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2-324章 无心决·生擒·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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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自己以武林前辈的身份,却和这毛头少年打个平分秋色,自然是自己已经输了一成,心中恼怒,忽然左手一斜,却向左旁的丁儿点了去。
这一下大出众人所料,无不为丁儿惊呼心,纷纷叱和顾仲谋委实卑鄙无耻。
丁儿本以为顾二堂主自重身份,绝无可能用这卑鄙无耻的手段,不禁花容失色。她‘淡若清风’自已随心所欲,若恶蛛人偷袭,自可轻而易举的躲开。
但顾仲谋武功深不可测,她却又武功平平,七道劲力风驰电掣般点来,躲避已然不及。
忽见一道人影奔来,挡在自己面前,只听嗤嗤嗤七下,七道劲力,齐齐射入萧廷玉的胸前。
原来萧廷玉见顾仲谋点向丁儿,大为惊骇,无暇再想,便即抢到丁儿身前,替她挡下七道劲力。
萧廷玉胸前顿时涌出七股血流,丁儿扶住他,道:“廷玉哥哥,你怎么样了?”见七条血迹染红了萧廷玉胸前的衣衫,心疼的眼泪直流。萧廷玉微微一笑,依着二叔燕朝庸所教的点穴手法,在胸前点了七下,止住血流,右掌捂住胸口,道:“没有大碍。”
丁儿难过不已,道:“我死便罢了,可你身负血海深仇,怎能为了我而意气用事,不顾自己的性命?”萧廷玉笑道:“假如你死了,你认为我还能独活在这个世上么?”
杨兆山大怒:“堂堂的顾二堂主,怎的如此卑鄙无耻,用这下三滥的功夫。呸,真是丢人,不要脸。快快和我比划两下。”
顾仲谋笑道:“比武讲究谋略和真本事,萧少侠计谋稍逊一筹,须怪不得在下。”
程依依怒道:“我这个世上,只有我和丁儿姐姐可以欺负廷玉哥哥,你真是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
纵身迈去,单掌直劈顾仲谋腋下,顾仲谋微微一笑,顺势点去,点到中途,脸色一变,突然收回,向后跃避开来。
他仔细端详着程依依,瞬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看你的武功路数,再看你的样貌长相,我若没猜错,你可是北剑程玉庸的千金?”
程依依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爹爹就是北剑程玉庸,倘若你对廷玉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爹爹定不会放过你。”
顾仲谋笑道:“我和你爹爹有过一面之缘,性情颇投,那时你还,说来也是十年之前了,而我大哥更和你爹爹渊源颇深。
程大姐到此,在下真是欢欣之至。江湖上谁不知南剑北剑的名号,你伯父和你爹爹武功卓然超群,个个淡泊名利,让在下好生敬仰。
你的祖父逍遥老人与诡剑子并称天下武林两大绝顶宗师。现在萧十三与先任武林盟主清决已经逝世,这天下武功最厉害的,就是这四位大侠了。”
程依依听他毕恭毕敬的夸赞自己的爷爷c伯父和爹爹,心里欢喜,得意洋洋道:“你既然都知道了程大姐的厉害了,又见你对我颇是客气,那我就不追究你们黑风沼的责任了,快快领着你的人走吧。”
顾仲谋道:“程大姐发话,我们黑风沼当然不敢不从,只要程大姐允许我带走恶先生,那我眉头不皱一下,也不再与你们为难了。”
程依依急道:“这怎么行,这些辽东群雄与我和丁儿姐姐c廷玉哥哥,就是为杀这大魔头恶蛛人前来。你可以走,但是恶蛛人必须留下。”
顾仲谋道:“倘若你的朋友有难,你到底帮还是不帮?要我留下恶蛛人,在下可办不到。”
丁儿道:“你的朋友无恶不作,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你还要帮他,助纣为虐么?”
