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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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阳行完跪拜大礼，看着面前供奉着的灵位。

    这么多年，朔阳一直都不知道，这些牌位供奉的究竟是谁。

    唯一知道的仅仅是莫颖和念琪，羲沐月之告诉过朔阳，这是他的生身父母。

    灵位之上包括莫颖在内总共有五块主牌位，每块主牌位一旁都会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复牌位，比如莫颖一旁的念琪。

    在每一块主牌位之下，都会带着很多稍微小一点牌位。

    比如那块靖瞳的牌位之下会有‘卿瞳卿王之灵位’‘炎瞳炎王之灵位’等等。

    天幽的牌位之下会有‘盛幽盛王之灵位’‘章幽章王之灵位’……

    每块主牌位之下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完全相同。

    这些朔阳也曾经好奇询问过羲沐月，但是都被羲沐月愤怒的眼神怼了回来。

    不过朔阳还是听从羲沐月的话，每日来此行跪拜之礼。

    每次来这里朔阳总能从羲沐月眼中看到泪花，但是朔阳从未敢向羲沐月问过原因。

    “阿朔，你今年多大了？”羲沐月忽然问道。

    “啊！”虽然有些惊讶，但朔阳还是回答“三百岁整！”

    “真快呀，一转眼都已经三百年了！阿姐创建冰域也有两百年了！”羲沐月看着面前的灵位，眼中思绪万千，那一抹晶莹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是啊，三百年了，朔阳清楚的记得，在羲沐月还没有建立冰域的那一百年中，羲沐月几乎每天抱着他逃避来自各方面的追杀。

    朔阳便是在这样的追杀当中和羲沐月度过了最黑暗的一百年。

    那一百年，留给朔阳印象最深的，是那杆血色长枪和倒在长枪之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那道血色身影永远都会将他护在身后，哪怕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朔阳起身，为羲沐月拭去脸上的泪水“阿姐，你怎么哭了？”

    羲沐月捏了捏朔阳的小脸亲昵的说到“阿姐没事！”

    朔阳擦拭着羲沐月的泪水，突然像个小大人一般坚定的说道“我发誓，从今以后一定不会再让阿姐流一滴眼泪！”

    羲沐月噗的一笑“好，阿姐等着！”

    “对了，阿姐教你的神凰破天决你可有勤加练习呀？”羲沐月揉着朔阳的脑袋问道。

    朔阳的小脸瞬间变得不自然，有些吞吐的说道“阿姐……那个……基本上已经……初窥门径……就是凰音破那一招我怎么也参不透……不过凰枪破我已经烂熟于心！”

    羲沐月白了朔阳一眼，并没生气。

    神凰破天决原本是羲沐月在秘境之中得到的一部上古凰族的功法残卷，在羲沐月专心钻研之后，加上她得天独厚的涅槃血脉，被她创出了这一门独门功法。

    朔阳没有涅槃血，神凰破天决中的一些招式他根本无法练成，能够探得修炼法门已经非比常人。

    至于朔阳所说的已经熟练凰枪破，这个羲沐月绝对相信，因为朔阳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见过凰枪破还能活着的人，而且一看就是三百年。

    尤其是前一百年，被凰枪破杀死的人几乎都倒在朔阳的面前。

    “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便开始修习这上面的术法！”羲沐月拿出一片玉简递到朔阳面前说到。

    朔阳接过玉简有点不满意的说到“阿姐，我想学神凰破天决，其他的我不想学！”

    “胡闹！”羲沐月怒喝道“这上面的功法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也是你历代先祖代代相传的无上功法。你必须要学！”

    羲沐月突然发怒将朔阳吓了一跳“我知道了，阿姐！”

    羲沐月看着朔阳一副委屈的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阿朔，阿姐知道，这三百年间，你一直都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可有些事情阿姐真的不愿让你知道。但是这些事情终究是要告诉你的。”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羲沐月抓着朔阳的肩膀说到“阿朔，过几日，阿姐要带你去一处地方，待你从那里回来之后，阿姐便将一切告诉你！”

    朔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从那些密密麻麻的灵位朔阳不难想象自己一定身负血海深仇。

    一百年的逃亡同样令朔阳明白，他的身上必定背负着某种特殊的使命。

    大殿之外还依稀飘落着雪花，是不是刮起的寒风令这些雪花飞舞出优美的弧度。

    冰域所处的极北冰原本就人迹罕至，一片苍茫中令冰域看起来极为荒凉。

    只有冰域城头飘扬着的火一般的神凰旗帜改变了这一片苍茫。

    神凰旗帜之下，一具具尸体被整齐的摆放在那里。

    随羲沐月出征归来的士兵集结在神凰旗帜之下，一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颔首，寂静无声。

    羲沐月和朔阳祭拜完历代妖皇灵位之后，便来到了校场之上。

    朔阳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羲沐月每次征战他都会经历一次。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悲壮。

    羲沐月不止一次的告诉朔阳，这些将士是为他而战，为他而死，为他而生。

    朔阳听不懂这些，他每次见到这些尸体，都会心痛，因为那些尸体中偶尔会有他熟悉的面孔。

    这一次他同样看到了这样的面孔，一只曾经做过他侍卫的狼妖。

    “阿朔，你可心痛？”羲沐月看到了朔阳的表情。

    朔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此次出征我们以三万大军破极北冰原联军二十万，连下数城，整个极北冰原大半都已在我们手中！你可还心痛？”羲沐月的脸上多了一份期待，她似乎非常期待朔阳的回答。

    “痛！”朔阳回答道“同为妖族子弟，战死沙场，我怎能不心痛！”

    朔阳话音刚落，校场之上默哀的妖族将士纷纷抬头，看向朔阳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灼热。

    羲沐月对朔阳的回答很是满意“阿朔，你可愿意将他们背负，永生永世将他们守护？”

    朔阳抬头，今日羲沐月对他莫名奇妙的询问多的有些反常，但他还是说道“可是我，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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