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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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他没了之前的那害羞的模样,朝我伸出一只手说道:“九尾狐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呢?”
“我凭什么要和你一起走啊?”这个凡人好生奇怪,见了面没怎么聊就要我和他走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啊!
“再说和你走,去哪儿啊?何况哪儿都没这儿潇洒自在。”
“我保证,你会喜欢上燎婳宫的。”
“呵~谁给你的自信啊?”
他也站上桌子然后与我平视的问道:“你不好奇我的眼睛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被他这双眼睛看的时间长了,就有些觉得他好似正在慢慢的看透我自己。我别过头对他说道:“我想要妖界蛊虫女的催情蛊。你能给吗?”
“只要你跟我回去,这件事就成交。”
他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答应了我,既然有这等好事我为什么不答应呢?如果他没有按约定给我,我再走不就是了,反正他也拦不住我的去留。
“好,成交。”
我随他去了他的那个燎婳宫,那真是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地方。对于我一个妖来说这的环境都略微红的瘆人,他竟然还问我喜不喜欢?
我是妖,但我又不是变态。谁会喜欢这么红的红色啊!
“你不喜欢?”
“谁告诉你我喜欢了?”
“你的名字里都带红字,你还不喜欢红色吗?”他一副想当然的样子。
“……”
跟他时间待久了,他的一些习惯我也知道的我差不多了。有一天他叫住我给了我一个银色半镂空的罐子。
“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催情蛊嘛~给你啊。”
我不过一说,他竟然还真搞到这个东西。从蛊虫女的那里要蛊虫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可知道那个女人的脾气。
“你怎么拿来的啊?”我把玩着手里的罐子无意的问道。
“给你就好,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整个人伸了个懒腰靠在柱子上。
“我近日在你这儿看见了许多孩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他不想说关于催情蛊的事,那我就问问别的,我总不能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不是我的性格。
“那是要我这宫主之位的继承人。”
“用的了这么多孩子?你们还让他们厮杀啊?”
他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不是说过要告诉你我这双眼睛的事吗?我这双眼睛是魔界窥心兽的眼睛,窥心兽之眼可控人心智。”
我没去过魔界,也不知道这窥心兽到底什么东西。但从名字上似乎懂了一点,“这就是你能控制我那丫鬟的原因?”
他苦笑着,手指插入发间说道:“待他们五岁,我若没有活下去这眼睛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眼眶中。一个死掉,就挖出来换在下一个人的身上。直到最后出现一个像我一样的的人,他就可以成为新的宫主。”
“活下去?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要死了?”他说的我多多少少都听懂了,但和他死掉是有什么关联。
“我活不过二十五岁,如今我已经二十三岁,马上就要到期限了。我六年前就找派门徒出去寻找净血阵的阵法,到迄今为止终于有了消息。”他转过头侧看着我继续道:“那净血阵需要一名除去人界,冥界其他四界里的人,在他们的血脉中净化我现在带毒的血。成功的话,我就还能再活二十五年。这些孩子也就不必死了。”
“你想要我来帮你。”
“是。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找来了你要的催情蛊。”
“你怕死?”
“当然怕,有谁会不怕死呢?可……”他转回头深思了一下说,“可我这可不是死,而是将魂魄交给了窥心兽。”
我看着他的侧脸,闭着的眼睛上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轻轻搭在下眼皮上面。鼻子高挺,下颚骨的地方有一个黑痣。
真是一副好皮囊。
我不仅是这样想的,还无意识的说出了口。他嘴角勾起张口说道:“九尾狐先生,你也有一副好的皮囊。我有一点好奇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什么?”
他睁开浅绿色的异瞳斜视看了我一眼说道:“是所有狐妖都如你这般好看吗?”
我发觉脸颊有些微热,赶紧把头转到一边背对他回答说,“他们怎么能有我好看,我可是九尾狐。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妖了!”
“你不是被狐族驱逐到了妖界吗?”
我猛地坐起身,红晕早已褪去手里也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匕首比在他的脖颈上。
“你查我?”
