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之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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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除掉错的可能性，那么剩下对的可能性就大了。

    不管怎么样，凶手既然认识林语，而且交情匪浅，那么在她的生活中肯定会留下痕迹。

    “走吧，林语的初中高中大学，她以前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林语一毕业就出道了，嫌疑人如果不是她出道之后认识的，就应该是学校的时候了，她身边肯定有几个人是跟她待得较长的时间，问一问不就清楚了么？”

    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如同被水洗过了一般，何苏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

    林肃在她面前总是佯装风轻云淡，好像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其实她担心，她很担心，林肃说过这个案子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破的。

    那种焦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个案子，她要为了林肃全力以赴。

    路虎霸气地在路上飞驰着，车内开着《波西米亚狂想曲》，与野性的路虎融为一体。

    林肃和何苏去到了林语的大学，调取了她在校班级的所有人的资料，以及拜访了她当时她的班主任，了解到她大学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做陆然。

    “她大学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挺恩爱的，好像毕业才分手的。”陆然回忆道。

    “你还记得她男朋友长什么样么？”

    “林语从来都不跟别人聊起她的男朋友，宝贝得像什么似的，就怕别人抢了他。不过每次离远看都看到那个男的穿着格纹上衣，西装裤。”

    林肃跟何苏四目相对，这不正是嫌疑人的画像么，被林语如此维护如此宝贝的男人。

    “对了，我手机还有她当年她炫耀她男朋友的照片，那是她戴着男朋友送她的钻石手链。”陆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翻出手机。

    “能放大么？”林肃沉声问道。

    只见远处是他男朋友坐在椅子上办公的照片，而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在他的工作室拍的，从装潢可以猜的出来。

    “他是个左撇子。”林肃眼眸骤缩。

    “她男朋友的工作室你知道么？”何苏问。

    陆然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何苏一下子懊恼了起来，凶手始终蒙着一层纱，我们得到的只是线索，仿佛每一条线索都要戛然而止，再也寻不到踪迹。

    只是尝试地再问一下，本来何苏也没报什么希望，可是没想到陆然却无意中让这些线索仿佛盘活了一样。

    “那你知道陆然平时放学后经常去的地方么？”

    陆然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以前挺喜欢喝一家的奶茶，有时还会带回来一杯给我呢。叫什么来着，对对对，笑颜，那家店铺的名字。”

    何苏笑了笑，林肃看向她，自然知道有东西了。

    “我以前也喝过。全区就只有一家有，以前每次去都要排很长的队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语那个男朋友的工作室就在那里。”说道这里，何苏睁个眼睛都亮起来了，闪着光芒，星光熠熠。

    不久之后，何苏却僵住了。

    以前她也跟着她哥哥去过那一片，哥哥朋友余声的工作室好像也在那一片。

    格纹上衣，西装裤，左撇子，某种东西好像要从何苏的大脑深处觉醒，那个人也是这样的。何苏整个心好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这样的直觉没有那么强烈过。刑侦不是靠直觉，她懂，但是当巧合那么多，那么巧合就不只是巧合了，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她想她要去拜访一下余声了。

    本来林肃想继续去那一片调查一下相关的线索，但是林局的一声电话把林肃叫回了警局。

    何苏跟林肃回到警局之后就告别分开了，此时她要去会一会这个余声，她有信心，如果让她看到他，她一定就会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人。

    余声对何苏的到来明显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感觉早有准备。

    彬彬有礼，英俊，绅士，聪明，是何苏对余声的印象。

    而这面具背后又会是什么，何苏真的很想知道。

    余声并没有问何苏找他的目的是什么，反而热情周到的接待到来的何苏。

    “想喝些什么？热水，橙汁还是乌龙茶。”

    “热水，谢谢。”何苏回道。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屋里的摆设极其简洁，余声温润如玉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英俊的脸庞却装着冰冷的瞳孔。

    “我知道你过来找我是为什么。”余声首先发声。

    对于余声，何苏似乎有些捉摸不透了，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探子，踏上人间之后褪去身上的大半戾气，却难掩骨子里的那股落寞跟孤独。

    她现在知道了，余声就像是黑影，影子跟人本为一体，但当黑暗选择吞噬掉光明的时候，他就彻底变成了黑影。

    “没错，林语就是我杀的。”余声的坦白让何苏措不及防。

    何苏的手指微微弯曲，形成一个半拳头的姿势，腰板子挺得直直的，眼睛却毫无退让，直视着余声。

    “但是你们警方却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么。”他冰冷地微笑着，何苏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竖了起来，毛骨悚然。

    “听说你们警局的林肃挺厉害的，我倒想见识一下，他是怎么破我的案子的。”余声冰冷地勾着唇，仿佛是猎人看着猎物上钩的狡诈模样。

    何苏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意识逐渐模糊，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此时对面的男人拿起何苏的电话，打开通讯录。

    “林傲娇？”他突然感觉到嫉妒，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女孩对他这样，古灵精怪的，可是后来她变了，变得不再单纯了。

    听到余声打来的电话，林肃第一次觉得心急如焚，开着路虎一路狂奔，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让他觉得心都要死了。

    进到余声的屋里，只见余声用刀架在何苏的脖子上，何苏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世间的爱情，真真假假

    俗世的欲望，起起伏伏

    林肃，我要你捅你自己一刀来换何苏一条命，你愿意吗？”

    余声来自地狱的声音，冰冷得像一条蛇缠绵纠缠着，何苏只觉得恶心至极了。

    不是没有感觉到何苏的目光，但是余声并不感到受伤，反而很平静。

    何苏泪眼婆娑，不要，林肃。

    看到林肃眼中的猜疑，余声把刀架的更近更贴皮肤了，而何苏脖子白腻的皮肤现出了一丝血痕，他在考验着林肃，而他显然也没有多少耐心。

    林肃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敢赌，抓住了何苏就等于捏住了他的命门。

    他只能放手一搏，余声他会遵守承诺的。

    “好。”男人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随即拿起余声甩在地上的刀柄插进左胸，鲜红的血液马上在他的白色T恤间浸染开来，显得狰狞无比。

    林肃知道虽然凶险，但不致命的刀伤会落在哪里。

    余声仿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如约地放了何苏。

    “其实你何必呢，她是何子文的妹妹，我怎么也不会往死里弄他。”余声英俊的脸庞渐渐疯魔，“真是愚蠢，愚蠢。”

    他嘲笑的嘴里对着别人，何尝不是在对着自己。他不也是那么蠢么？

    何苏突然脑子打了个激灵，从最开始的坦白到现在放了他们，余声是要一个了结，他根本就不是想杀他们灭口，让真相永埋。

    “你有找到什么证据来定我的罪么？”男人脸色苍白地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你租的那辆车已经提取到了两种不同的土壤成分，相信就是你家门前的还有林语家附近的，对了你穿的鞋子应该也沾有这两种土壤吧。”林肃强忍着阵痛说道。

    “你带着何苏走吧，我会去自首。”余声对着这两个患难与共地男女，冷酷的瞳孔中竟隐隐渗出了点点泪光。你们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而当何苏开车带林肃离开的时候，路虎霸气呼啸决然地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那响声惊醒了这个深夜，半个天空都亮堂了起来。

    一个倔强的男人，一个疯狂了的男人带着他畸形的爱结束了他的生命，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带着最后的尊严，不愿意受到任何的审判，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将自己判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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