谋略过人的顾仲谋竟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陆其五笑道:“顾二堂主不要假惺惺的演戏了,你不过打着恶蛛人的幌子,推辞罢了。
你今日要夺不回萧大侠身上的无心诀,不杀了我们这些辽东群雄,我看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其五工于心计,言辞往往一针见血,叫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此时本事心照不宣,顾仲谋被戳破了丑恶嘴脸,极为恼怒,笑道:“我心里可没这么想,陆兄一家之言,可做不得准。”
陆其五冷笑数声,道:“那我就来领叫你的七星点穴功,看看我长矛客的腿脚还好不好使。”
萧廷玉忽然道:“陆前辈,这顾二堂主就交给我了。你不是领教我的非凡内力么,那就真的让你试一试,什么是无心诀内功。
哼,你伤我可以,但你竟敢想伤丁儿,便是绝对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了丁儿,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杀了谁。”
走到顾仲谋身前,道:“请。”这一个请字,包含无比愤怒之情,提步纵掌,直奔向顾仲谋。
顾仲谋微一接掌,一股浑厚的内力如泰山一般向自己压来,心中一惊:“这无心诀内功果真无与伦比,这子身中我七道劲力,竟在斗息之间复原过来,真是恐怖。”
七指天女散花般,纷繁点向萧廷玉。
萧廷玉虽然恢复过来元气,但仍旧找不到制敌之道,又渐处下风,心中焦急:“我该如何破这千奇百怪,诡异莫测的七星点穴功。”
忽然眼前一亮:“我怎么又忘了无心诀的基本口诀了:无心即为有心,有心即为无心,这这数道劲力向我射来,便似有无数道劲力向我袭来,也不就是没有真气向我袭来么?不更是只有一道真气向我袭来来?与无限大和无限,不是如出一辙?
我只需将这几道真气,看成一道真气不就行了么?”
一番彻悟,心中欢喜,但忽然叫道:‘我只想怎么破这七道力,却又拿什么破?’
念中一闪:”我怎么忘了自己所背的侠客剑了。”
右手往后背一抄,侠客剑噌的出鞘,纵剑挥出。其时对手四股力道激射而来,在萧廷玉眼中看来,四道劲力已变成一道射来,只听嗡嗡一下,力道触及剑身,顿时化为了乌有。
顾仲谋从未见如此奇怪之事,大为惊讶,又凭空点出五下,又被萧廷玉合五为一,一下化解,五道劲力又化成乌有,消失于无形。
顾仲谋慌了手脚,自己一生为之得意的功夫竟然在这毛头愣清的子手中破了。从未如此慌乱,又点出三下,又被轻易被化解,等到再点出六下之时,侠客剑剑尖在他面前咫尺之外。
顾叔彪见二哥遭困,形势危急,顾不得身份,猛地一下扑向萧廷玉。杨兆山与陆其五伺机在侧,早有防备,齐声喝道:“暗箭伤人,无耻之极,我来会会你的鳄鱼拳。”
二人将顾叔彪围住,恶斗起来。黑风沼所来的一流高手,眼见事态急迫,已到大决战之时,纷纷抢上围攻萧廷玉和杨兆山c陆其五。
辽东群雄早已按捺不住,个个不甘人后,纷纷上前阻击黑风沼的一流高手,客店,登时一片混战,乱作一团。
忽听得门前屋后c屋顶瓦上咯咯作响,顾仲谋在屋外暗中埋伏的一二百名黑衣人抢进大堂内,加入战团,与辽东群雄恶斗起来。
萧廷玉的侠客剑锋芒尤盛,一股正义之气油然而生,七星点穴功一经被破解,顾仲谋变成了待宰羔羊,只得一退再退,躲避侠客剑锐不可当的锋芒。
忽听刷的一声,萧廷玉挡住五道劲力,长剑已架在了顾仲谋颈上,只需一动手,顾仲谋必死无疑。萧廷玉上前一步,右手一探,点住了顾仲谋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
忽听嗖嗖嗖几下声响,火折被打灭,店陷入黑暗,双方登时一片混乱。
丁儿叫道:“恶蛛人和关外五鬼夺门而逃了。”
萧廷玉心口一惊,左手提着顾仲谋,右手拿着侠客剑,追出店去,四下张望。此刻皓月当空,镇虽寂静阴森一片,但其明恍如白昼。
丁儿和程依依也追了出来,萧廷玉把顾仲谋教给丁儿,道:“你们看好顾二堂主。”提步追去。
原来恶蛛人一直内静观其变,心想黑风沼的两位堂主武功超群,又加黑风沼如此多的一流高手,那这辽东群雄真可算是一群乌合之众了,保准不堪一击。
但未料到萧廷玉竟然不约而至,恰巧来到店,先后与顾三堂主和顾二堂主比试,比到最后,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两位堂主竟然渐处下风。恶蛛人心中惊恐莫名,看似稳坐如松,实已急的团团乱转。最后见顾仲谋被萧廷玉擒住,已是败局已定,大势所去。
当即低声命令关外五鬼,分兵数路,打灭店内的火折,趁突然漆黑,乱作一团,逃了出去。
混乱之中,丁儿一只暗中盯着恶蛛人的一举一动,见店忽然一片漆黑,已然猜到恶蛛人要夺路而逃,所以才高声道:“恶蛛人夺门而逃了。”。
月光之下,萧廷玉见恶蛛人与关外五鬼翻上街边屋顶,提剑也上了屋顶,踩着砖瓦,疾步而追,大声喝道:“恶蛛人,你是跑不掉了,非杀你不可了。”
恶蛛人心生恐惧,强颜道:“那就来试试。”
忽然抓起身边的大力鬼与锁骨鬼,向后掷去,萧廷玉剑尖往前一挑,剑芒闪动,只听啊啊两声惨叫,侠客剑已将大力鬼与锁骨鬼穿透,二人当场毙命。
可这一下大大阻滞了萧廷玉的脚步,恶蛛人与其三鬼没入屋顶之后,萧廷玉追到时,四人已没了踪影,心中大责自己,忽然叫道:“丁儿c程依依还在店呢!”
