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宫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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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后，皇宫宴会如期举行，只是特殊的是今年的宴会竟然举办了两场：一场是皇宫贵族与大臣众欢的宴会，另一场则是只有皇室宗亲出席的内宴，而受邀的外姓官员只有镇郡王一家，皇上意思可见一斑。

    宴会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皇上皇后坐在上首，微笑着看着下方。太后也难得出席，与皇上时不时地耳语几句，眼神不时地看向凌家姐妹。

    一舞完毕，众人纷纷鼓掌喝彩，皇上看着宴会已经到了高潮，便拍了拍手，站起来，往日苍白的脸色竟然多了几分血色。

    “今日参宴的众卿都是朕的亲眷贵臣，朕朝中的栋梁。朕和皇后举办这场内宴，也为了宣布一个喜讯。”

    众人看向皇上，神色皆为恭敬。

    “请皇上告知，臣等洗耳恭听。”

    “朕的大女儿月馨公主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朕已经答应了南安侯的请姻，许配给南安侯世子南景为妻。”

    南安侯世子？凌乔依和凌乔湘听到消息皆愣了一下，听见周围的道贺声时才回了神，立马屈膝恭贺。皇上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切，点点头才让众卿免礼入座。身旁的皇后也是笑的极为开心，只是眼神中带着几丝看不透的阴沉。

    “前些日子才听到消息皇后想把月馨公主许配给林国公家嫡子，怎么如今突然换了人？”凌乔依装作品酒的模样，悄悄靠近到凌乔湘的身边。想起来前几日月馨公主突然传凌乔湘姐妹两入宫，只是那时战王还没走出阴影，她无暇顾及其他，之后乔湘一个人进了宫。自己一颗心都在战王身上，竟也忘了询问一下情况。

    “嗯，这是皇后的打算，可惜事不如愿。宴会上耳目众多，不宜多说。”凌乔湘没有多说，凌乔依便知道此事有蹊跷，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南安侯，南郡多年的领主，在南郡声望极高，甚至有时还和朝廷作对。如今朝廷边疆频发意外，皇上为了安稳朝局大多都是安抚政策，此次联姻也大多是这个打算。只是南安侯世子从小智力就有些问题，比不得常人，性格反复无常，发狂时打死的下人就七八个，以至于年过三十也没选到合适的人家，如今竟然敢打算皇上女儿，还是嫡女，看来是抓住了皇上的软肋。

    环顾了一圈，正打算收起心思赶紧用膳，凌乔湘拿过酒壶倒满她的酒杯。

    “你瞧瞧，皇上皇后给你我选的亲家。”

    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文平王，文平王是皇上的堂弟，不沾朝事，算是个闲散王爷，皇上一般都想不起来他。每日不过梨园听听曲，郊外骑骑马，皇室当年骨肉相争，他高高挂起，虽没有得了什么好处，但也保了一家子平安。他妻妾成群，子女众多，算下来与自己和湘湘年龄相仿的儿子还真是不少。

    “他家儿子倒是多，可没见着个成器的。前段日子水姑娘的事情可是一段佳话呢。”凌乔依笑着打趣，文平王家的嫡子，她还真的看不上。兄弟两个为了一个青楼头牌大打出手，甚至还闹到了府衙，引得民间议论纷纷。若不是文平王用自己的权势把事情压下去，恐怕还有的好戏能看。

    凌乔湘淡笑不语，文平王庸庸碌碌，皇室宗亲还比自己父亲爵位低了一等，可见是有多么不受待见。当年皇上恩聘他的长子为筑堤总督，任务轻功劳大，结果这个昏头之人任用小人，堤坝筑了一般便倒塌，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臣弟恭喜皇兄皇嫂了。咱这月馨公主美丽大方，温柔可人。南安侯世子又是个文雅儒生，才高八斗，真真是一桩美满姻缘。”文平王举杯跟皇上皇后道贺，笑着举杯饮尽哄着两位开心，转眼又看向了镇郡王，“许久不见王爷了，瞧着王爷家的郡主愈发出色了，王爷有福气了。”

    “文王爷谬赞了，我这两个丫头也是操不完的心，做父母的劳累罪啊。”镇郡王聪明的称呼了文平王为文王爷，果然脸色更加和善了。

    “女儿家嘛，泼出去的水，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嫁了人成了家自然就懂事啦。我家好几个皮猴子，正需要个丫头来管管呢。”文平王的话中之意越来越明显。

    “王爷客气了。王爷家的公子一个赛一个都是英年才俊，大可不必担忧这些。”

    “哈哈哈，镇郡王说的极对。”文平王被镇郡王暗暗挡了回来，只能讪讪地笑着回应。

    “镇郡王说得好，朕也瞧着两位郡主到了议亲的年纪了，郡王可选定了亲家？”

    “回皇上，微臣和夫人都觉得两个丫头年龄还小，打算继续留在身边调教一段时间。”镇郡王神色不变地回答。皇上若是真的选了一位才貌俱全的才俊自己也可试着接受，现在竟然看中了文平王家，文平王那一家扶不起的烂泥，怎能配得上自己最为宝贵的女儿。

    “是吗？”皇上捋着胡须，带着几分不悦，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如此明显了，镇郡王的意思是要拒绝自己的提议了。“那么镇郡王是不打算听听朕的安排了？”

    臣逆君心，向来都是为臣大忌，镇郡王一直都恭敬低顺，但是为了儿女的未来，他即使触犯龙颜也不顾得了。

    凌乔依和凌乔湘看着皇上的脸色变化，小手紧紧攥在一起，父王为了自己是不可能后退一步，但是拒绝了皇上，那自己家族百年来的努力，好不容易让皇上放下的戒心，都可能付之一炬。

    场面瞬间格外的安静，只能听到众人压低的呼吸声。皇上低头凝视着镇郡王，镇郡王双手作揖，双方僵持不下，气氛降到了冰点，一触即发。

    凌乔依和凌乔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禀告圣上，臣女已有意中人！还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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