啊!”

    醉汉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摇着头。听到身后的男子轻轻的疑惑着“嗯”了一声后,才意识到自己摇错了头,便是不停地点着头。

    樊川问:“聪明就好,今日寨子里抓进来一些人里,有没有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子?”

    那醉汉想了想,便赶紧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樊川便是嘱咐道:“记住,若是喊了,不管我怎么样,你自己的命就先没了。”

    樊川的手松开了,那醉汉好不容易才喘好了气说:“见过,见过,今日大当家的怀里有抱着一个孩子回来,我没有仔细看,但应该是个男孩。”

    那醉汉想回头看是谁,但樊川的匕首勒得却更紧了。他哪里敢回头。

    樊川接着问:“除了那个男孩还有几个人?”

    那醉汉想了想赶紧摇了摇头说:“大侠,我不清楚啊,我今日全在寨子里,没有出去过一步,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人不能找到我身上啊!”

    樊川把语气更冷了下来说:“除了那个男孩还有几个人?”

    那醉汉摇着头:“真的不清楚。我能告诉你他们关在哪里吗?大侠你能别为难我了吗?”

    樊川便是回着说:“你说,我不为难你。”

    那醉汉便把男孩关的地点,跟其他人关的地点大约说了一下。

    那醉汉便求饶,让樊川放了他,他绝对不会说出去。

    樊川只是“嗯”了一声,又继续把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匕首把他的脖子割开,让那些血温热的血都掺进肮脏的泥土与冰冷的雨水中。

    樊川把醉汉按得死死的,直到他再也没了生气,才放下他,把他藏好,自己摸着黑,往那醉汉说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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