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心理问询

    丁一跟随尹笛来到二楼，进了尹笛的办公室，尹笛示意他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丁一觉得有必要替自己辩白下，“我真没欺负楼底下那小姑娘。”

    尹笛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面容和缓地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而且她也不是我诊所的护士，她是我的病人。”尹笛想自己这么抠门，怎么可能请个护士，除非不要钱。

    “什么？”

    “你是不是听到她在打电话？”

    “是啊。”

    尹笛笑笑，“那你有没有发现她手机没亮？”

    丁一回想，“好像是没亮，对啊，她打电话手机怎么不亮。”

    “因为她的电话是假的，是个模型。好了，不说她了，她家人其实就守在对面街的茶楼，等下她家人会来把她接走。医生要对每个患者的情况保密，要不是你恰巧碰上了，我不会对你说这些。”

    “那你还让她帮你带饭？而且她情况这么严重，这哪是心理问题，分明精神问题，应该去看精神科啊。”

    尹笛微笑，“你管人家看不看精神科”，心想她看精神科我赚谁的钱去啊？

    对丁一笑笑，“都说不说她了，我没有义务跟你讨论另外一个病人的病例。我是按时收费的，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探讨别人的病情而不是自己的问题上？你先介绍下自己如何？陈医生说没经过你的允许，无法将你过往诊疗记录转过来，所以我要从新了解你，给你建个档案。”

    陈医生就是丁一几年前的心理医生，今上午韩维就是拜托他帮着丁一跟尹笛做的预约，因为面子大尹笛还真为了他推掉了今下午本来的病人。

    “对，他是我之前的心理医生，很感激他替我预约到你，但今天我不是来看病的，就是为了专门找你聊别人。”

    尹笛皱皱眉，“不是来看病？还要跟我聊别人？你不会也要找我陪聊吧，我收费很贵的。”看来刚才一楼那个有精神问题的小姑娘至少一点没有表达错，还真有人无聊到花钱请尹笛陪聊，丁一心想可惜我不是，我也没那闲工夫花钱请个男人陪聊。

    “放心，我不会付钱的，我是警察。”

    尹笛瞠目结舌，“怎么，在国内警察看病不要钱吗？福利怎么好。”

    无视尹笛话中的讽刺，“有个案子，需要跟你了解些情况。”

    “你真是警察？警官证我能看下吗？”

    丁一一摸兜傻了，没带。他毕竟是在休假期间，上午又赶着把张雯和韩维送走，出门匆忙，警官证没带身上。

    看他摸半天拿不出警官证，尹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陈医生没说你是妄想症啊，完了，有家人陪你着来吗？我不会收不到钱吧。”

    “别再跟我提钱，我真是警察。”

    尹笛摆摆手，一副我懂我了解的样子，他那副认定了对方就是妄想症类精神疾病的表情更让丁一生气了。

    “我真没妄想症，我今是为何婷婷的案子来的。”

    听到何婷婷的名子，尹笛一愣，“你真是警察？”

    丁一虽然早在日记中知道他们认识，此时却假装不知道故意找茬，“你怎么会记得何婷婷，听说你的课都是大课，不可能上你课的学生你都记得吧？”

    “你知道我在l大学当老师？你真是警察，怎么你还调查过我？看来是有备而来。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给何婷婷上过课，你刚说为她的案子而来，她怎么了？”

    “没有警官证的情况下，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就是个警察了，会不会太轻信了？”

    尹笛又摆出一副对面人是白痴的表情，“我是心理医生，有很好的逻辑和判断力。至于我为什么信你是警察，很简单啊，因为我相信陈医生，他是军医，不可能介绍个骗子给我，要么你是个妄想症，要么就真是警察，但你即使有妄想症也不可能妄想出何婷婷这么个具体的人，所以你还真是个警察。完了，看来今跟你聊天我还真收不到钱了。”脸上表情充满了无比惋惜，为了痛失的人民币。