他也坐直身,我手里的匕首没来得及随着他的动作往回抽,划在他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
他握上我握着匕首的手腕,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将我的手带到他的脑侧,笑着说,“我既然要把我的命交给你,我一定是要对你知根知底的,红霜。”
“……你你这人太奇怪了!”
我快速的抽回手,匕首也消失在手中。也不是到是不是心里在作祟,总觉得自己划他一刀有些不好意思。
“你别动!”
我凑到他的脖子那,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下。我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看起来好生好玩。又在他的耳边说道:“怎么?你害羞了?”
我刚要撤回身子,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我转脸刚要说话,谁知他的脸也朝我转了过来。
“啵。”
他竟然在我的鼻尖上亲了一下还说,“你占了我两次便宜,我也还一次不是吗?”
“你你你你你你!”我逃离开他的怀中,看着他双手交叉环抱在一起朝自己得意的笑的很是开心。
这天的晚上我一想起早上的事情就很是郁闷,我这一生从未被人调戏过,明明从来都是我调戏别人的。这样一想我就更应该回击,就偷偷的混进了涂子钦的屋子。
可我看见的是他蜷缩在床榻一角,两手被绑在身后。他的头不时地磕在墙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他撞击的位置就是他近日经常戴抹额的地方,他难道是为了不让我看见才戴上东西的吗?
“涂子钦!”
我化回人身从房梁上落在他的床榻前,伸手把他转了个身。他看见我时,竟会还有心思对我笑。
“你是撞傻了?”
“偷偷摸摸进我屋,你是想干嘛?上我床与我睡觉吗?”
我一手又将他转了回去,让他面对墙说道:“就该让你撞死在这儿。”
坐在床榻边,却没在听到他撞墙的声音。以为他是好了,但一看他生生的将自己嘴要出了血。
“你!你还有自残的习惯啊!”我急忙的将绑着他的绳子解开,然后掰过他的脸弄开他的嘴看他的究竟是咬了自己哪里。
我没太注意他的表情,他瞬间的功夫将我压在身下开始解我的衣服。我当时惊的想要推开他,可是这一次我没能推开他。
我被他控制了。
那一夜的颠龙倒凤,迷乱不堪。我虽在青楼,但我从未接过客。我连女人都没上过,倒是现在被一个男人给上了。但……这感觉到也不坏。
接着理所应当的我成了他的男妻,我有一日见他拿到了净血阵的阵法。看了几眼他就将那书锁在一个铁盒子里,之后的几天他都没跟我提过。
一个铁盒子怎么能难住我,某天夜里我悄悄的开了那铁盒。看了那书里的记载,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我身后。
“你不想下去活了?”
“呵~”他点头说道:“够了,跟你在一起得这段时间,我觉得就算现在我立马去死也无所谓。”
“净血阵……换血阵……你因为这根本就是拿一个人的命换另一个人的命,才会觉得死也没关系的吗?”
他眼睛黯淡无光坐在室内的台阶上说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你可以骗我的,你就算骗我我也不会知道。”
“那我情愿去死。红霜,你是很好的人。”
我和他现在距离不过几步,可不知我为何觉得我离他有一个生死的距离。不论我后来如何得劝他,他都不愿。
到他二十五岁时终还是到了,他那一天穿的很是干净利落。他躺在燎婳宫历任宫主的墓中,握紧我的手说道:“窥心兽的眼睛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就会死,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你说。”
负责挖走他眼睛的门徒拿着弯钩开始一点点的深了进去,他硬是一声不吭。
“我希望……我是你这漫长岁月中最深爱的人。但是……你一定要忘记我。”
那对浅绿色眼瞳被门徒捧在掌心时,涂子钦的呼吸声也停下了。
“涂子钦……涂子钦……”我叫着他的名字,我就算知道他永远不会在回应我。可我还是叫着他,鼻子变得很酸,眼眶蒙上了一层湿润,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嘀嗒。”
“嘀嗒。”
“红霜公子,这个男孩看来能活下来。”
“是吗……”
那个活在窥心兽眼睛下的男孩睁开眼睛时看见第一眼的人是我,我化身为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对他说道:“你好,我叫红霜。”
“我叫阿辛。”
“不,”我摇头,“你叫涂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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