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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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风嗦嗦作响，带动着树叶摩挲着，讲述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采证和笔录完成之后，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时分，刑侦人员回到警局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今晚林肃和何苏的约会计划被刘铭亮的死亡打乱，而他们都不知道，以后竟然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阴谋在一步步地靠近，那死亡和绝望的种子在何苏的记忆深处逐渐觉醒，生根发芽。伴随着这觉醒，希望和信仰也同时归来。

    何苏回到租赁的房子之后，闭上眼睛，不久之后那缠绵许久的噩梦又进入了何苏的梦境，对恐惧绝望比以往更加剧烈，那恶魔的手伸向了她，脚步慢慢地靠近，哒哒哒，那敲打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地狱使者拖拉着链条的声音，无序而震慑人心。她害怕，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而那死亡的气息像是长了脚般的通灵向她袭来。她想看清楚那地狱的使者却又害怕着被吞噬的命运，她的脑子像被炸开了，像是余钟的轰鸣在耳畔作响，而她鼓起勇气凝视黑夜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那只黑手。

    一条疤痕在脑海中逐渐形成，在手臂处狰狞着，伴随着梦醒，那魔鬼的面目却变得模糊不清。

    何苏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汗水在额头上聚成滴滴下，脸色像是鬼魅般的苍白，耳边传来窗户拍打的声音，她望向窗户那边。风雨欲来，风吹动着窗户毫无节奏地拍打着，她走过去把窗户关紧，这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光了全部的力气，重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被抽光了一丝一点的力气，她终于被打败了么？

    一夜失眠，何苏顶着熊猫眼回到警局，大大的眼袋，在座位上也是止不住地打着哈欠，而林肃去鉴证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穆青调侃说，“最近陈队也太狠了，你看咱们的小何被摧残得像午夜女鬼了，像不像贞子，哈哈哈哈哈。”

    何苏也不打紧，“对啊，内分泌失调，如果回头不孕不育了，我得向局里拿身体健康补偿还有精神损失呢。”

    老胡大嗓门说，“就陈队那个抠门劲，你就别想了。”

    老胡的声音刚下，陈队踏着点儿进来，“刚刚是谁说我抠门来着。嗯?”陈队的眼神看向老胡，老胡怂包地说，“穆青，我举报。”

    穆青马上脱了鞋扔过去，“去你大爷的。”

    陈队看着这两个活宝一样的家伙，一脸无奈，转头跟何苏说，“小何，刘铭亮的老婆今早被局里来，你抓紧点时间问，人家还有事情做呢。”

    何苏随即答应，拿着笔录的本子到问讯室，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美艳波浪卷发的女人。看到有人走了进来，那女人也抬头看了一眼何苏，眼神里毫无波动，刚刚死了丈夫，何苏第一眼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悲伤，难道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

    何苏刚刚坐下，女人看了看手表，“有什么要问的，抓紧吧。”

    何苏单刀直入，“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刘铭亮的老婆叫做严舒，她回答道，“我前天晚上刚好在出差，昨天晚上秘书才告知我铭亮的死，然后连夜赶回来了，才回来没多久就被你们局里来。”

    “你跟你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还好吧。”严舒不咸不淡的语气，可以看得出来夫妻关系应该不太和睦，加上对丈夫的死也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情绪。

    “你对丈夫工作上的事情了解么？”

    严舒竟然冷哼了一声，“不清楚。”

    严舒的反应实在让何苏心生疑惑，她语气中带着点蔑视，对刘铭亮的蔑视。

    ……

    跟严舒了解完相关的情况之后，何苏感觉内心的疑问像滚雪球一般壮大，太多太多奇怪的地方了，“穆青，查一下昨天10点从A市飞回来XX航班有没有严舒的名字。”

    而林肃也刚从冷医生，额，顾爱国那边过来，“顾爱国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展，从伤口的形状判断，凶器可能是军刀。”

    “那凶手会不会是军人呢？”老胡提出疑问。

    林肃笑了，“使用军刀的也不一定是军人啊，不过凶手很可能受过系统的训练，身手还会不错。”

    何苏眉头一皱，“那我们遇到的会不会是职业的杀手？”

    林肃略微犹豫了，迟疑，“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就是陈勇案的那个凶手，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而且作案都喜欢从窗户而入，应该有较好的攀爬能力而不被人发现。”

    “陈勇和刘铭亮都在一个建筑公司里面，两位死者都是情杀的可能性较小，陈勇滥情，刘铭亮反而不怎么拈花惹草，跟女性都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两人都具有相同感情纠葛的女性被同个凶手杀害的可能性较小，很可能是因为共同利益而被灭口的。”

    如果把两个案子并案调查的话，情况就会简单很多，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是目前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做出大胆的假设是未尝不可以的，找出两者的利益相关，或许嫌疑人就能浮出水面了。

    何苏一下子想到了，“对啊，那一百万的提款单，刘铭亮始终不肯交代的事情，关于陈勇的死，可能也导致了自己的覆灭。”

    林肃自信而淡然地笑了笑，“没错。刘铭亮不会无缘无故地给陈勇一百万，这肯定会有他的原因。陈勇用了这一百万全部还清了赌款，虽然也没钱剩下了，当时我们向赌场老板询问的时候，一定是漏掉了什么细节。还清赌款没多久陈勇就死了，这其中可能还会有刘铭亮的推波助澜。”

    所以，得去拜会一下赌场的老板了，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林肃拎起外衣，对何苏挑了挑眉，“现在就去赌场。”

    何苏也不磨蹭，把披在凳子上的外衣拿起随手披上，还不忘从桌子下面的零食箱子拿出一盒酸奶和一些小零食揣在自己的口袋。看到何苏的一系列动作之后，林肃失笑，这丫头是去查案的，还外带零食啊。

    何苏一脸坦然，去那边的路程都要一个多小时，路上会饿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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