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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指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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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指山(上)

    刚下完雪的三指山,天光乍现,有束日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投射在峰顶陡峭险峻的崖壁一侧。被日光光顾的崖壁泛着金闪闪的亮光,暖洋洋露出一副诱惑表情。

    悬崖下雾气蒸腾的深渊万丈神秘的像个修行者,终年无声无息地候在那里,张着永远照不进光亮c黑暗的巨盆大口,等着属于它的猎物,仿佛永远也不满足。

    崖壁的阴影里却扒拉着一个人,匍匐一般的曲线严丝合缝的贴在石壁上,只显出单薄的身形。不多时便能察觉那身形动了动脚,实仆仆地跺了几下,待到确认岩石足够结实之后便反身纵力一跃,十分精准地落在两丈开外的一块石碑上。

    待这人站直了身子,抖落浮尘,撩开发丝,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庞。

    年轻的美往往雌雄莫辨,而这一位,是个姣好的眉眼中透着些许稚嫩少女。她看着那碑后枯草丛生的崖壁,目光逡巡片刻,便咧开嘴角笑了笑,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凑过身去,仔细地扒拉着那片枯草。

    随着杂乱的枯枝被一点点砍去,一个黑黑的洞口在她剑下显出形状。

    少女回头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日头,缓缓收起剑,托着腮蹲在洞口吹起了风。

    这碑也不知是哪年落在的这山缝里,悬崖峭壁万丈深渊也就这独一块。这天上c半空,只有她一只活的,所以她很无聊,无聊到折了根树枝在碑面上画着圈圈。

    所谓,山中一时,人间一世,那是神话故事。

    脚下的圈圈已经画的密密麻麻,再无空间,她索性扔了树枝拍拍手站起了身,有束暖洋洋的光正好打在脸上。心中欢喜无限,可以干活了!少女即刻转过身,走向渐渐明亮的洞口,想也不想俯身便钻了进去。

    洞口很狭窄只能容的下一人猫着腰通过,弯腰走一段路才能渐渐站直了身体。发丝冰凉地扫着脸颊,有风。

    洞中的岩壁里嵌着石英云母闪着微弱的光,又走了数十步,空气越来越浑浊,闻着似乎有股硫磺熏蒸的气味,不好闻,搔着鼻子有些发痒。这种气味愈走愈浓烈,干燥的砂石地面也渐渐有了积水。少女心地走着,踏过深深浅浅的水洼,湿了脚也不在意,直到耳中传来近近远远的滴滴答答声才止住脚步。

    举目而视,滴答声的所在,像是进入了异世空间。漫天盈动的“星火”铺满了洞顶,起风时,一颗一颗的光点跟随风的方向流闪,像夏夜扑飞的流萤闪烁在这片神秘地下宫殿的穹顶,美的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浑然天成的蛊惑是门高超的技术,让少女着了一次又一次的道。可是,她也深知,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破掉这蛊,撕下这张美丽的面纱。

    窸窸窣窣c沙沙作响的吐气声空洞地从四面八方响起,愈来愈近像是贴在耳边的呢喃和轻叹。

    又来!

    可是这一次,少女的剑比她的直觉快得多,在浑身鸡皮疙瘩将起的瞬间便已露出冷白的锋芒。听着身后突然袭来的风声,她并不慌张,搂着剑在空气里踏上两步,整个人飞身弹起,踏着岩壁刺出一串剑花。

    云母像打火石一样灼热的燃烧,烤着剑锋锋利无比,借着这滚烫烫热辣辣的气势少女在空中翻转身体一剑扫过一大片肉林。白影翻飞,汁水四溅,“扑哧”c“扑哧”声掉落的身段就堆积在脚边。

    让人不适的吐气声越来越密集,少女搓了一把胳膊上皱起的鸡皮疙瘩,表情肃穆地走进了她的战场——这星月苍穹的正下方。

    银光闪动的穹顶像被机关操控了情感一样,变幻了一副冷淡的面孔。不再流动,不再有蛊惑,倒像是嘲讽,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少女有那么片刻会下意识的觉得这光是有生命的,高兴时迷惑妖娆,不高兴时冷淡自大,可是,光又如何有得生命?

    不过把戏而已!

    可是待到那些物事从岩壁里全部探出了头,她还是神经性的缩紧了浑身的肌肉。这弯穹顶,显然有它无声无息的守护者,而对于闯入的人,唯有接受蛊惑才能赚回一个体面的死法;不接受,就等着被撕巴撕巴果腹吧。

    三年了!

    她在心中感叹,如若这鳗蟒通神识,他们也许会不打不相识,也许会相逢恨晚,也许会称兄道弟,就算是拜把子也不足为奇。

    可惜!

    蠢物即使出了海,也还是要被利用。

    师父新年时已经说了,今春再摘不下“碧琼”,她便可以光棍下山了,技不如蠢物便是傻子,傻子能有何用?

