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二三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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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这边风起云涌，蓟州城却看着风平浪静。

    凌霄在议和的人没来前，见过一次东夷的使臣。明明是战败了，却依旧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的凌霄当场把桌案拍出个五指印来，东夷使臣这才有所畏惧。

    凌霄早就收到楚璃的来信，说是大瑞使臣定了蒋文驰。凌霄对文官之事一向不记得，楚璃也知她的脾性，给备注了是凌雁归的前夫。凌霄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凌霄对此人印象并不好。

    凌霄虽然知道蒋文驰有苦衷，繁衍后代这事并没有错处，没有后代，哪有未来呢。只是凌霄还是有些不爽，出征的将领，哪有没受过伤的，若是二人婚前就这事达成共识，也不至于最后到这样的地步。这事吧，凌霄觉得应该怪蒋文驰。这么想娶凌雁归，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考虑好呢。

    因而蒋文驰率人抵达时，凌霄不过冷冷的招呼了一下，就走了。没有接风洗尘，只是让下面的人安排了下。

    蒋文驰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媳妇被楚璃和凌霄给派到这来，最后战死了，怎么楚璃和凌霄一个比一个对他不客气？他有一瞬间都有点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错，把雁归给害了。

    东夷那的使臣不急着接见，蓟州城的布防，凌霄都已经安排好了。蒋文驰虽是使臣，然而论官衔，凌霄才是这里的主事。因此，凌霄虽不待见蒋文驰，却还是要和他先沟通一下，和东夷那的使臣怎么和谈。

    在蒋文驰休息了几日后，凌霄终于接见了蒋文驰一行人。

    如此的怠慢，朝阳公主一系的人自然是多有不满，常常撺掇着蒋文驰去闹事。

    蒋文驰为官几年，也有些城府，嘴上自是答应着，实际也没有什么行动。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秋雨寒重，落在身上有些凉。因着下雨，凌霄似乎才有空和他们一叙，便让人去请他们来。

    众人到了厅堂，等了有半个时辰，才见凌霄换了身常服，手里拿着银枪，姗姗来迟。

    凌霄的头发还有些湿，见众人已经到齐，就招呼人上茶，自己坐在上座，去擦拭起了银枪。

    一众文官本是有些怒气，见着这泛光的银枪，都隐忍了下来。凌霄看着他们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也不开口。

    厅堂中又是沉默了一刻，蒋文驰见众人都期望他先起个头，只能硬着头皮寒暄道，“这么大的雨，凌大将军刚刚是去练枪去了？”

    凌霄斜了他一眼，“是啊。练功一日不能懈怠，懈怠了，明日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凌霄一副根本不打算和他们好好聊天的样子，激怒了朝阳公主派来的吴映泉。吴映泉起身怒道，“凌大将军救援蓟州城是劳苦功高，可是我们是陛下派来和谈的。凌大将军这样不配合，是要违抗圣旨吗？”

    “陛下的圣旨上，似乎就派了蒋文驰来，”凌霄语气转犀利道，“你是从哪来的？也配和本将军叫板。”

    “下官虽不在圣旨上，却也是御批了来蓟州和谈的人。”吴映泉拱手道，“战事已了，还请凌大将军尽快说明情况，待下官等见了东夷使者，和谈之后，好回去禀报。”

    “你叫什么名字？”凌霄把银枪递给了剑穗，转过来问道。

    吴映泉一脸正气的说，“下官吴映泉，领鸿胪寺主簿一职。”

    “吴映泉，吴家？”凌霄又想了想，“就是百年前出过一任女相的吴家？”

    “正是。”吴映泉又自豪的抬了抬胸脯。

    “哈哈，你得意什么？”凌霄笑道，“你们家百年前能出一个女相，也不是因为你们家现在有多好。为什么百年后，上天没有选择你们家再出一个呢？呵。”

    吴映泉非常生气，“怎么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能有几代才有这样的殊荣，如今的女相，还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朝堂被她搅和的一团乱，我们家祖上，那才是一代名相所为。”

    凌霄站了起来：“你们家祖上那人如何，当时她在世时，可也没见人夸她好。如今楚璃也是，她如何，自有后世评判。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蹦跶，至于楚璃是从哪来的，只要陛下清楚即可。你们吴家不是最忌讳僭越的事情吗？你如今对本将军这样大呼小叫，岂不是僭越了？”

    “下官这是直言劝谏，凌大将军不愿意听就罢了。”吴映泉站着拱手道。

    “你们文官这些文字上的游戏，别和我玩，”凌霄又坐回上座说道，“我没兴趣听。你们要问什么，就赶紧问。过了今天，我就不再奉陪。东夷要是想打，就打，老子可不惧这个邪。”

    吴映泉被气的脸通红，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蒋文驰见凌霄缓和了态度，忙递了梯子，“大将军莫恼，都是为朝廷办事，吴主簿也是一心为国，这才着急了些。”吴映泉见蒋文驰递了梯子，就顺势请罪而下。凌霄冷冷瞥了一眼，也没再嘲讽。

    吴映泉坐下后，蒋文驰起身躬身道，“听说大将军已与使臣见过一次，不知是否有谈妥一些事项。”

    凌霄有些不耐烦，便让身边说话伶俐的剑音来说，剑音笑嘻嘻的站在中央说道，“大将军不曾与东夷使臣谈妥任何事项，说来也是那东夷使臣气人，明明是战败给了我大瑞。却要大瑞每年给东夷万两白银，一给就要给三十年。还有布匹茶叶等若干，气的我们大将军当场就要把那桌子给拍散了。不过还好大将军想起这桌子还是我们大瑞提供的，收了气力，就只拍出五个指印来。”

    众人想着凌霄这脾气，便知这事是真的，蒋文驰心中有些奇怪，见众人都如常，便也不开口，一时有些奇怪。

    厅堂之中又陷入沉默，凌霄见众人脸色，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冷哼道，“诸位没有什么奇怪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发声。蒋文驰开口道，“确实有些奇怪，历来是胜者向败者提要求，何况蓟州这战，我大瑞后来也是占了上风的。”

    凌霄冷笑，“蒋经历说的是，我也很好奇，他们是哪里来的底气。”说着，凌霄扫了一圈众人。

    蒋文驰见凌霄意有所指，想起楚璃的话，心中疑窦丛生。又起身问道，“来之前，陛下说，和谈的条件，由大将军斟酌，我等负责沟通。”

    “既然陛下开口了，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凌霄漫不经心说道，“让大瑞给东夷银子，一分一厘都不可能。东夷给大瑞万两白银，我倒是能接受。另外东夷每年上贡牛羊等，数量么，你们看着弄，至少各一百头。别的么，你们看着加些就是了。”

    蒋文驰闻言应“是。”。

    “事情已经和诸位说清了，若是诸位无事，就请回吧。”凌霄不耐烦应付他们，端起茶来说道。

    蒋文驰有些犹豫，想留下来问凌霄一些其他事情，又看朝阳公主的人似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和众人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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