    丁一笑了，难得不是讥诮而是发自肺腑的，“心理医生都像你这么爱钱吗？”

    “你不是知道我在l大学任教吗？不爱钱，我怎么会签l大学。要知道我其实在美国学的是心理医学的，签医学院更适合，l大学根本没有医学院，我进l大学当教授，甚至在哲学院去讲心理哲学而不是心理医学，不就是因为l大当时给的钱多。”

    丁一第一次听见一个高阶份子裸表达对金钱这种阿堵物的热爱，心道这人活的还真坦白。又听到尹笛继续说道：“你真调查过我啊？不过你查的也不准啊，我没给何婷婷上过课。”

    对于这个转折丁一哑然，“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的病人，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她怎么了？”

    “你的病人？”，这是丁一没想到的，何婷婷竟然看过心理医生，“她死了”

    尹笛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自杀吗？”

    “为什么这么认为？”

    “按理病人的信息我需要保密的，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不管她怎么死的，你们警方既然当案子处理，肯定是非正常意外，我或许真可以给你提供些信息。”

    “还没说你为何认为她是自杀？听到我说她死了，你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何婷婷之前有自杀倾向。她是半年前来我诊所的，能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她与我的联系？”

    “她留下本日记，有提到你。”

    “日记，她还真记了！”

    “你知道她记日记？这个连她妈妈都不知道。为了破案需要，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提供给我，越详细越好。”

    “破案？怎么她不是自杀？算了，我不问了，你有你的操守。何婷婷其实对自己有身份认同障碍。据说她小时候叫姚齐齐，因为父亲姓姚，后来父母离婚了，母亲给他改了姓，连名都改了。因为离婚太早，她对父亲的记忆其实模糊，但一直渴望父爱。离婚家庭的孩子，有很多有这个问题。何婷婷一直以为是父亲不要她了，离婚后从来没有音信，直到她家搬到林城，一个姓雷的男人找上门来，她偷听了那男人跟她母亲的对话，才知道那人才是自己的生父。”说到这尹笛感慨，“很多人的心理问题和性格问题都是家庭不完整造成的，尤其是对何婷婷这种敏感的孩子。她又一直孝顺，怕母亲尴尬一直没问母亲自己的身世，怕母亲担心甚至不敢表现出来，问题就越积越大。后来那个雷姓男人还去学校找过她，还拜托学校老师照顾她。对了，据说他父母都是l大毕业的，与她所在学院的院长还是同学。对于这个姓雷的关心，她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但考虑到母亲的立场也没敢认。你可以从何婷婷的角度想想，她从小渴望有个父亲，最后发现自己原来有2个父亲，而由于母亲的自私，她无法从2个父亲那里获得父爱，这就造成了她性格阴郁。她又是个敏感的人，这种家事她也没办法对人说，就造成了心理问题。所以我建议她记日记试试，通过书写的方式发泄出来。对了，她日记里怎么说我的？”

    丁一想想还是回答了他，“她说你是唯一懂他的人，她最信任你，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里面有写她与男朋友因为她总来见而吵架分手。”

    “男朋友，你说杨光晨？这我真不知道他们分收了，因为后来何婷婷就不来了，我还以为她心理问题已经解决了。”

    丁一追问道：“你见过她男朋友？”暗笑今天收获很大，日记里提到名字的一个“他”身份应该可以确定了，那个男友。

    “没见过，但与她聊时听她提到过，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学生会的。”

    “看来她还真是什么都对你讲，知无不言。”

    尹笛得意地笑了，还假装谦虚一下：“我是她心理医生啊，多数人都有对心理医生倾诉的，你不是当年看过心理医生吗，你应该懂的啊。”

    “她那么信任你，你知道何婷婷有吸毒的历史吗？或有接触毒品的机会吗？”

    “吸毒？怎么可能，你说她吸毒？”这下尹笛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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