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叶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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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人潮拥挤的商场一楼，大部分人们没有被刚才的停电扰了购物游玩的心，特别是年纪比较小的青壮年。

    叶策点了两杯加冰金桔柠檬，两杯都是去冰。这是奶茶中她唯一喜欢的一种，其他的她总是怕过甜导致发胖。

    怎么不按贵人的喜好？因为太多了，孕妇还是少喝点奶茶。又点了两个葡式蛋挞，她向来爱吃这些甜点。服务员动作很快，点完刚连上不知怎么信号不是很好的网络付完款，金桔柠檬和蛋挞就已经装好递给叶策。突然隐约一个女人恐怖的惊叫声在商场外响起，紧接着也有男人的尖叫和怒吼声，然后是更多男男女女的尖叫逃跑声。

    叶策两手提着东西在排队买奶茶的一群人中穿插挤出来，一来电大家都是奔往附近的商场，街上反而没什么人。得快点找到贵人，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叶策压住心底强烈的不安，希望只是一场特别表演而已。

    今天或许不适合带贵人出门，情绪大起大落对孕妇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愿只是自己太久不出门容易一惊一乍。总算挤出那个小奶茶店的几排排队长龙，叶策快速往商场大厅走，边望向门口的玻璃门，刚才自己听到的应该不是幻听。

    走了一段路，才看见刚才貌似发出动乱的地方。隔着厚厚的玻璃门看到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把地上好想瘸了腿的一个黑衣男人按在地上，旁边有人小跑着拿来一条麻绳递给保安。

    叶策看到递绳子的人一边不安地看着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人，一边拿出手机貌似打给120，因为叶策隐约听到‘救护车’‘朋友’‘中暑’‘晕倒’‘发热’。其他人还在围观，脸上余惊犹在，却也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可看着周围拿着手机拍照或拍视频的人，叶策心底的不舒服感却越发强烈。脚下默默加快速度，然后跑了起来。

    “色色！这里！”大厅第一排休息椅上火红色的身影向她挥舞着左手，叶策跳动不停的心脏微微安稳，双腿却更快地跑过去。

    看到贵人安然无恙，叶策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不少。想对着不远处的贵人笑笑，可她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提着东西跟在人群后面往贵人那边走。

    “嗯~~~啊~~~呃~~~不！啊~！”

    十八九岁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吹着商场的冷气恢复下过热的体温，等妈妈上完厕所来找自己，和大部分人一样低头玩着手机。旁边坐着的一对男女好像不顾公共场合亲热起来，好像主动的还是女的，听到男人似压抑痛苦闷哼声。

    真是的，这么急干嘛不去酒店啊！可是他们不羞，羞的是自己，可是又实在不想再去找其他地方坐。大厅的休息椅都坐满了，忍忍，当做没听到吧。眼神更是没敢往旁边瞟，大家也听到声音了，不过也是一样眼不见为净地不看向那对男女。女孩假装投入地刷着手机APP上刚刚上传的短视频。

    耶？连续好几个都是靖市的，内容和时间也大多相似，好像都是刚刚街上发生的几件有人发狂事件。

    没什么好看的，只想看看搞笑的缓解下现在尴尬又愤怒又无可奈何的心情。女孩往下刷，又刷到几乎同样的一个视频，外省的也有？难道是某个特别恶作剧被争相模仿求热度？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女孩决定好好看一下，过了十几秒，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视频里被按在地上的人还是在挣扎，旁边的人群也还是在围观，录视频。

    时间再过几秒，地上挣扎的人一下不动了，保安们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保安脚突然被地上的人一个用力拉扯倒在地上，挣扎的那个人抬起头直视镜头，双眸竟像死人的眼神。女孩感觉自己和摄像的人都被惊得往后退了一下，真吓人，演得真好。

    接下来的几秒钟，女孩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视频里露出拍这视频的主人一晃而过的脸。耳机里还有他边跑边惊魂不定的声音：‘丧尸，世界末日，真的来了，我爱你们我的家人朋友！上天保佑你我！保佑祖国！保佑人类！’。

    视频截然而止，女孩能想象到他边跑边按下上传键的样子。

    女孩突然想起什么，头缓缓地抬起转向旁边那对男女，女人埋在男人的脖子边。

    男人惊讶又痛苦想要求救的眼神死死望着自己，可却不再是活人的样子。而是像刚才那保安被一口咬破脖颈动脉的眼神，耳边似乎听到女人吞咽的声音。

    ‘呃！’女孩打了个嗝。随后颤抖着手扶着椅子颤抖着双腿缓缓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软着脚步往旁边走。

    “我们回家吧!”叶策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起贵人，心底的不安太强烈了。

    整个大厅突兀地响起女孩尖叫哭喊声：“妈妈！妈妈！啊！~~~啊！！有丧尸！末日来了，妈妈快跑！妈妈！”

