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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父子终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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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海龙宫,何等金碧辉煌,偌大的水晶宫远远望去竟看不到头。

    可睿和却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年少之时便经常随着师父云游四海,这东海龙宫也是来过许多次的,对这儿早已没了新鲜劲,况且这次他是带着些许疑惑前来的。

    东海龙王早就接到手下的通知,说是看到一道金光从东海上空直飞下来,却不曾看清是何物。

    老龙王听到一道金光之时,心里便早早有了数,除了十天宝座上的那位,这金光之身怕是也没有其他人了。

    于是老龙王便吩咐下去,摆出宴席恭候睿和的到来。

    睿和很快便进到龙宫,龙王赶紧上前迎候。

    “龙王不必多礼。”睿和上前抬手扶起了老龙王。

    老龙王便道,“适才手下的人前来禀报,说看到一道金光朝着我水晶宫前来,老臣便知是天君,只是不知天君亲自莅临水晶宫,可是有什么事?”

    老龙王是四海之首,又是十天上的老人,睿和对其自然是恭敬的。

    睿和便说:“今日前来,不过是有些疑惑不解,还请龙王能够相告一二。”

    老龙王听后便答,“天君严重了,天君有何疑问,若是老臣知道的,定全然告知,只是还请天君上座。”

    两人刚坐,宫人们便将上好的酒水茶果悉数端上了桌。

    “不知天君有何疑惑,可道予老臣?”老龙王直接问道。

    睿和自是高兴老龙王这般直爽的,于是便道,“龙王可知东海梨花岛上的梨花为何凋零陨落,竟是一片萧条之景。”

    老龙王一听这话,便知天君想要知道些什么,只是这有些话天君不便开口相问,自己便得多些嘴了。

    老龙王便道,“天君有所不知,梨花岛本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所形成的一悬空之岛,不似十天一般需要天柱的支撑,自身便能浮于天地,这梨花岛能立于东海之上,也实乃我东海之幸。”

    睿和自是知道这些的,当年沁绒第一次带他上梨花岛时,他便问过沁绒关于梨花岛的来历,只是现今想起,往日时光依然历历在目,却是另一般光景。

    “哦,原来这梨花岛竟还有这般来历,实是稀罕得很呐。”睿和明知故答,还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老龙王自是清楚睿和的,睿和当年同梨花岛沁绒一同在山门岛拜师修行,又两情相悦的事情十天之上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说别人不知梨花岛的来历老龙王尚且相信,若睿和不知,老龙王自是万万不信的。

    睿和是十天上的天君,这许多话自然是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老龙王也理解,所以这既然说到了梨花岛,那便要从古至今娓娓道来,做戏要做足,反正各自的心里都是清楚的,这君臣之间嘛,多多交流也是极好的。

    这更稀罕的事情还在后面,天君只需听老臣慢慢说来。

    “这梨花岛原是蜉蝣在天地的一片荒岛,奈何千万年前飘到东海之上之后却就定住一般,再不曾离去,后来不知何许年,便有了神仙上岛居住,那神仙后来又不知何机缘,竟寻得个上古四大神器之一的梨花印,得了梨花魂,封了梨花魄,竟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仙修成了梨花神,后来梨花神便将岛取名梨花岛,在此讲道授业。”

    天君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老龙王说的同沁绒告诉自己的一模一样。

    老龙王继续道,“那后来,每一任梨花神都在此潜心修道,从不参与十天九州的诸般琐事,又因其高超的神法仙术,在十天之内的地位极高,这点相信陛下是知晓的。”

    睿和微微点头,默认了老龙王所说之事。

    “不知陛下可想继续听老臣继续往下讲去?”老龙王考虑到也许睿和并不想听。

    睿和便道,“龙王只管继续。”

    有了睿和的答复,龙王便继续往下说:“梨花神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不管男女,皆是梨花神,现在老臣便可回答天君的疑惑。”

    睿和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离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越来越近。

    只听老龙王说道,“若梨花神身归混沌,倘若是女花神,便是全岛梨花凋谢枯萎,若是男花神,便是那花溪水断流。”

    这些沁绒未曾告诉过睿和,所以他听老龙王一番话之后才有所参悟。

    睿和便问,“龙王为何知晓这些?”

