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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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顾绾大闹咏春楼已经过去半月了,各大茶楼对那天的事情的热情只增不减,甚至有越传越烈的趋向。
“这齐王世子妃呀,原本不过是齐王府一烧火丫鬟,竟能有遭一日翻身做了主子,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顾家小姐说的怕不是真的?”
“不是说她疯了吗?”
“估计是被齐王世子妃给迫害的。”
茶楼里议论纷纷,顾绾一身红衣,手执一柄玉折扇,倚着窗,闭着眼,听着楼下众说纷纭。
“你看起来,倒是悠闲的很。”
顾绾对面坐着一身黑衣的扶离,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顾绾如此神态,不禁笑道。
扶离现如今已经脱下了面具,轻装打扮,与顾绾坐在茶馆中品茶,俊美的面容不知引得多少女子频频回顾。
“浮生偷得半日闲,跟美人幽会,我自是悠闲了!“顾绾睁眼,眼底是一片清明,她伸出手中折扇挑起扶离的下巴,嘴角噙着笑。
温煦的日光倾洒在扶离的侧脸,照的他肌肤如玉,纤长如扇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打下一片温柔的剪影,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精致立体的五官,浓密有型的眉毛不失英气,美,从来与性别五官。
扶离任由顾绾放肆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他眼底含着笑,眼神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哎呀~“顾绾放下手中的折扇,身子在扶离深邃的眼神下抖了抖,”不行了,你这眼神盯着我看,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说罢,她忍不住伸手在扶离精致的面容上摸了一把,啧啧,真的是光滑精致有弹性呀。
“绾绾这样,日后要是不对我负责,那我可是不依的。”扶离撑着下巴,看着一脸色眯眯的顾绾,轻笑道,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竟有股欲说还休的韵味在里面。
“哈哈。”顾绾干笑着,讪讪的收回手,在鼻子上摸了摸,负责?怎么感觉他和扶离性别对换过来了,摸把脸要怎么负责?在线求解,急!
“呵~”见她如此模样,扶离轻笑,他转头望着楼下街上人来人往,心里第一次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感,“你说,要是那些说你疯癫的人知道你就是如今京都城中炙手可热、人人称赞的神医,不知会如何。”
如今顾绾只是每月初一十五在医馆开展义诊,其余时间,都在各大世家之中游走,为世家之中身患疑难杂症的人诊病,如今顾珩这个名字已经名动京都,被各大世家奉为座上宾。
“真正了解我的又有几个?那些人不过是从街边被添油加醋多少次的故事中来了解我,我不过是揭穿了李菁菁的真面目,就说我疯了,真是可笑!”顾绾嗤笑,“若我真疯了,就当是就直接拿着刀去咏春楼,对着李菁菁那朵盛世白莲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
“你心里是否还想着姬渊?”扶离如是问。
“姬渊?”顾绾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你说齐王世子呀!”顾绾学着扶离,用手支撑着下巴,略作沉思,脑子里努力回想着,“那种渣男,简直是白莲花的标配啊!”
“你总是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扶离道。
“这就是代沟。”
顾绾眨巴着眼睛,十分俏皮,可不就是代沟么?跨度几千年的代沟不可谓不深。
扶离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更听不懂了。
“快看,渣男和白莲花来了!”
顾绾眼睛突然瞟到楼下的一抹白,凑近扶离,轻声道。
李菁菁一袭白裙,亦步亦趋的同样身穿白衣的姬渊身后,二人面带得体的笑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处在舆论的中心。
“穿的这么白,奔丧啊这是!”顾绾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屑的吐槽。
估摸着李菁菁大概也看出她并不适合贵妇装扮,于是又恢复了从前清纯白莲花的扮相,姬渊一直以来就以一副清风朗月的白衣翩翩公子形象示人,这夫妻两人都是一身白,不知道的还以为齐王府出了什么丧事。
缙云楼本就是京都第一茶楼,来得起这儿的不是王孙权贵,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家,在李菁菁和姬渊一进门,众人就已经将他俩认了出了,纷纷朝他们打招呼。
“见过渊世子,世子妃。“
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二人打招呼。
“有礼。”
姬渊淡淡的点头,带着李菁菁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顾绾她们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
扶离起身,看了一眼顾绾,点了点头,慢步去开了门。
李菁菁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容,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什么。
“进来吧。”扶离看都懒得看二人一眼,打开门之后,直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姬渊见此,不免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想着神医都非常人,性格古怪些也在情理之中,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李菁菁还沉浸在扶离俊美面容带来的冲击,她默默的跟在姬渊身后,在姬渊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早就听闻顾大夫年纪轻轻,医术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然是如传闻中一般。”姬渊朝着扶离拱了拱手,露出一抹自以为爽朗的笑容道,却只见眼前的男人俊美的面容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看着自己,意味不明。
顾绾在心里翻了白眼,这马屁拍的,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医术登峰造极了?马屁精!