    叶策眼角看到一个带着黄帽子的短发女生从第四排中间的休息椅走到旁边也不去在意，拉着贵人就要回家。

    被女孩突然地哭喊吓了一跳，看到她摇摇晃晃又很快地往自己刚过来的大门口跑去。

    下一秒，原本以为她在开玩笑的众人看到她原来位置旁的景象后纷纷跟着尖叫逃跑。坐在黄帽子身旁，一个穿着亮片背心性感紫色长发女人摇晃着站起来。

    她身旁一个个子瘦小，好像穿着情侣装一头紫色寸头的男子，在女人站起来的同时头无力地往后面椅子上靠，脖子上一个新鲜的，深深的牙印处冒着鲜血。

    叶策下意识回头往后看，恰好碰到紫发女人抬起头，嘴巴沾满鲜血，眼神麻木呆滞。叶策嘴唇颤抖了一下，扭回贵人想向后转的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大门口跑去。

    虽然不知道街上的情况，不过刚才看到外面的人比商场里的人少，先出去再说。

    “贵人，跟紧我，别放手，别回头，向前走，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呢。”

    贵人也听到刚才女孩的哭喊，看着叶策严肃凝重的样子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紧抓着叶策的手点点头。护着肚子跟在叶策身后。

    大门没有全打开，大家一窝蜂地你推我挤地往外跑。贵人本来跟着叶策就快走出大门了，可是这时不知道是谁猛地抓到她的左手臂往后拉，一下子被拉扯摔倒在地。

    叶策感觉抓着贵人的手被往下一拉，马上转身蹲下拦住差点踩到贵人的一只脚。两人却没办法快速站起，叶策护着贵人的头被人群挤得蹲着挪动往里退。

    这样下去不行，叶策狠了狠心抓住一个人的腿，那人速度很快手一滑没抓着。后来又试抓了几人奔跑的腿，在手被踩了好几次，红肿的手最后终于抓紧一个。叶策趁机快速借力往上站起，拉起身边蹲着的贵人。

    一手压着她的头一手护着她的肚子，和前面拉他腿的人说了声谢谢，不管他听没听到。不顾身后着急推挤的人群，小心护着她往外走。

    贵人已经跨出门外，叶策抓着她的手，看到街上逃窜的人群。还好治安队的人大部分还是冷静地指挥，现场暂时没有出现踩踏事件。

    望向商场内，人群已经逃得差不多。刚才的紫发女人好像也被几个商场保安制服了。看样子攻击力还不是很强。眼角扫到大门通道里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被挤到玻璃门上。

    他无力地靠在玻璃门上，脸色慢慢变得青白，似乎是被人群挤压得喘不上气。

    看到他的情况，叶策猜测可能有哮喘之类的呼吸病，急需新鲜空气。可现在被卡在那里，进不去商场也出不来。人命关天，就还是不救？可是现在丧尸开始出现，自己和贵人都自身难保，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理智让她这样想，但叶策的目光还是往他那边看。她想：或许我会良心不安，但是已经对着大肚子的贵人，做不出让她一个人待着的话。

    对于叶策的异常贵人也看到了，她想了想，对着叶策说到：“色色，你先去帮他吧。现在那两个丧尸也被控制住了。想来不会这么快就又有。你把他送到空地上就出来就可以了。”

    一听贵人这么说，叶策的心底却更不安，对着她摇摇头：“生死有命，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

    贵人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想到自己当警察的老公，还有父母弟弟，心里难受又担忧。但是看了看那人，感觉快撑不过了。担心家人和自己道德上的束缚与谴责，让两人都难受得紧。

    看着贵人咬着唇，忍着泪，叶策心一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去帮他这一次吧！剩下的让他听天由命。双手紧握一下贵人的手说：“你在这里等一下，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我也很快出来。”

    随即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和压扁的蛋挞递给贵人。转身挤向人群，走向那人。

    贵人乖乖地站在大门出来的墙角：“你要小心。”

    靠着墙颤颤巍巍地解开手机锁，找到备注的贵人阿娘，手机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爸爸妈妈和弟弟急切的声音：“色色吗？你和贵人在一起吗？她电话没人接！”

    听到家人的话贵人眼泪顿时汹涌而出，故作冷静地回：“妈，我是贵人，和色色待一起，我们没事，你们锁好房门待在家里不要出来。不用担心我”

    又和爸爸和弟弟说了两句，重复着自己和叶策在一起，不用担心，真有什么事，也会有警察和军人去帮助的。跟父母打完电话急急挂掉再打给何业，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贵人捏着蛋挞的手紧了紧，蛋挞的温度传到掌心。好似才发觉手里有一个蛋挞，拿起来直接往嘴里塞。蛋挞被两口就吃完了，嘴角沾满蛋挞屑，手里还紧紧抓着蛋挞锡托。又换成打自己的号码，还是一样没人接。又打了十几次，还是没人接。

    手机电池只剩百分之二十了，何业可能出警了，不然他不会不接电话的，他知道自己和叶策一起。贵人转身看向商场内，商场空无一人，连那对紫发的情侣都不见了。

    色色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感觉已经好久了。

    贵人知道叶策她是有主见的人，她也相信她说的话，而且在这里算是安全的。旁边是两个带着电棍的治安，街上大多数人都在跑，虽然不知道跑到家里或酒店安不安全。剩下的不是在和家人通话就是视频，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叔去缠着治安队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发生这种事，没有发现像丧尸的人。

    又煎熬地等了两分钟，没有何业的来电。贵人忍不住又打了过去，还是没有人接。或许他也被派到这里来了，等下可能就会见到，不要太担心，宝宝也不要担心，爸爸会平安无事来接我们的。

    贵人不知道现在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她现在的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好像是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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