    老龙王便如实相告,“天君不知,这四海虽有四颗吐水龙珠源源不断的供给水源,但我东海还另有一处水源相补,而这处水源便是由那梨花岛上的花溪泉所供给,这便也是为何我东海的物产相对其他三海更为丰富的原因。”

    睿和沉思半晌,而后便道,“原是如此啊。”

    老龙王继续说:“拒龙宫的沉江石所记载,当时梨花岛上的一位男花神仙去,花溪泉的泉水便断流了,东海的水位下降了些许,也是从那时,东海才知晓了男女花神的仙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睿和听后便说:“那何时能在修复呢?”

    老龙王淡定说道,“天君不必担忧,只消过去七七四十九天,梨花便会重来,泉水便会重流。”

    “哦。”睿和轻声答了一句。

    睿和是有些失望的,因为老龙王并未给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老龙王自是看出了睿和的失落,于是便问,“天君可有心事?”

    睿和没有说话,只是那样一直坐着。

    “龙王可知,这梨花神身归混沌之后,若没了继任之人梨花岛又会怎样?”睿和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他方才在梨花冢明明就听到那孩子说着娘亲,他不可能会听错,也不可能会误会,他眼底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龙王顿默半晌,然后回道,“天君,梨花岛本就不归九州十天管,天君又何须去考虑这些。”

    老龙王的回复明显是不想继续同自己说下去,睿和也不慌,只道,“龙王这话虽说得在理,但是本君还是有些许话要说的。”

    老龙王歌了一杯酒下肚,然后便说:“天君只管开口便是。”

    睿和便说:“这梨花岛虽不由九州十天管,但这先梨花神沁绒昔日却是同我拜师学艺的,如今她身归混沌,我又岂能看着梨花岛一众人失了主心骨,独立于这九州十天之内。”

    老龙王听后便说:“唉,也实在是这梨花神仙根薄弱,这般早早便去了,当日便听说先梨花神出生之时仙气飘散,久久不能聚拢,若非她的父亲度了半生修为给她,只怕是早早就陨命了,借着她父亲给她的半生修为,又加上后期自身勤修苦练仙法,仙元原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的,也是可以安然走过一生的。”

    这些睿和从未听沁绒提起过,于是听老龙王一番言语后,睿和稍微有点激动,原来沁绒竟从未告诉过自己她身体不好。

    睿和激动的问道,“那为何却又陨落了?”

    睿和两眼发红,神态激动,早已没了平日的冷静。

    老龙王便道,“约莫在八百年前,那日的梨花岛上祥瑞之鸟悉数环绕,天空也一片澄明,东海边上的百花竟开,这等异象老臣从未见过,就是当年先梨花神降世之时老臣也未见这般光景,后来老臣的女儿贪玩跑了上去,才知道先梨花神生下了一个男婴,那孩儿不哭不闹,生得煞是好看,这都是老臣女儿后来告知老臣的,因这婴孩的降世,本从未出现过在四海的七彩湾虹也足足停留了七日才消散去。”

    睿和听到此,刚还眉头紧锁的样子瞬间消散开了来,八百年前,那时沁绒和自己分别后没多久,自己当时还曾打趣她长胖了不少,连肚子都胖了许多,却未曾想过,沁绒却是怀了自己的骨肉。

    来不及多想,睿和拜别了老龙王便朝着梨花岛飞了回去,他没想到,原来沁绒居然有了他们之间的孩子,她那般瞒着自己,怕是对自己真的失望到了极点吧。

    老龙王捋了捋胡子,然后道,“终是你的,还该是你的。”

    睿和回到梨花冢,小染溪还在孜孜不倦的修炼着自己刚习得的心法。

    睿和这次再也没有顾虑,他缓缓的走向了小染溪。

    一步一步,睿和走得极慢,他怕自己会影响到小染溪修行。

    “前面是何人?”