跃下屋顶,原路匆匆返回店,见店外已是战成一团。原来店一黑,众人目不能视,害怕误伤自己人,这才纷纷抢出店外,在大街上恶斗。
忽听杨兆山道:“你们的顾三堂主已被我擒住了。”这一声喊叫,甚为庄严,把一片激烈的打斗之声压了下去。黑风沼高手见顾二堂主被两位少女所擒,投鼠忌器,不敢上前营救。
如今顾三堂主也已成阶下之囚,再无斗志,纷纷被辽东群雄擒住。
丁儿见萧廷玉回来,问道:“恶蛛人呢?”
萧廷玉懊恼道:“又让他跑了。”
丁儿道:“廷玉哥哥,你无需自责,报仇的机会有的是,天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杀了恶蛛人的。”言辞之中却颇有点失望。
杨兆山道:“萧大侠,你擒住了顾二堂主,致使黑风沼一众高手群龙无首,方寸大乱,避免了我辽东武林遭受灭顶之灾,你是我们这里的首功,你看如何处置黑风沼的人?”
萧廷玉谦逊道:“晚辈略尽绵力,何敢为他人之先。”
陆其五道:“萧大侠无须谦虚,你随便处置就行。我自当遵命,众人谁还敢不同意?”
萧廷玉道:“那晚辈就斗胆了。”
扭头对顾仲谋道:“我既已抓了你,杀你易如反掌,可是我和你既无深仇大恨,也不想徒增武林恩怨,只要你们发誓不再与辽东群雄为难,打消吞并辽东武林的念头,你们黑风沼真心实意的愿与辽东各帮派和平相处,互不侵犯,以礼相待,晚辈就放你们回去。”
辽东群雄登时哗然。有的说:“这黑风沼向来不讲诚信,将他们放了,无疑是放虎归山,万万不可。”
有的说:“他们黑风沼不懂礼仪廉耻,根本禽兽不如,叫他们发誓,便如放屁一般,又有什么作用。”
有的说“这次我们放了他,倘若他们下次将我们抓住,他们可就不能这样有仁慈之心了。”
有的说“他们早就想吞并我们辽东武林,将他们擒住,关起来,大大削减了黑风沼的实力,岂不更好?”
有的说“这些恩怨野心,怎能就这样解决?”
有的说“我们双方已经大打出手,脸皮已经撕下,结下了梁子,辽东武林可再无宁日了。”
辽东群雄七嘴八舌,各抒己见,言辞中无不是对萧廷玉这番言辞忧心忡忡。
顾仲谋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说道:“萧大侠的武功果然盖世非凡,在下心服口服,如今已成他人之囚,要杀要放,全在你一念之间,其他人无权管得着你。”
陆其五破口大骂:“你这分明在挑拨我们辽东群雄与萧大侠的关系。顾仲谋,我们就是提些意见,大主意还是萧大侠拿,又能怎地?