    “碧琼”,相传,只有一株c只开一刻的上古神花。就生长在这穹顶的无数只“眼睛”里,他们师徒二人踏破山川大河,才在这深山溶洞找到它。

    少女贪婪热切地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抽枝散叶的穹顶,缓缓地从长袍的皱褶里取出一只沙漏插进岩石的缝隙里。

    辰时三刻,“碧琼”花开。曾经伤痕累累的记忆依然刻骨铭心,每一道伤痕都足以鞭笞她,剑快一点锋利一点有多有用。

    运气持剑,倚天一指,银白色的剑气破开了地面的积水,一副巨大的水帘在眼前腾空而起。

    “去死吧!”

    咆哮混着身形,影子动了起来。

    一朵开在无人深山溶洞里的花,竟然引来数十条久居深海的鳗蟒,年复一年地消耗着它们本就痴傻的岁月。听起来,仿若是个烂俗的仙侠故事,需要一个唯美旖旎的结尾来换取眼泪。

    只可惜

    碧琼她要定了。

    鳗蟒听声辨别方位,却在巨大的水雾倾盆泻下的瞬间东奔西顾。少女的长剑裹在无形的剑气里,快的竟然连她自己也有片刻的惊诧,不过一年而已,竟精进如此,想来她对自己也算是残酷。

    被拦腰斩断的鳗蟒,一截截新鲜的身躯密集地砸进水里,血腥味四下蔓延,少女握剑的手心沁出丝丝汗意,残忍亦觉难忍,再也忍不住大吼道:“碧琼!我只要它!你们都给我退开!”

    水雾渐渐消失,可是痴物如何能听懂一个人类的心声?

    鳗蟒集聚着又盘缠过来,在水中甩动着尾部,只一朝闪避不及,“刺啦”一声,长袍被撕咬开来。

    是师父改给她的衣服!心痛!

    少女将心一横,咬牙踏着岩壁腾空而起,长剑在岩石上打磨刺出一道绚丽的花火瞬间割裂了穹顶的天幕。

    人在半空中卸了劲,翻滚入水中。还未站稳的腰肢迅速被一条滑腻的尾巴裹上,那长满鳞片的三角形头部盘旋着来到她胸口,幽幽张着大口,比划着想要吞她入腹。

    瞥一眼沙漏,却将要漏空。

    “摘不下,你就收拾下山,我当没你这个徒儿!”

    耳边是师父绝情的话,眼中是即将漏完的沙漏。

    用尽全身力气剑刺胸膛。

    呵!是她的胸膛。

    鳗蟒滑落,新伤口汩汩渗出血渍。

    这三年的每一个今时今日,血流的太多太多。

    沙漏里,最后一缕细沙终于耗完。破裂的穹顶里奇异地抽出一枝碧绿色的嫩芽,一眨眼的功夫竟长出花苞,隐隐有蔓延疯长的趋势。

    少女再无心恋战,眼疾手快踏上岩壁,飞身钻进那撕裂的穹顶,像扯开一块布匹一样,滑到那株花苞旁,毫不犹豫的抽剑连根铲起,抖开腰间的黑布袋连着枝枝蔓蔓一起闷了进去。一气呵成,“碧琼”落袋。

    紧追不放的一群鳗蟒像是瞬间失去了操控,纷纷掉落水中,变成真正痴傻的蠢物。

    她收了剑,取出石缝里的沙漏,揣进胸口,转身便走,一刻也不停留,是师父还在等。

    ————————————————

    “嘶”

    手臂一阵刺痛,抬起的胳膊上有一条新绽开皮肉的伤口,正滴着血。

    一条细的鳗蟒在水里冲着她龇牙咧嘴。四目相对,竟也不示弱。她甩甩流血的胳膊,沉默了片刻,道了声:“对不住。”沙沙声却在身后一路相随。

    待到看见了洞口的光,少女才转过身俯视那条依然龇牙咧嘴跟着她的细,也不管它听不懂,一字一句自顾地说着:“你还跟?你觉得是你的牙齿快,还是我的剑快?”

    话却还没说完,那细鳗蟒便一口咬住她的鞋面,再不松开。

    少女摇了摇头却不愿取它性命,索性蹲下身松开绑腿,提溜起它的尾巴尖将它绑在了腿上,勒的有点紧,那细好似晕了过去。

    心平气和地爬出洞口,阳光依然照在石碑上,她眯了眼睛,擦擦手臂的血迹,照旧咧开了嘴角无声地笑。

    山顶有寒风,一株枯松下负手而立一位白衣男子。

    “师父!”少女朝着那笔挺的背影一路奔跑着过去,语气里充满了欢快与轻松。

    “得了?”那语气平淡无波。

    “得了!”站在白衣男子身后,少女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黑布袋,“师父不赶我下山了吧?”

    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眉间绑着细长的布带,一眼便知是个瞎子。他只平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而少女却也不以为意。山顶风大,血气遮不住顺风飘散,男子蹙了下眉,“又受伤了?”

    “一点儿,不过比去年好多了,这次可不是爬回来的。”好似那皮开肉绽的伤口长在别人身上般不在意,“师父,今晚便炖了这碧琼吧,书里说能治好您的眼睛就一定能!”

    男子却不语,略沉默了一会,缓声道:“做了饼,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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