    一道极响亮的女声从睿和身后响起,而小染溪听到声音,也转过了头来。

    “墨莲姑姑。”小染溪奶声奶气的叫道。

    墨莲便叫道,“染溪,快到姑姑这儿来。”

    小染溪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天君不在十天上待着,跑来我梨花冢来是有什么事吗?”墨莲毫不留情的说道。

    墨莲自然是认得睿和的,昔日沁绒便带他来过梨花岛,而如今,她确实不希望睿和再来多做打扰。

    “我来见她最后一面,顺便带着我们的孩子回去。”睿和很直接的说道。

    墨莲听后便答,“一派胡言。”

    睿和也不急,便道,“若是胡言,那你便可让这孩子走出这梨花冢,若是这样,我定不再纠缠。”

    梨花岛有规矩,若是梨花神身归混沌,子女必须在梨花冢内守孝四十九日,规矩是不能破的,所以墨莲听到睿和的话之后,自是怒不可遏。

    “谁要同你天家纠缠下去,若是不听劝阻,依然这般无理,纵你是天地共主,我也只得得罪了。”墨莲说完便做出迎战的姿势。

    睿和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于是便道,“我自不会让我儿坏了这梨花岛的规矩,过了四十九日之期后,我便来将他带走,那时候纵然是有千人阻拦,我也将一并给打发了去。”

    睿和说完话之后,将一块玄玉交到了小染溪的手中,嘱咐道,“守孝之期过后,如果你等不来我,便拿着这块玄玉上到十天上,自会有人带你见我。”

    小染溪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却将那玄玉手下,因为母亲嘱咐过自己,会有一个十天上的人来带他走,现在自己却是走不得的,玄玉收下也便就是了。

    睿和已经走到了门口,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回头问了句,“你可学会腾云之术。”

    小染溪看了看墨莲,然后又看了看睿和,依然不点头也不摇头。

    睿和却笑了,“你母亲的腾云之术还在我之上,你又怎能不会呢。”

    说完便腾升一上,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

    “墨莲姑姑,他就是母亲说的要来带走我的人吗?”小染溪懵懂的问道。

    墨莲便蹲了下来,然后笑着对小染溪说:“如果不想去,你可以跟墨莲姑姑说,只要你不想,谁都没法从梨花岛带走你。”

    小染溪听后犹犹豫豫了好半天,然后小声的说道,“我很喜欢他。”

    墨莲先是眼神呆滞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那墨莲姑姑一定会帮你好好守着梨花岛。”

    小染溪便开心的笑了,墨莲不能否认,终究是父子啊,血液里的那份亲近是谁也拿不走,挡不掉的。

    四十九日很快便过去了,小染溪也出了梨花冢,正式成了新一任的梨花神。

    花溪旁的梨树上,小染溪正坐在母亲当时给他做的秋千上,从怀里拿出了睿和给他的玄玉,小染溪看得特别认真,而后又把玄玉默默收回了怀里。

    眼见着约定之期已到,睿和却迟迟未见有人来通报,不由得心烦意乱,最后还是决定再去梨花岛走一趟。

    梨花岛上,梨花悉数竟开,同上次来时全然不同,看来老龙王所说之话并无半点虚假。

    “我等你很久了。”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睿和仔细一看,却见小染溪正站在梨花树上看着自己。

    睿和脸上立马露出慈爱的笑容,然后说道,“为何不去十天上找我,却又在这里等待。”

    “因为我想你来看一下这数百里盛开的梨花。”小染溪有点害羞的说道。

    听到小染溪这句话,睿和的心仿佛被击中一般,他原来是想让自己来看这遍岛盛开的梨花,若非是自己等急了才下了这梨花岛来,他是否会在此白白的等着自己呢,但好在,他来了。

    睿和热泪盈眶,他强压心里的苦涩与激动之情,然后张开双手,“到父皇这儿来。”

    小染溪立马会心一笑,然后从梨树上跳了下去,准准落在了睿和的怀里。

    “父皇带你去十天上看一看,好不好?”睿和高兴的说道。

    小染溪点点头,然后睿和便一个飞身,带着小染溪回到了十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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