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裁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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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闻言心中一惊。
主教大人?阿尔?弗雷德?!
布莱恩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朝奥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奥格松了一口气,暗暗想到:“既然阿尔?弗雷德都肯屈尊跟我见面,那我的命暂时保住了,毕竟主教不会浪费时间来见一个将要被处死的巫师。”
只是不知什么样的事要劳动主教大人亲自露面?
他将烟斗揣进兜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缓缓推门而入。
房间并不大,出现在奥格眼前的是两排整齐的长座椅,中央铺着红地毯的道路将整个布局一分为二,直通里面的唱诗台,唱诗台的后面挂着一张巨大的红色幕布。
此刻,一个深沉的背影正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手中捧着一本《圣约》看得出神。
听见开门声,这个背影合上书本,站起来,缓缓地转过身:“请这边坐吧,兰特斯先生。”
“遵命,主教大人。”
奥格答应一声,一边朝前走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郁金香市最有权势的人。
阿尔?弗雷德主教穿着一身简约的蓝色神袍,但细密的针织与古老的图文依然让这件衣服显得超凡脱俗。
他一头棕色的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两鬓已经微微泛白,宽阔的额头上显出三道浅纹,微胖的脸盘上总是显出时而亲切时而肃穆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奥格明白,这种神秘莫测的表情只属于那些常年处于高位的人。
他走到阿尔?弗雷德身前,抬起右手放在心脏位置,然后弯身鞠躬行礼:“见到您是我的荣幸!主教大人。”
“圣主会庇佑每一个迷途的灵魂,兰特斯先生,请坐吧。”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位优秀的唱诗者
奥格微微颔首,见弗雷德坐下,他才正襟危坐,心里忐忑不安。
“兰特斯先生。”
弗雷德主教的神情莫测起来,绿色的眼眸中泛出隐隐光辉:“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暗中观察你很久了,虽然这半年来你一直小心谨慎,但超凡者的光辉是拙略的技巧所无法掩盖的。”
奥格闻言一愣,果然,侦探先生早就被圣主教会盯上了!
“超凡者的光辉”应该指的就是灵体吧?昨天那只蛇身女的灵体就比普通人的灵体要明亮许多。
弗雷德主教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记录,你的私人侦探所承接的案件虽然不多,但最终每一件案子都会被完美告破,而且所用的时间是所有私人侦探、甚至当局警探的十分之一,甚至更短。”
奥格点了点头,证明自己在听,心中却暗暗叫苦。
听起来,圣主教会对侦探先生的关注度和了解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似乎没有留给自己任何隐藏和谎言的余地。
“其实,在你前天所进行的那个失败的巫师仪式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你是一名巫师。”
弗雷德的嘴角扯出一丝戏谑的弧度:“但既然是巫师,你就应该明白异教徒的最终归宿。”
奥格闻言心中一颤,圣辉广场上熊熊燃烧的火刑架顿时浮现在脑海中,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攥紧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绵里藏针的语言让奥格看清了这位主教大人的真面目,只是他不明白,弗雷德绕了这么大一圈,目的究竟为何?
弗雷德主教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适当地停顿了几秒,给奥格以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所以,如果能够避免这一可怕的后果,我相信你一定会乐意接受的。”
奥格暗暗压下心头的怒意和恐惧,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主教大人,我愿意倾听您的教诲。”
“很好,兰特斯先生。”
弗雷德淡淡地看了奥格一眼:“作为一名巫师,你应该听说过‘裁决所’这个机构吧?”
奥格闻言点了点头:“是的,据我所知,裁决所是圣主教会惩处异教徒的专职机构。”
而且,巫师正是裁判所的首要目标。
“实际上,它的职能远非你所了解的那样。”
弗雷德主教不紧不慢的说道:“处理普通异教徒的职能主要由霍华德神父主持,而涉及一些诡异物种的处理,则直接由我管控。”
“诡异物种?!”
奥格显出一种惊讶的样子,虽然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但他已经领教过了它的厉害。
比如说昨晚的那个蛇身女。
“是的,诡异物种。”
弗雷德主教加重了语气:“自从潘帕斯公历101年发现了第一个诡异物种以来,潘帕斯帝国境内就不断地出现各种各样的诡异物种,无一例外,它们都具有超越凡人的能力,那是一种亵渎神明的力量,是来自地狱的噩梦!”
“而圣主教会作为潘帕斯大陆上最正统、最庞大的教会机构,就主动承担起处理这些诡异物种和超凡事件的责任,这就是裁决所最隐秘的职责。”
“最隐秘?那主教大人……”奥格闻言皱起了眉头。
“哦,没关系,所有隐秘的事情都可以跟两种人诉说。”弗雷德主教的表情变得莫测起来:
“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将死之人。”
奥格闻言咽了口唾沫,原来弗雷德的目的是逼迫他加入裁决所。
而他已经被拖上了贼船,如今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入伙,要入从船上跳下去,沉入滚滚波涛。
弗雷德主教自顾自地说到:“而承担裁决所秘密职责的人员被称为裁决者,分别由圣主教会的圣徒、自然女神公会的祭司、智者学派的机械师组成,他们都是三方势力中具备超凡之力的存在。”
“而且,裁决者小队是在潘帕斯帝国警察总署注册成立的,所以,他们拥有凌驾于地方警察之上的地位,直接由本市警察局局长指挥,所有经费由警务财政专款支持。”
“唔,主教大人,那这支裁决者小队到底是由您来掌控还是由警察局长来掌控呢?”奥格疑问道。
“真是一个好问题,兰特斯先生!”