“我复姓慕容,我叫慕容辰。”扶离声音清冷,开口道。
“世子,我在这儿,你认错人了。”顾绾转过身,面向姬渊,手指着自己说。
包厢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姬渊的脸色几度变换,由白到红,不过很快就调整为正常,他向顾绾拱手,“恕我眼拙,顾大夫见谅,初次见面,略备了薄礼,请顾大夫笑纳。”
姬渊觉得眼前的二人有些眼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皮相如此出色的人,尤其是这个顾珩,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不仅仅是姬渊这样觉得,就连李菁菁也一直盯着顾绾不放,这个神医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但是她从来没有和这位少年神医打过交道,她目光落在顾绾喉尖的凸起上,心底疑窦丛生。
姬渊拿出来的是一只千年野山参,根须分明,品相极好,一打开檀木制成木盒,一股浓烈的参香便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呀,这支山参少说也得有千年了吧,世子,你太客气了,这怎么使得呀!”顾绾站了起来,嘴上说着使不得,手却诚实的伸了去,接过姬渊递过来的木盒,这么好的年份,不要白不要了。
“顾大夫现如今是住在离王府?”
姬渊看了眼捧着喝着裂开嘴的顾绾,笑着问道。
“是啊,怎么?”顾绾放下手中的木盒,饶有兴致的看着姬渊,这个世子,早在半月前就想方设法与自己接触,她所幸就带上离王府的正主来看看,这位齐王世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个…..”姬渊看了眼坐在一旁不言语的慕容公子,眼底有些犹豫。
顾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扶离低垂着眼皮,乖巧的坐在一旁,仿佛与外界隔离了一般,不知为何,这样的扶离竟让人有些许心疼,她走到扶离身边,一只手搭在扶离肩上,笑着说:“你有什么但说无妨,我与他的一家人。”两个皮相出众的人站在一处,令人赏心悦目。
一家人…..
扶离掩下眼中的笑意,神色淡然。
“原来是这样。”想必是关系极好的异性兄弟吧,姬渊心里如是想着,“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世子请说。”顾绾放下手,安静的站在扶离身后,对姬渊点点头,示意他有什么说什么。
姬渊见此,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在他眼中,一身红衣的顾大夫站在一身黑衫慕容公子身后,若不是两人性别一致,他真要以为是这是一对恩爱璧人。
“不是顾大夫可知离王的出身?”
姬渊走到椅子旁坐下,直视着顾绾问。
顾绾摇头,她从来没有刻意去调查关于扶离的事情。
“离王原名扶宸,宸之一字,含有帝王之意,可见当初先皇在为他取名时是对他赋予很大期望的。”姬渊缓缓道来。“离王的生母是当时名动江湖的第一美人慕容颜,慕容颜出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岐山,岐山向来神秘,隐匿于江湖之中,当年慕容颜受尽先皇恩宠,先皇一度想废后,立慕容颜为后,更是在朝堂上屡次提出要立离王为太子,可是谁能想到,受尽先皇宠爱的慕容颜居然对先皇居心叵测,竟在先皇的饮食中下毒,意图谋反!”
姬渊说着,停下喝了口茶。
顾绾明显能感觉到身前扶离身子紧紧的崩了起来,气息很不稳定,她有些担忧,轻轻的抓住他的手捏了捏,示意他放轻松。
“后来事情暴露,先皇一怒之下将慕容颜打入冷宫,慕容颜在冷宫自残而死。”姬渊继续说道。
“而离王则被放逐,在路上遭遇刺杀,虽是保下来一条命,但从此以后却再也无法像一个正常男儿一般,顶天立地,只能瘫坐在轮椅上,苟且半生。”
“那你可知,为什么离王长年带着面具?”顾绾紧握着扶离的手,定定的看着说故事的姬渊,问道。
姬渊顿了顿,好似没有想到顾绾会问这个问题,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口。
“被刺杀的时候,被刺客弄伤了脸,毁容了。”
姬渊说的轻巧,风轻云淡的一笔划过,可顾绾是看过扶离伤口的,刺客刺杀,是为了弄死扶离,可扶离脸上的伤,不只一道,哪个刺客会对一个小孩的脸出手?她真是信了姬渊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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