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失落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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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只听一声巨响。

    白水和沐书空摔入了一处巨大的溶洞。翻滚间，尘土飞扬。沐书空白色的长袍已满是泥泞。

    他紧紧将白水护住。

    直至撞入山壁，两人终于停下。

    这样的冲击对沐书空来说算不得什么，他稳定身形，额角有细腻的汗珠。“白水，你怎么样？”

    白水被师兄牢牢护在怀里，也没受到伤害，除了……手臂被沐书空手掌无法控制的火焰灼伤了一小块。

    她将手缩在背后：“没事，一切都好。”

    环境一片黑暗，沐书空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两人站起，沐指尖燃起微弱的火花，为溶洞带来的光明。

    “师兄，你是怎么想到把礼物藏在这样的地方？”白水的心还在狂跳，实在很刺激，居然还要跳崖。

    就算她笃定下面有空间传送的通道，也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敢往下跳。

    师兄的训练果然一次比一次有难度。

    “……不是这里。”沐书空很无奈。

    他没想到白水的胆子这样大。

    “啊？”白水看向他，火光闪烁，两人相顾无言。

    沿着溶洞向前推进，沿途有许多小的溶洞，已经破败不堪。散乱的铁门与木板随处可见。

    禁止异能的法则铭刻在墙上，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法则早已失效。

    沐书空隐隐联想到了什么。

    这里和《先知院往事录》中记载的某处禁地很像。

    传闻先知院中有一处特殊的监狱，专门用来扣押犯了重大过错需要接受审判的异能者。

    而这监狱，在千年前“梦国”消失时，一同陷入混乱的时空之中，不见所踪。

    作为特尔莱特院长的亲传弟子，他知道许多隐秘的事件。

    比如这传说中的监牢，其实作为禁地藏在学院某处。

    莫非？

    白水误打误撞来到了禁地?

    只听她轻轻念道：“梦国非梦。”

    沐书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处石壁上，镌刻着细密的文字。

    “你能看懂这些字？”书空学长意外，这些文字与希尔维亚施展异能时所念的古老话语同出一源。都是古老晦涩的异能者文字，失传已久。

    只有希尔维亚的雪莱家族、修院长的海根伯格家族、黎奥诺的贝纳尔家族这类传世家族，才有断断续续不完整的传承。

    白水凝水而出，将墙壁上厚重的灰尘清理干净：“我不认识，但是看到这些字，它们的意思就自动浮现了。”

    吸引她的强大力量，就来自这石壁上的文字。

    有元素的力量浮动。

    沐书空将手中的火焰打在墙壁四周，形成光源。两人站在这古老的石壁前。

    “全文是什么？”

    “荆棘为路，血落成河。白骨丧钟，霜灰不复…”诡异的文字：“亡者哀鸣，怨者悲泣。梦国非梦，逝者迷途…”

    文末，落有一排小字：“自欺欺人。”

    白水不明白这里为什么满含深重的仇怨，美丽的文字，可怖的话语。

    “师兄，梦国是什么？”

    书空师兄的表情很凝重。

    梦国。

    很多年前，世界上有一批极为强大的异能者。世界上出现了许多神秘的空间通道，有异能者穿梭而过来到其中，里面荒无人烟，资源丰沛，遍地是宝藏。

    就像传说中的仙境一样。

    那里的太阳永不落下，水流可以改变天赋，河床被奇异的宝石铺满，森林里全是稀有的药材。一传十十传百，异能者们逐渐来到此地定居，将它称为梦国。

    曾几一度，梦国是异能者漫长历史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繁盛之极，到现在还是美谈。

    梦国是异能者的净土，被传颂了千年的天堂，所有异能拥有者最向往的地方。

    可是也就是这样一个仙境，于千年前，突然消失了。

    梦国的消失，携带着最强大的那批异能者一同消失。

    有人说梦国的异能者抛弃了大陆上的人；有人说梦国打破了世界的规则，不得已被掩藏……

    无论是什么，后来世界上，再没有相关的消息。

    若不是几大传世世家，是梦国异能者的遗留血脉，有详细的资料与事实记载相关的一切。

    不然，梦国或许就是一场梦境。

    白水不解。如果梦国这么美好，为什么刻在这里的文字如此可怖。

    “小白，关在这里的人，都有极大的罪孽。不要被文字蛊惑了。”沐书空催促她，寻找出去的通道。

    待白水走开，沐书空看着墙壁。

    忽地，火焰腾空，巨大的火龙从他手中钻出，沿石壁外延，几息之间，将整块刻有字的地方生生挖下。

    留下了焦黑的灼烧痕迹。沐书空的火，石头都能融化。

    将刻字部分收入了空间装备里。

    他离开。

    白水发现了一道回旋的阶梯。

    通过阶梯，回旋往上，一片蔚蓝，依稀可见是廓影湖的湖底。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阔影湖的全貌，就像坐井观天的蛙，仅看得见头顶这一方天地。

    啊……似曾相识。

    白水耳畔蓦然响起了好多声音，和试炼时的呐喊，对抗巨鲸时的悲鸣如出一辙。

    她很讨厌这些声音。

    反反复复呐喊着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痛苦又绝望的。悲痛欲绝的。

    白水的头不可抑制陷入疼痛。

    她回头看，出现了幻觉。有好些人站在阶梯上，向上呼喊着；湖上又有好多人快速经过，日升日落天际变幻，没有一个人为这声音停留。

    斗转星移，终于，有人在环境中的夜里出现，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nine。

    又是nine？幻觉里的nine。

    拎着一壶酒，nine静静在阔影湖上，俯视着里面的白水。他默不作声，递来了一壶酒。

    眩晕感愈加严重，白水手脚发软往后倒去。

    沐书空探查沿途的石壁越来越确信这是书中记录的监牢。

    前方，回旋石梯两端，有两株植物幽幽发光。

    光芒之微弱，不是经验丰富者根本发现不了。

    “非梦烛。”草色幽幽，细微的光芒正从顶端冒出。散发的光芒和气味可以扰乱心神，产生幻觉，严重者陷入无尽的沉眠中。

    沉眠非梦，却永远醒不来。

    不好……白水还无法抵御这样的植物。

    沐书空紧急赶到时，正见白水从回旋楼梯高处坠落。

    他将白水托住，凝视上方。

    看见nine静静站立在出口的水边。

    “nine，你怎么在这？”

    乡愁湖，办公区，特尔莱特院长室。

    白水虚弱躺在沙发上，身旁站着满身都是尘土的沐书空，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

    一同面对李老——挨训。

    “白水，你跳崖我就不说了，还私闯禁地中了一身毒回来？”

    “书空，你不好好带小师妹训练，跟她一起跳崖玩呢？”

    白水和沐书空：“……”

    nine站着李老身后，他敏锐地发现白水手臂后方有一处灼烧的痕迹。

    “nine，你带她去治疗。白水中了非梦烛的毒，罚她一周不许出门。”李老挥挥手，无力再训斥。

    nine将白水打横抱起，离开了院长室。

    白水凝视他：“我老是看见很多虚影，听见很多不想听见的声音”

    nine神色如常：“你中毒了，都是幻觉。”

    不，白水很清楚，不是幻觉。

    “为什么我的很多幻觉里，都有你。”

    nine看着她的眼。

    他笑了。

    “因为我在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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