我们就是要杀了你,你又能怎样?哼,你这是变相的求饶,真是贪生怕死之徒。”
顾仲谋听群雄七嘴八舌,进言献策,全都建议不可放过自己,生怕萧廷玉人云亦云,动摇信念。
果不其然,萧廷玉神色间已看似动摇,此番话便是说只有你说了算,别人做不得算,你既然要放了我,就无须听别人胡言乱语。却却被陆其五毫无情面的揭露出来,大为尴尬。
萧廷玉道:“我既说放了你,就一定会放了你。”
向辽东群雄抱拳道:“众位英雄好汉听我说一句,倘若我杀了这顾二堂主,那辽东武林各帮派势必与黑风沼结下大梁子,日后腥风血雨恐再所难免。
当年山海关一战,因无眉这个个恶贼,导致中原武林和关内外的好汉全都死在那场惊天大战中,我不想辽东武林和黑风沼重蹈覆辙。倘若你想我放了你,你就立誓吧。”解开顾仲谋上身穴道。
顾仲谋大受感动,低声道:“多谢萧大侠不杀之恩。”伸手朝天,大声立誓道:“日后我顾仲谋不再与辽东武林为难,不再生吞并辽东武林之心,以后黑风沼与辽东武林和平相处,特此立誓,倘若违背,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正派c邪派c旁门左道之士向来对誓言看的极为重要,不可反悔,否则必将遭人唾弃,在江湖上再难以有立足之身,顾仲谋发如此毒誓,那当真是以后不再插手江湖恩怨,断了自己的野心念头。
陆其五道:“顾三堂主,你二哥已经立誓,现在轮到你了。”
顾叔彪性为暴烈,怒道:“二哥,我们三兄弟立誓成就大事业的梦想,就真的断绝了么?你你”
陆其五不耐烦道:“你立不立誓?”
顾叔彪怒道:“我不立誓,你快快杀了我吧。”
丁儿见顾二堂主和顾三堂主这兄弟俩的性情截然相反,顾二堂主是‘识时务者的俊杰’,而顾三堂主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一根筋’,心想:“这二哥城府极深c谋略超群,当真极难对付,这七星点穴功要不是廷玉哥哥出手,今日这些辽东群雄无人可以克制得了他。
这三弟性子粗暴,为人却爽快些了。只不过,面对生死抉择之时,这顾二哥的骨气却远远不及他三弟了。”
突然夹过人群中一人的长剑,指在顾仲谋身前,向顾叔彪道:“顾三堂主,倘若你不立誓,我便将你二哥杀了我可说到做到。”
此事太过突然,众人都大吃一惊,连顾仲谋这种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心都为之一颤。
萧廷玉忙道:“顾仲谋已经立誓,不可杀他。”
顾叔彪笑道:“姑娘,你知道杀了我,我也不会立誓,所以胁迫我二哥,让我就范对不对?这么多群雄在场,清清楚楚的看着我二哥发下毒誓。你若杀了我二哥,群雄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你还能活么?
嘿嘿,我虽鲁莽,但你的这个算盘,我可是看的一清二白的。”
丁儿笑道:“我虽知道杀阶下之囚,违背江湖道义,但是我先杀了你二哥,自己再自刎,难道还不行么?”
长剑往前一递,嗤的一声,剑尖真的刺入了顾仲谋的肩头。顾叔彪本以为玩笑之举,却没料到丁儿真的敢当着群雄的面来杀自己的二哥。
群雄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但见萧廷玉没发话,只好先静观其变,然后再见机行动。
丁儿抽出长剑,剑尖鲜血涔涔,又作势刺下去,道:“刚才这顾二堂主发出七道劲力,要不是廷玉哥哥替我相挡,我恐怕就遭了他的毒手,现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便是捡了一条命的人了,对生死已看的不那么重要。
我问你,你立不立誓?倘若宁死不从,我可再不留情了,保证让你二哥死的痛快。“
顾叔彪先前万万料不到,这姑娘竟真的一剑刺中自己二哥,登时大惊失色。见她第一剑刺去,暗含一股杀气。如今第二剑已是‘箭在弦上’,已到千钧一发之际,自己接下来的决定关乎自己哥哥的身家性命。
这顾家三兄弟向来情同手足,眼见丁儿便要一剑杀了自己的二哥,丝毫做不得假,心生胆怯。
此刻陆其五与杨兆山左右擒着顾叔彪,顾叔彪难过的叹了一口气,面色痛苦的挣脱二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天发誓道:
“我顾叔彪今后不再与辽东各门派为难就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河东,我走河西,从今往后,互不相犯。这样行了吧,可以放了我大哥吧。”
丁儿笑道:“如此还算识抬举。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虽极为难缠,但是浑身一股骨气,这一点我是佩服的,盼你日后改邪归正,造福武林。”
将剑扔到地上,走到萧廷玉面前,道:“现在黑风沼的顾二堂主与股三堂主都发了誓,接下来还是交予你主持吧。”
萧廷玉暗暗赞佩丁儿,朗声对黑风沼的高手说道:“你们的两位堂主都已发了誓,现在就看你们如何表态了。”
黑风沼各大高手眼见败局已定,无力回天,况且两位堂主都已这样,纷纷跪地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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