弗雷德主教赞叹道:“你越来越接近问题的本质了。”
奥格闻言不置可否,礼貌地笑了笑,但有些僵硬。
问题的本质?权力的归属么?
“这么说吧,警察人数众多,遍布郁金香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会为裁决者小队提供及时的情报,而警察局长手中攥着金币,而我,直接向裁决者小队下达指令。”
“明白了,主教大人。”奥格闻言点了点头,“那现在裁决者小队有多少成员呢?”
“五个。”弗雷德回答道。
“五个?这么少。”奥格有点惊讶。
“你要明白,兰特斯先生,超凡者可不是黑面包,那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弗雷德闻言笑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主教大人。”
奥格小心翼翼地拿捏着词汇:“我虽然是一名巫师,但却没有任何的超凡之力,只是空有一个遭罪的名头罢了,您为什么想要我加入裁决者小队呢?”
“唔,没有超凡之力,”弗雷德主教喃喃道,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经过我们的检查,确切的说,你只是没有攻击类型的超凡之力。”
“检查?”奥格闻言心中一颤,他似乎并没有被检查过啊!
“当然,是秘密进行的,而且很久以前就完成了,这是处置异教徒的必要程序。”
弗雷德眯起幽绿色的眸子:“否则你不可能活到今天。”
奥格闻言暗暗舒了一口气,那时候自己还没有附身在侦探先生的身上。
“但是,咒印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可以借助药剂来初步激活它,使你获得一名超凡者最基础的能力,”弗雷德主教说道,“那就是灵视。”
“通俗地讲,就是可以看见诡异物种灵体的能力。”
奥格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想到:
原来咒印觉醒后的基础能力就是灵视,这就是我可以看见蛇身女的原因!只是曼陀罗吞吃蛇身女灵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是,就算我可以看见诡异物种,但也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啊,这样也能成为一名裁决者么?”奥格疑惑地问道。
“坦白的说吧,”弗雷德主教摩挲着手中的《圣约》,“我们更看重的是你的推理能力,尤其是,当这种推理能力与灵视能力相结合的时候!”
“这就代表着,兰特斯先生你不再是一名普通的侦探,而是一名可以参与超凡类案件的超凡侦探!”
“而我们的裁决者们所缺乏的,正好是你的这种超强的推理思维,它可以帮我们揭开重重迷糊,更快地找到诡异物种,更快地接近超凡案件的真相。”
奥格点了点头:“明白了。”
“而且,裁决者小队目前也只有三名人员负责战斗,另外两名都是编外人员,负责文职工作,一名负责搜集资料和整理信息,一名负责装备器材的发放和保养。”
弗雷德主教顿了顿,脸色阴晴不定:“那么,兰特斯先生,你的选择是?”
走向刑场,还是加入裁决者?
尽管弗雷德主教没有言明,但奥格心中明了,像他这种没有战斗能力的废渣在面对诡异物种时,只能将生存的希望寄于其他裁决者的保护。
一名侦探是要战斗在前线的,而不能像联络员和资料员那样躲在幕后。
那么,这个选择就变成了:被火烧死还是被诡异物种杀死?
“遵从您的意志,主教大人!”奥格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没有犹豫的必要,早死和晚死之间,当然选择晚死。
但加入裁决者至少让奥格获得了了解超凡力量的机会,他终于能打探出一些超凡者所应当掌握的基本知识。
“恭喜你,兰特斯先生!”
弗雷德站起身来,笑着将手伸向奥格:“登记注册之后,你就是裁决者小队的文职人员了。”
奥格立即站起来,跟弗雷德主教握手:“主教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在登记的时候使用一个新的名字么?您知道的,布朗德这个名字已经被打上巫师的烙印了。”
“唔,这个要求很合理,当然可以。”
弗雷德答应道:“只是你名下的房产都无法返还给你,圣主教会要给公众一个交代,巫师布朗德在名义上还是要接受刑罚的。”
“我明白,主教大人。”
奥格也没幻想着被教会侵吞的财产还能还回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弗雷德主教将手中的《圣约》放在长椅上,拍了三次手,一长两短。
布莱恩推门而入。
他一直守在门外,听从着弗雷德主教的呼唤。
“布莱恩会带你完成登记,然后告诉你一些关于裁决者所要遵循的规则。”
弗雷德说完,将长椅上的《圣约》拿起来递给奥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兰特斯先生,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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